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油与轨的交响曲》第二十二章 初恋的苗头
院外的桦树叶是最先察觉到秋意的，起初只是叶尖悄悄洇开一点浅黄，像谁不小心滴了滴颜料在绿纸上。没过几日，那抹黄便顺着叶脉蔓延开来，先是星星点点，再是半树斑驳，最后整棵树都成了金色的火焰，风一吹，便有叶子打着旋儿往下落，铺在地上，像给大地织了件脆生生的绒毯。
可这绚烂像是握不住的沙。刚想仔细数一数枝头还剩几片金叶，一场冷雨过后，再抬头时，枝桠已变得疏朗，地上的落叶也被踩得软烂，混着泥土的气息，成了秋末的底色。恍惚间才惊觉，那些曾在枝头摇晃的影子，早已随着风、随着日渐短促的白昼，悄悄退场了。仿佛前几日还在感叹秋阳穿过叶隙的温柔，转眼就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提醒着日子正以不声不响的速度，滑向更深的季节。
一场寒风掠过，带走树梢几片残存的枯叶，并卷来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雪花凌空飞舞，带来冬日寒意，也传达着冰雪女神的祝福。
刘洪新与同学们兴奋的用手迎接雪花，在雪地里撒欢，却在不经意间碰到女同学的手。
软软的，柔柔的，酥酥的，手指间一股淡淡香气扑鼻而来。
“对不起……”
刘洪新红着脸急忙道歉，女同学报之甜甜微笑，落落大方道：“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叫柴香华，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刘洪新”
柴香华噗嗤一笑。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是唐僧，我也不是女儿国国王。”
一句戏言化解尴尬。刘洪新嘴角上扬，尴尬笑了笑。
“吃唐僧肉的是白骨精，女儿国国王是想嫁给唐僧，西游记你看得不全啊！”
柴香华捂嘴娇笑。
“我那是逗你呢！看你紧张的像唐僧进了女儿国，不增想，你西游记看得还挺全，还知道女儿国国王喜欢唐僧，看来你这个书呆子也不是那么呆。”
刘洪新闻言微微一愣。
“谁跟你说的我是书呆子，瞎造谣，我可不是书呆子。”
柴香华娇笑道：“好好好，你不是书呆子，你是文曲星下凡，当世无双大才子，你可满意了。”
“……”
几句话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不谈个三天三夜不休之意。
上课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匆匆回到教室，发现两人坐个前后桌，柴香华双肘支着香腮，杏眼一眨不眨看着刘洪新后背，眼眸泛着点点星光，嘴角微微上扬，一丝轻笑荡漾唇齿之间。
同学之间熟悉之后，一下课就有唠不完的嗑，说不尽的话。柴香华如此，刘洪新也是如此。
不过刘洪新对于女孩子始终有敬畏之心，轻易不敢与陌生女孩子多讲话，即便是课代表收作业与组织自习课纪律时，也不敢多看女孩子一眼。
而班里的女孩子对于刘洪新却是很有好感，倒不是因为其学习好，而是长得有点帅。女孩子对于帅哥免疫力直接归零。
。刘洪新与柴香华的交往，被鹤老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同时班里其余同学处对象的行为举止也被鹤老师默默记住。
鹤老师在下课之后，故意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班里氛围与以前不一样了。具体看来就是以前女同学扎堆，男同学聚在一起侃大山。
如今却是女同学与男同学各自找个说话的伴，前后桌聊天，左右桌畅聊，男女同学交头接耳，亲密劲似乎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鹤老师观察一会儿，匆匆忙忙回到办公室，直接找来教务处主任，跟他说明班里情况，让他管一管。
教务处主任严老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鹤老师，管倒是可以管，不过我得抓几个典型，当着众位学生的面，狠狠批评教育一番，这才能起到杀鸡骇猴的作用。”
“我不熟悉你们班有那些同学有搞对象的苗头，你得给我提供一下具体名单，我好抽空挨个去抓。”
“好，我过几天给你一份名单。”
鹤老师其实心里早有一份名单，不过这份名单上，好学生占了四分之一，中不溜占四分之一，学习成绩较差的自然占据四分之二。
好学生一直以来都是老师的心头肉，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打。鹤老师想着将这份名单删减一下，好学生就不要上榜了，把中不溜与学习成绩较差的交上去，让严老师好好训一训。
严老师训斥搞对象的学生，顺便也能警告一下学习好的尖子生，让他们收敛一点，别乱搞对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才是正轨。
一周之后，班里自习课改成政治课，上课的政治老师换成严主任严老师。
同学们一看是严老师来上课，一下纪律变得格外好，都坐得板板正正，腰背挺得背直。
严老师环视四十多个学生几眼，冷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不笑还好，一笑比哭还难看，更显得十分严肃。
“嗯，同学们，今天张老师家里有事，我替她上一节课。”
“上课之前，我给同学讲一下中学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首先，中学阶段是学习打基础的重要阶段，是学习路上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阶段的学生活泼好动，性格开朗，对什么都有一颗好奇心。”
“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想尝试一下。”
“什么都想试一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怎么说呢？就好比一把剪刀，用在布料上，是正确的做法。”
“但是，剪刀用在铁器、石头上，那不就是乱弹琴，胡闹吗？”
“……”
“我也上过中学，算是过来人。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一心想着学习，帮家里多干点活，替父母分担一下家务。”
“就在这个时候，班里有个女学生想跟我处对象，而我委婉拒绝了她。”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现在心思都在学习上，暂时没想过这些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觉得咱们性格不太合适，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
听着严主任的话，刘洪新心里一动，忽觉他意有所指，难道是指我与柴香华处对象的事？
正想之间，严主任忽然猛的一拍校桌，吓了同学们一跳。
“啪”
“学习的年纪就该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而不是乱搞处象。在学习的年纪搞对象，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我郑重警告同学们，谁敢顶风上，我就找他（她）家长，让他当着家长的面，给我做深刻的检讨。”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严主任瞪着虎目，扫了一眼全班同学。厉声道：“我这有一份名单，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下课后来教务处找我。”
“我再重申一遍，我叫你到办公室来，你就做好检讨的准备，不要等我把你丑事说出来，再做检讨。”
“魏志海，贺晓梅……”
下课之后，刘洪新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柴香华，心里默默念叨：初恋的苗头，彻底熄灭吧！万一让爸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