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枪声谜团

上回说到，陈凯和张铁柱换了衣服后，悄悄离开了小院，向城南的关帝庙方向走去。一路上，俩人摸着黑，隐蔽前行，时不时还要躲过有兵营和警察岗亭的地方。

陈凯和张铁柱警惕地环顾着周围，他们不是紧贴着墙根，就是穿行于道路两侧的小树林，在准备穿过一条公路时，远处传来“嘟嘟嘟”的摩托车声。

“等一下。有小鬼子的巡逻队。”陈凯拉着张铁柱赶紧蹲下身子，藏在路边的草丛中，只见由三辆三轮摩托车组成的日军巡逻队驶了过来，摩托车的前大灯把公路照的亮亮的。

日军巡逻的摩托车队过去后，陈凯和张铁柱弓着腰穿过公路，来到一个土坡前。他们趴在土坡上，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座关帝庙。

“陈大哥，你看，前面就是关帝庙。咱们过去吧。”张铁柱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庙说道。

“再等一等，现在离接头的时间还差10来分钟，看看周围的情况再说。”陈凯抬头看了看天象说道。

“还差十来分钟？陈大哥，你不是说你的手表早被两个巡逻的警察给讹走了吗？没有手表，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准确的时间？”张铁柱有些诧异地问道。

“说来话长。这一个原因是，小时候我爷爷教我的，白天观察太阳，晚上观察月亮，没有月亮的时候就看星星，阴天没有星星的时候就看天黑的程度，根据它们的轨迹和形态变化来估摸时间。这另一个原因是，后来在苏联培训时，教官专门教一套在没有手表的情况下，判定时间的方法，其中还要靠一些心算来判定。这个比较复杂，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陈凯简单说了说判定时间的方法。

“那你岂不是成了观天测地的星象大师了？真是太厉害了。”张铁柱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陈凯。

“别这么看着我，我哪是什么星象大师，就是学了个皮毛。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都得懂一些，因为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走，时间到了，咱们过去看看。一会我进去接头，你在外面警戒。”陈凯站起身来，朝着关帝庙走去。

关帝庙附近非常的安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声。张铁柱看到关帝庙外有一棵大树，就走到大树后躲了起来，负责外围警戒，而陈凯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就径直走进了关帝庙。

“你好，特派员，我们又见面了。”当陈凯走进关帝庙后，齐天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好，齐天同志，真没想到，堂堂警察厅特务科的副科长，竟然是自己人，这么多年来，你孤身潜伏敌营，辛苦了。”陈凯和齐天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应该的，我早就盼着大反攻的这一天了。每天跟那些魔鬼打交道，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捕被枪杀，我却无能为力，还要装出一副很卖力的样子，我真的都快崩溃了。”齐天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作为情报人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现在终于快熬出头了。好了，咱们长话短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大反攻，配合苏军彻底消灭要塞日军搜集情报的。我听老段说，当时齐齐哈尔情报站负责人郑永兴他们8人被敌人枪杀时，你就在现场。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陈凯太想知道当时的情况了，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当时还是一个刚入职的小警察，主要负责刑场外围的警戒任务，执行枪决任务的都是特务科的人。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这8位同志都是好样的，宁死不屈，最后都英勇牺牲了。因为善后工作是我们帮着来处理的，确实都牺牲了。”齐天心情沉痛地说道。

“老段说你后来掌握了一些情况，都是些什么情况？”陈凯继续问道。

“后来，我们负责把这8个人就地挖坑给掩埋了。我当时检查了一下，的确是8个人，除了其中一个人是头部中弹外，其他人都是胸部中弹。”齐天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说道。

“难道现场就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吗？比如说布条、纸片、手表、符号什么的？”陈凯提示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想，特务科那帮人还不早就搜遍了他们的全身？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齐天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后来呢？你又有什么新的发现？”陈凯接着问道。

“后来，我调到了特务科行动队，听了一些当年在刑场内执行枪决任务的老警察的讲述，觉得整个事件有些蹊跷。特别是当了副科长后，通过查阅郑永兴谍报小组案件的全部档案，我发现了几个疑点，但是却始终无法证实。”齐天说了说后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你都发现了哪几个疑点？”陈凯显然更想马上知道这些疑点的内容。

“这第一个疑点是，档案上说，情报组负责人郑永兴在被执行枪决前，突然高喊着愿意和日本人、警察厅合作，说出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齐天在院子里踱着步说道。

“郑永兴在牢房里受了那么多的酷刑都没有透漏半个字，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和日本人合作呢？难道他真的害怕了、变节了？”陈凯产生了疑惑。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再看下去，反而越看越有些糊涂了。”齐天停下脚步，面对着陈凯说道。

“糊涂了？为何这么说？”陈凯问道。

“这第二个疑点就是，档案里说，日本人根本不相信郑永兴会合作，认为他在耍花样。后来，郑永兴坚持说自己愿意合作，特务机关的宫本少佐就给了他**枪，让他先打死其他几个人来证明他合作的诚意。”齐天说道。

“后来呢？他真的开枪打死自己的同志了吗？”陈凯听到这里也是有些疑惑了。

“开枪了。档案上说，郑永兴接过手枪后，转身瞄准了其他7个人，连开了几枪，但是子弹全都打偏了，最后一枪是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的。所以，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既然到了刑场上，横竖都是个死，他为何要冲着自己的同志开枪？为何还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关键问题是他前面开的七枪都没有打中自己的同志，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齐天说到这里，再次在院子里踱起步来。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而且他总共开了八枪？是这样的吗？”陈凯已经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对，总共开了八枪。”齐天肯定地说道。

“这八枪都是怎么开的？能说说当时开枪的情形吗？”陈凯越来越感到枪声中有可疑的地方，或许，一些情报信息就藏在这八枪的枪声之中。

“档案上没有具体的记录，只说郑永兴共开了八枪。由于他一枪都没有打中，其他七名同志都被特务科的人开枪打死了。后来，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弟兄在喝酒时说起这件事，他说这些**人的信仰实在是太可怕了，都死到临头了，一点都不害怕，还高喊一些口号，个个都是条汉子。”齐天解释道。

“这就奇怪了，郑永兴明明说要和日本人及警察厅合作的，为何还会在开了7枪后又开枪自杀了呢？这不符合逻辑啊。”陈凯在快速分析着其中的原因。

“问题就出在这里，也是第三个疑点。事后，特务机关、宪兵队、警察厅都对郑永兴开的8枪产生了疑问，弄了一帮子专家来分析研究，试图从中破解其中可能隐藏的秘密。比如，这8枪枪声之中，是不是存在什么暗示及密码？结果这些专家调查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没有查出任何的线索，最终作罢。”齐天把特务机关和警察厅调查的结果说了说。

“看来，这日本人和警察厅也觉得这8枪枪声中有问题。”陈凯分析道。

“是的。因为后来老段告诉我，他怀疑郑永兴被捕前，还有一部分要塞情报没有送出来，并且被他藏匿起来。被捕后，他始终无法把情报传递出去。眼看着自己要牺牲了，如果再不把情报传出去，就没有人知道这批情报的下落了。于是，他就用开枪的方式发出信号，他或许知道在警察厅有自己的同志，想用这8枪枪声来告知情报藏匿的地点。”齐天也在分析着。

“不仅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那，郑永兴开的这八枪都是怎么开的？是对准七名同志连续开的，还是有选择性开的？”陈凯继续问道。

“是有选择性开的，并不是从左至右，或者从右至左开的。怎么？你觉得密码藏在这枪声里？”齐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