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不请自来
周日是海子自由支配时间最多的一天。海子早早的起床,登上了学校南面的那座山,又从山顶上跑下来,在操场练了几趟太虚拳,就回到办公室开始自学,等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时候,海子回到宿舍,开始做饭。
昨天晚上和海子住在一起的陶新宇果然是个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嗨嗨嗨!陶哥—陶老师——起床了!”海子喊着陶新宇,并将他的被子掀起来,逼得陶新宇不得不起床。
“海子,周日你折腾啥,也不让舒舒服服地多睡一会儿。哎!刚才你管我都叫啥来着?是叫陶哥还是陶老师,你心里有没有谱啊?”陶新宇穿着衣服,对海子一会叫他陶哥,一会叫他陶老师,很不理解。
“管你叫啥好呢?叫你陶哥吧,有些肉麻;叫你陶老师吧,又显得太庄重。我看,我今后就叫你新宇好了,这样才显得亲切。新宇,快起来生炉子!”海子命令到。
海子开始做菜。
海子从菜缸里捞出两颗酸菜,将汤攥尽,再用菜刀切成菜丝,然后将切成的菜丝再攥一遍,使之成团。这时,陶新宇已经将炉火点着,海子让陶新宇在炉子上烧上一壶水,待壶水烧开,海子将热水倒入一个铝盆中,再将酸菜团放在热水盆中,将酸菜丝用热水充分洗滤,然后再次将酸菜丝攥成团,放在菜板上。
海子又从库房中取出一块猪肉,大致有二两多,用菜刀切成小块。再到库房,从挂着的腊肉条子上切下一小块腊肉,作为油料。其他的作料都在厨房,海子一一准备停当。
“新宇,将炉火调整好,我要炒菜了!先将炉子上的水壶拿下去,我要在炉子上放——马勺了!”海子拉着长声命令陶新宇。
“嗨呀,你做一次饭得多少人给你打支应啊?也不知道你做的菜质量如何,是不是留下来吃你做的菜有后悔的感觉,反正一会就见分晓。水壶的水怎么办?”陶新宇真是有些笨。
“你是猪啊,没看到旁边搁着暖壶吗?倒—在—暖—壶—里!”海子好像要来乐感。
“倒好了,暖壶已经满了,要不要再烧一壶?”陶新宇问海子。
“当然!一壶水对于我们这两个大男人来说是不够的,你先将水壶灌满水,我要炒菜了。起来,我的大马勺到了!”海子将大马勺放在炉子上,先放进去腊肉油,在爆火下将它们融成液体,然后将猪肉丝放进去,也是爆炒,紧接着就是将酸菜丝加入,也一样是爆炒,将各种作料加入,也一样是爆炒,最后加入少量的热水,盖上大马勺的盖子,一两分钟后,将大马勺取下,放上水壶继续烧水。
“菜做熟了,开始吃饭!”海子将办公桌子上的杂乱物品收拾一下,倒出个吃饭的地方。
“菜倒是有了,那饭呢?我们吃啥饭?”陶新宇不知道海子让他吃什么饭。
“家乡特有的莜麦炒面,管你够!”海子从库房的米柜里掏出一个盛炒面的布袋,放在了办公桌子上,“今天你要是吃完后觉得香,下次就不要再来吃了;如果觉得难吃,欢迎你多多来享受。”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吃着香,我吃什么呀!如果你吃着不香,我也不想吃了,就会都留给你了。开饭喽!来,将菜盛到盘子里。怎么样?闻到香味了吗?”
“好香!味道真不错!我吃一口。哇,太美味!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有品味的一次炒酸菜。海子,我爱你!下次接着给我做啊!有这样的美味我还回家吃什么饭啊!不回去了!”陶新宇对海子的炒酸菜丝赞不绝口。
“别别,我可不是你的做饭大师傅。你要是觉得酸菜好吃,学校有那么一大缸呢,你不会捞回几棵去,让你妈妈给你做着吃!”海子向陶新宇推荐学校的酸菜。
“是啊,我吃着学校的酸菜,感觉就比自己家的酸菜好吃,吃完饭,我就捞回几棵去,让我爸爸妈妈也尝尝。我还要问问郑来喜,他是怎么腌的,怎么这么好吃。”陶新宇边吃边吧唧嘴。
吃过早饭,海子将餐具洗刷一下,就收拾屋子。陶新宇从厨房拿起一个铝盆,就去酸菜缸捞酸菜。
学校的酸菜缸从来不盖盖子,陶新宇找来一双筷子,就开始捞酸菜,海子则在屋里扫地。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死耗子!酸菜缸里有死耗子!”陶新宇已经捞了半盆酸菜了,当他向下用筷子捞下一棵酸菜时,捞出来的却是死耗子,陶新宇一阵恶心,盆子从陶新宇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酸菜撒了满地都是,连同那双筷子和那个死耗子,也扔在地上,然后他跑出去,拼命地呕吐。
“死耗子,酸菜缸里真有死耗子!啊呀!”海子也停止了扫地,到厨房一看,果然是一个死耗子,海子一阵恶心,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吃了那么多这个缸里的酸菜,此时此景,和那个难看的死耗子结合起来,就憋不住恶心。海子也跑出去呕吐起来。
两个人正在学校院内呕吐,抓狂。大门外有人敲打铁门。海子抬起头一看,是张志全,就擦擦嘴角的呕吐物,去为张志全开大门。
“你和陶新宇蹲在地上干什么?刷牙也不至于造型那么难看吧?”张志全问开门的海子。
“张老师,可别说了,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正在恶心呢?”海子捂着嘴,还想呕吐。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张志全推开海子去锁的小门,进来了。
“嗨,可别说了,学校的酸菜缸里有死耗子,我们刚发现的。”海子懊恼地说。
“什么?酸菜缸里有死耗子?死耗子!”张志全想象着,酸菜缸里,漂浮这一个死耗子,顿时觉得腹部有东西上泛,也跟着海子呕吐起来。
张志全走进厨房,看到躺在地上的铝盆,撒在地上的酸菜,以及那个倒霉的被淹死的耗子,又是一阵恶心,跑出来接着吐了。
“我早就跟高明政建议过,找个干净点的做饭大师傅,你看那郑来喜,不怨他找不着老婆,你看他那个脏样,有个老婆也得让他埋汰死。这缸酸菜,我吃的最多,我中的老鼠菌一定是最多!真他妈的倒霉!不能吃了,这缸酸菜再也不能吃了。等明天开学,跟高明政说一声,都得到掉。”张志全恨起大师傅郑来喜来。
“也可能不怨郑师傅,这缸酸菜放在这,本身位置就不对,正好对着老鼠窝,能不招老鼠吗?再说了,谁有老鼠的功夫长啊!它瞅准了人不在,就大张旗鼓地活动,人来了它就打游击,这个老鼠运气不好,又不会游泳,葬身菜缸里,也够倒霉的。来吧,我们就把它和它梦寐以求的酸菜一起下葬吧!”海子找来一个撮子,将撒在地上的酸菜以及那只老鼠,扫在一起,在学校东北角的小树林里挖一个坑,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埋了。
等海子回来时,张志全和陶新宇两个人已经从宿舍来到了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玩上象棋了。
海子不便打扰他们二人,就坐下来自学,任凭张志全和陶新宇怎么争论,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海子的学习。
张志全和陶新宇已经下完了第三局,始终是张志全赢,陶新宇越是沉不住气越输,最后被张志全赢得实在没有再战的勇气了,就不玩了。
陶新宇不玩了,坐在一边看新来的报纸。
“海子,你去随礼吗?今天胡二楞结婚,我和陶新宇要去喝喜酒了。”张志全见海子学习的如醉如痴,有意叫上海子和他一起去。
“不去了。估计我父亲已经随了,否则早来告诉我了。张老师,陶老师,你们去吧!正好中午喝点酒,将刚才的耗子味也冲一冲。”海子略带歉意地说。
“也是,你们是一个村的,你爸爸可能早就将礼写上了。小陶,我们走!”张志强叫着陶新宇,身子已经挪向了门口。
“这么早,距离午饭还早着呢?”陶新宇想待一会再去。
“早去早坐席,顺便去讨几块喜糖吃,要是有机会的话,还能弄到个红包什么的。总之,没有什么亏吃就是了!走!”张志全头前走了。
陶新宇见张志全走了,也放下手中的报纸,追上张志全,一同出了校门。
海子见他们走了,将敞开的办公室门关上,坐下来继续做题。
将近中午了,海子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今天饿得怎么这么快啊!可能是早上吃点饭都吐出去了,食堂里除了酸菜也没有什么菜了,中午就不开火了,到小卖店买个面包吃将就着就行了。”海子自言自语着,放下书本和笔,伸了一个懒腰,就走出办公室。
海子在操场上,碰着几只半大小鸡。海子想,可能是学校东侧老李家的鸡跑到了学校院里来了,就将这几只鸡轰了出去。
海子锁上学校的大门,就向与学校有一墙之隔的西院走来。这里的小卖店承包人是栾清福,他的女儿栾玉霞在卖货。海子进了屋,屋里没有其他客人。
见海子进来,栾玉霞十分热情:“海子哥,你怎么得闲到这里来了?听说你闭门自学,所以我轻易看不到你的身影!”
“什么闭门自学啊,就是抽空看点书而已。怎么,你父亲不在?”
“爸爸到村里随礼去了。你不知道吗?今天胡二楞结婚,娶的是段金莲。”栾玉霞用掸子掸着柜台上的尘土,歪着头瞅着海子,脸上显出羞涩的表情。
“知道,刚才张志全老师和陶新宇老师刚走,想要让我陪他们一起去,因为家里有人去随了,我就没有去。”海子向前走了一步,指着货架说,“给我拿两个面包。”然后将钱递了过去。
“海子哥,这两个面包你就不用掏钱了,算我请你好了。”栾玉霞非常诚恳地说。
“那怎么行呢,你们做的可是买卖,让你们亏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还是掏钱吧。给,接着,将来我买不起的时候,你在救济我吧!”海子不愿白吃人家的,坚持要掏钱。
“那好了,海子哥,我就实在了。”栾玉霞妩媚的一笑,将钱从海子手里拿过来,她边找零钱边说,“今天早上我碰到丽惠姐了,她坐车去了路云市,说是学什么食品加工技术,将来在路云市开食品站。海子哥,是不是我丽惠姐很有魄力啊?”栾玉霞知道海子和孙丽惠的关系,所以通着海子的面就夸奖孙丽惠。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昨天还说要等到下周呢?”海子本想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孙丽惠家,将自己积攒的三千块钱做为支持资金送给孙丽惠,没想到,孙丽惠提前走了。
“我也听小花婶子说,丽惠姐是先去学技术,学好技术就在路云市租房子开门市,丽惠姐没有跟你说嘛?”栾玉霞将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丽惠姐早就跟我说了,但没想到她会走的这么早。”海子接过栾玉霞递过来的面包和零钱,转身要走。
“海子哥,你等一等?”栾玉霞叫住了海子,“我有一件事情拿不定主意,我最敬佩你的人品了,我想问问你!”栾玉霞真诚地看着海子。
“什么事?你尽管问。”海子瞅了瞅小巧玲珑的栾玉霞,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头脑中立即飞出一句话:哪个少女不怀春!
“海子哥,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你答应替我保密,我才说。”栾玉霞顽皮地样子,着实很可爱。
“你说吧,我替你保密!”海子拍着胸脯说。
“你说,你说……,你们学校的陶新宇有对象了吗?”栾玉霞满脸羞涩,转过身去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海子立即就明白了:“没有对象,现在正在为对象的事情发愁呢?怎么?玉霞妹妹,你对陶老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