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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第74章采访在敌人眼皮底下活动的女人

上海英租界卡德路上,一栋坐**南的三层楼房是林育南租赁的革命据点。楼下起居室陈设考究,宛若富足资本家宅邸;楼上两层则用于办公与秘密会议。这栋建筑三面临街,门户多向,人员进出便捷且不易察觉。二层临街的玻璃窗悬挂着厚重的墨绿色呢绒窗帘,有效阻隔了外界视线。

当柳峰将史沫特莱引入张文秋的住室时,他介绍道:“这位是史沫特莱女士,是我们党的朋友,专程前来采访你。”

史沫特莱热情地伸出手:“你好!张文秋女士!”

“你好!”初次面对外国人的张文秋略显局促。

史沫特莱爽朗一笑:“听柳先生说,你的革命经历非常曲折,我深感敬佩。这些经历深刻体现了中国革命的复杂与艰巨。将其记录下来意义非凡,能让世界了解中国妇女在革命中展现的非凡勇气。如果你同意,我希望对你进行一次深入采访。”

听到史沫特莱说着流利的中文,态度又是如此亲切随和、平易近人,张文秋心中的拘束感顿时消散了,她回应道:“谢谢你。我的经历实在平凡。若你坚持要写,我也愿意谈谈。但具体内容和时间,需先请示组织批准。”

史沫特莱兴奋地说:“这是当然!我随时等候你的回音。”两人就这样初步约定了采访事宜。

在蔡咏裳的住处,张文秋告诉前来采访的史沫特莱:“组织上同意我接受采访了!”

史沫特莱几乎要跳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张文秋补充道,“由于工作性质,请在报道中隐去我的真实姓名和具体地点。”

“没问题!”史沫特莱立刻应允。

“我上午需在苏准会工作,下午可来此与你交谈。”张文秋明确日程后问,“你希望我从哪里说起?”

史沫特莱不假思索:“就从你如何投身革命开始吧!”

张文秋沉静地叙述:“我出生在湖北京山县的小山村。民国六年考入湖北省立女子师范,在那里接触进步思想,最终走上革命道路。两年后母亲去世,我回乡奔丧。安葬母亲后,正准备返汉续学,家中突然闯入一群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将我架至堂屋,强行塞进花轿。那一刻,我才知自己遭了抢婚。”

史沫特莱惊讶追问:“为何会发生抢婚?”

张文秋解释:“源于我父亲早年糊涂。我满月时,他就把我许配给徐家。成年后我当众否认这桩包办婚姻。母亲多次与徐家交涉,婚约始终未解。”

“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史沫特莱关切地问。

“我并非逆来顺受之人。”张文秋语气坚定,“花轿抬进徐家后,我趁其不备挣脱束缚,跑到当地区公所求救。”

“他们帮助你了吗?”

“幸而,当时五卅运动的反帝反封建浪潮在京山仍有回响。区公所一位姓刘的区长非常重视,亲自出面主持了公道。”张文秋宽慰地笑着说。

史沫特莱松了一口气:“你最终赢得了自由?”

“是的。”张文秋点头,“这场抗婚让我切身体会到旧社会弱小者的险恶处境,也让我认识到革命绝非浪漫诗歌,而是血与火的洗礼。在痛苦迷茫中,我最终选择投身革命。白色恐怖岁月里,大批同志惨遭杀害,我自己也曾数次死里逃生。最险一次,我不得不躺进棺材伪装死人,才侥幸躲过搜查。”

“参加革命后,你主要承担什么工作?”

“我的使命是在敌人眼皮下活动,搜集情报,传递机密。为掩护身份,常需与同志假扮夫妻。”

史沫特莱听完激动不已:“文秋!我一定要为你写一部传记!”

张文秋吃了一惊:“写传记?”

“是的!”史沫特莱眼中闪光,“你的经历太传奇了!本是官僚地主家的千金,却接受新式教育;深夜被绑入花轿,引发抢亲风波;毅然投身革命,成为隐秘战线的战士;追捕中躺棺材穿越封锁线;为革命事业假扮夫妻……像你这样出身的人走上革命道路已属罕见,而你在征途上的艰难险阻与非凡勇气,更令人敬佩!你的故事,必定是一部震撼人心的传奇!”

张文秋在苏准会的办公处仔细整理着一叠文件,按编号顺序将它们妥善收进大衣柜的第二层。她轻轻舒了口气,疲惫地坐在床沿,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抬头望向窗外。

豆大的雨点开始密集地敲击窗玻璃,很快便连成一片水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张文秋立刻警觉起来。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找李太太!”——是蔡咏裳。

她急忙快步下楼,拉住蔡咏裳冰凉的手,急切地问道:“咏裳,你怎么突然来了?”

蔡咏裳神色匆忙,语速极快:“快跟我走,思齐病了!”

这句话如同定身咒,让张文秋瞬间呆立原地。

蔡咏裳接着告诉她:“孩子发高烧,已经三十九度七了!董秋斯把她送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

张文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就要往外冲,眼泪夺眶而出:“思齐,我的思齐!”她一把夺过门房手中的雨伞,猛地撑开。

就在这时,夜空中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滚雷由远及近,沉闷而威严。雷声仿佛惊醒了张文秋,她突然僵在原地。

蔡咏裳推了她一把,催促她快走,雨伞从张文秋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

张文秋猛地转过身,一把紧紧抱住蔡咏裳,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不能走……我不能走!”说完,她推开身边众人,头也不回地奔上楼去。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林育南兴冲冲地跑来,找到张文秋:“文秋,我今天见到小思齐了!”

“在哪儿?她怎么样了?”张文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在家,已经出院了,看上去挺好的,你放心!”

张文秋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林育南体贴地提议:“今晚我在这里值班,你回去陪思齐住一晚吧。”

“那就辛苦你了。”张文秋感激地点点头。

临行时,林育南郑重嘱咐道:“我和谦初是同甘共苦的亲密战友。你在给他写信时,请一定转达我的问候和思念,劝他万万保重身体,不要为我们外面的同志担心。”

“我一定会的。”

林育南又将一个准备好的包裹递到张文秋手上:“这个包裹,也麻烦你寄给谦初。”

张文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书和一套厚厚的毛衣毛裤。林育南指着解释道:“这些都是他爱看的书。还有这套毛衣毛裤……”

张文秋立刻打断他:“你把衣服寄给谦初,你自己穿什么?”

“这毛衣的袖口和毛裤的裤脚,可以垫在脚镣手铐里面,能保护他的手腕和脚踝,减少磨伤。我们在外面怎么都好办,谦初在牢里,身体最要紧!”

张文秋闻言,立刻将衣服拎出来,坚决地说:“书我可以帮你寄,但这衣服我绝对不能收。”

林育南默默地将衣服重新叠好,仔细塞回包裹里扎紧,平静却坚定地说:“如果你不肯寄,那我就再找别的同志帮忙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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