第117章：想的不是一回事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范欣欣刚想站起来去开门，他的父亲立即制止她：“你坐着吧，我来开门。”范局长开了门，进来的居然是交通局郝局长的儿子郝春雨。
“哎呀，稀客，稀客，你怎么来了？快屋里坐。”范副局长兴奋地说。
“范叔，我爸爸的朋友昨天来布谷，带来几盒美国产的营养药，他说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让我给你送过来几盒，请你不要嫌弃。”说着，将手里的几盒美国产的营养药递了过来。
“美国产的？”
“是，纯美国产的。爸爸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
“哦，你看，你爸爸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留给你母亲吃得了，还让你跑一趟。”范副局长假意推让着。
“我爸爸已经留下了我母亲那份了，这份是多出来的。”郝春雨说。
“那太谢谢了。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进屋里坐啊！”范副局长热情地招呼郝春雨上屋。
“不了，一会儿电视有足球比赛，我得回家看比赛去了。”郝春雨转身就要走。
“欣欣回来了，也在看电视，一起看吧。”范局长说。
“欣欣回来了，那行，我就在范叔家看了。”郝春雨全身的细胞都颤动起来，一时激动，都不知迈哪一只脚进屋好。
这郝春雨，爱慕范欣欣已经很久了。在范欣欣还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将范欣欣堵在上学路上，要和范欣欣交朋友，当时范欣欣很害怕，没有给他好言语，还警告过他以后离她远一点。郝春雨吃了闭门羹，但并不死心，就给范欣欣写信，抒发他爱慕范欣欣的情怀。但是范欣欣一封也没有看，每次接到这样的信，范欣欣都不打开，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再给他原封不动邮了回去。
初中毕业以后，范欣欣去了风水沟村教学，郝春雨被爸爸安排到了工商银行布谷分行，当了一名银行职工。据说在银行里干得不错，已经转为正式职工了。在银行工作工资高，福利好，郝春雨本人也已经是很富有的人了。
郝春雨一米八五的个子，长得英俊魁伟，又有一份得体的工作，追求他的人也很多。但是，郝春雨的心中始终装着范欣欣，就谁也没有看上眼。听说今天范欣欣回来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他怎么能错过呢？他跟着范副局长，就进了范欣欣家的房门。
“哟，是春雨啊，你看这孩子，出息的多好啊！真是一表人才啊！来来来，快坐下，欣欣，上茶！”范欣欣的妈妈很喜欢郝春雨，一见郝春雨来了，就乐得合不拢嘴，心想，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婿该多好啊！因此，在范欣欣面前，总是夸奖郝春雨。
“春雨，好久不见了，坐，不用客气，我去给你倒茶！”范欣欣礼貌地招呼客人，连忙去找茶具沏茶。
“春雨，坐。老伴，你看郝局长打发春雨送什么来了，给咱们送美国产的营养品来了。这东西老贵了。看看，人家郝局长对咱们真是太好了。一会儿，也应该打发欣欣随春雨去拜访一下她郝大爷，给他带两瓶十年期的茅台酒尝尝。”郝春雨在范副局长和范母的热情招呼下，坐在沙发上了，范副局长将美国产的营养品递给他老伴，也挨着郝春雨坐下。
“哎呀，美国产的，包装就是讲究，看看都有什么营养价值。嗨嗨，全是洋文啊，一点也看不懂。春雨啊，回家给你爸爸捎句话，就说我们谢谢他了。欣欣，你看得懂吗？”这时范欣欣端上茶来，先给郝春雨倒上一杯递了过去。范欣欣看上去对郝春雨的造访并不感冒，脸色很平和，看不出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郝春雨确实异常的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范欣欣，尽量更多地向范欣欣传递友爱的信息。
“春雨大哥，请用茶！”范欣欣单手将茶奉上，好像连瞅都没瞅郝春雨一眼。“爸，请用茶！妈请用茶！”范欣欣给自己的父母都递上茶，就打了一个懒腰，“嗨哟，我坐车走了一下午，路又不好走，我的身子被汽车颠簸好像要散架子了。春雨，你和我爸爸妈妈在这里聊着，我就不陪你了，我去休息了。”说完，哈气连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咣当”地一下，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了。
郝春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范欣欣，一直将范欣欣送到房间里去。在郝春雨的眼里，范欣欣实在是太美丽了，谁对谁有感觉，是无法掩饰的。
范欣欣的父母见郝春雨对范欣欣真是倾心爱慕，也打心眼里高兴。让他们感到不安的，就是范欣欣的态度，看上去，范欣欣对郝春雨并不看好。这也没什么，以后将范欣欣调回布谷，让她经常和郝春雨见面和接触，时间长了，郝春雨的好就显露出来了，范欣欣就会愉悦地接受了。范欣欣的母亲这样想着，她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范欣欣将来一定会接受郝春雨的。
“大娘，欣欣是调回布谷了吗？”郝春雨这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范欣欣还是和原来一样，对他不能接受。但是郝春雨有足够的耐性，因为他确定一定要将范欣欣追到手的奋斗目标，所以，郝春雨并不着急。只要是范欣欣调回布谷，机会有的是。
“还没呢！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反正她的年龄还小。”范母瞟了一眼老伴，心说，这往回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抓点紧。要想让郝春雨当你的女婿，你就得抓紧将女儿调回布谷来。只要是欣欣回到布谷，凭我们和郝家的关系，经常来往是必然的，时间长了，两个孩子就会走到一起了。现在关键的关键，是尽快将欣欣调回来。
范母的心思，范副局长看得真切。他也知道，现在将欣欣调回来也能做得到，但是现在是一个学年的中期，不符合人员调动的规律，除非将范欣欣安排到一所学校，暂时不从事实际的工作，但那样的话，范欣欣也未见得干。他比较理解自己的女儿，女儿是个工作狂，不让她工作，让她呆着，她会受不了的。今天她回来，他已经试探她了，她对在风水沟上班很满意，硬要将她调回来，她肯定不能接受，最后会闹得不好收场。算了，还是再等一年吧。
“春雨，说说你吧。在银行上班还顺架吧？”范欣欣的爸爸笑眯眯地问郝春雨。
“还行。工作挺轻松的，相对你们干教育行业来说，就像没什么事一样。”郝春雨对自己的工作很惬意。
没有了范欣欣在场，郝春雨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对范家两位长者说：“嘿嘿，大爷，大娘。天也不早了，我爸爸还等我回家呢，我就不呆了，回家去了，等有时间，再来看你们二老。”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春雨，你不多呆一会了？”范母提高声音，向范欣欣的房间投去目光，希望范欣欣听到她的话，出来送一下郝春雨，但是，范欣欣的房间闭得紧紧的，范母知道无论如何范欣欣也不会出来了，就自己到酒柜旁，打开一个厨门，从里面拿出两瓶酒，放在一个提兜里，递给了郝春雨。
“春雨，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父亲的。这是两瓶十年期的茅台酒，请你带回去，让你爸爸尝尝鲜。”说着，将提兜递给了郝春雨。
“您们留下自己喝吧，我们家里也有。”郝春雨假意推辞。
“你家有是你们家的，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听话，拿着。”范母将提兜推给郝春雨。
“你大娘给你你就拿着吧，回去后带我谢谢你爸爸。拿着。”范欣欣的爸爸也过来帮腔。
“那行，我拿着。我代我爸爸谢谢大爷大娘了。那大爷，我走了。”郝春雨拿着东西，不时回过头来瞭望范欣欣的房间，希望能再看到范欣欣一眼。但是，范欣欣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
“这孩子，真有出息。又有礼貌又懂事，长得又好看。工作能力强，自己又有钱，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送走了郝春雨，范母发着感慨，“你说，老伴，咱们的闺女对郝春雨有没有意思？”
“很难说。她要是相中了郝春雨，她就不会找个借口回房间休息了。我看，关于春雨和欣欣的事，我们先不要提了，欲速则不达，等欣欣真正静下心来，再提这事不迟。”范副局长怕一旦欣欣一口拒绝，以后就不好说了。既然郝家有这个意思，那就让这种念想保留着，说不上什么时候，欣欣转过心思来，不用你说，人家就已经走到一起了呢！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做母亲的相中了女婿，就怕被别人家的闺女抢了先，所以有些着急。
“老伴，我告诉你，这样的事急不得，特别是像这种一头热的情况，弄不好，两个人就丧失了到一起谈的机会。听我话，老伴，咱们想办法先将欣欣调回布谷来，然后让他们两个多多接触，日久生情，不就解决了吗？不用着急。”范副局长劝说着范母。
“可是，你什么时候能将欣欣调回来啊？你要是迟迟调不回来，春雨跟别的女孩好上了，怎么办？”范母依然放不下心。
“嗨嗨，如果郝春雨那样的话，我家欣欣也没有必要跟他，也说明他郝春雨不是真正地跟咱们的欣欣搞对象。那样三心二意的男人，条件再好，我们也不稀罕。如果郝春雨是那种感情不专一的男人，欣欣就没有什么幸福而言，何必要非找他郝春雨不可呢？”范副局长压低声音，怕在房间里睡觉的女儿听到，“你小点声。”又向老伴使了一个眼神。
“你快点想办法把欣欣调回来！”范母也压低声音说。
“关键取决于欣欣。调她回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欣欣未见回来。之前我试探过她，她说她很喜欢在风水沟干，怕调回她来，她不乐意。”范副局长说。
“怎么会不乐意呢？谁还会愿意在那个穷山沟里教学。”
“要不咱们将欣欣叫出来问问。”
“叫出来问问。”
范母蹑手蹑脚地来到范欣欣的房门口，贴着门缝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听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刚想离开，门打开了，范欣欣从里面走了出来。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嘛，弄得我觉也睡不好。”范欣欣显出疲倦的样子，“您们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两个人瞪着眼睛瞅着范欣欣，一个劲地摇头。
“真的没有什么事？那好，我接着睡觉了。”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有，有，有大事和你商量。”范母觉得不能在等了，就说有事了。
“我的妈妈，什么大事了，让您这么纠结。”范欣欣不情愿地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定，她的爸爸妈妈也尾随过来，坐在沙发上。
“欣欣，我跟你说啊。你说，你到风水沟上班，平时想不想爸爸妈妈？”范母采用了启发式。
“哎唷，当然想了，谁不想自己的父母呢！”范欣欣被启发了。
“那么，你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是不是父母更加想你。”范母进一步启发。
“那是自然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嘛，都是父母想儿女想的急切。”范欣欣肯定地说，坐在一旁的父亲点了一下头，非常同意范欣欣的说法。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咱们的欣欣理解父母，还是咱们的欣欣懂事。欣欣啊，我多么想让你陪在我的身边，你能做到吗？”范母开始进入正题。
“妈妈，我也想陪在您的身边，可是我现在不是有工作嘛。爸爸，你说是不？忠孝不能两全，这是自古以来的定理，我也不会例外，还请二老多多理解女儿的苦衷。”范欣欣已经有些知道母亲说话的用意了。
“如果能让你做到忠孝两全呢？既陪在父母身边，又不耽误工作，你愿意吗？”范母的启发艺术很是高明，令范欣欣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