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分析谜团

上回说到，陈凯和张铁柱在晚上十点钟时，如约来到了城南的关帝庙与齐天接头。张铁柱负责警戒，陈凯则进入关帝庙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齐天。俩人见面后，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随后，陈凯和齐天对郑永兴牺牲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进行了大致的梳理，想从中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当陈凯问起郑永兴的那八枪是怎么开的时，齐天说道：“我听那个在现场的警察说，郑永兴接过手枪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来对准了其他七个人，还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同志们，我先走了。然后就扣动了扳机。”

“对不住了，同志们，我先走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其他人，他是不会投降的，自己会了结自己的？”陈凯分析道。

“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开枪自杀，为何又要把枪口对准其他的人呢？”齐天在琢磨着其中的原因。

“那他是如何开枪的？特别是那八枪是怎么打出去的？是一个人一枪，还是一人多枪？是挨个人开，还是隔着开？”陈凯继续问道。他已经预感到郑永兴开的八枪中有很大的玄机。

“我听那个警察说，郑永兴举起手枪后，先是朝着最左边上的一个人‘啪啪’连开了2枪，然后冲着中间的一个人‘啪啪啪’连开了3枪，随后冲着最右边的一个人‘啪啪’开了2枪，总共是七枪。但是这七枪都没有打中任何人。就在周围的人一愣神的功夫，他迅速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然后倒在了地上。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齐天一口气说完了郑永兴开枪的全过程。

“对着自己的同志连开七枪，不是一人一枪，而是从左、中、右集中在这三个方向上开的枪，却没有一枪打中，这想必说明了两个问题。”陈凯沉思起来。

“哪两个问题？”齐天问道。

“首先，说明他并不想亲手打死他们，没打中不是他的枪法不行，而是他不想对着自己的同志开枪。这一点是肯定的。其次，左右两个人，他各开了两枪，中间的那个人他却连开了三枪，显然，他这是在用枪声暗示着什么。比如，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这枪声中似乎有密码的味道。还有就是，他临死前，除了那一句‘对不住了，同志们，我先走了’，还说过其它什么话没有？”陈凯分析后继续问道。

“除了那一句‘对不住了，同志们’，好像在开枪自尽前还说了一句，就是‘老子来世继续抗日’。对，就是‘老子来世继续抗日’。特务机关的宫本少佐一听这话，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下令特务科的人开枪扫射，把其他七个人都当场打死了。”齐天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陈凯，这让陈凯的脑海里，迅速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如此说来，郑永兴同志这是在用假投诚来欺骗日本人，他是在没有任何传递情报的渠道下，迫不得已才想出的‘枪声密码’这个办法。如果不是为了传递情报，他肯定会借这个机会，把枪口对准那个宫本少佐，在自己牺牲之前，再干掉几个小鬼子。”陈凯分析道。

“经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这么认为，他是在用这八枪枪声来传递情报。可是，这八枪枪声中到底隐含着什么意思呢？我琢磨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意思。”此时的齐天也开始认为郑永兴开枪的目的是在向外传递情报了。

“也就是说，郑永兴同志的真实意图就是用‘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即2—3—2—1这种枪声形成的数字，来告诉潜伏在警察厅内部的同志，只要听懂了这八枪枪声中的含义，就能破解出情报的藏匿地点。”陈凯越分析越觉得这八声枪响就是郑永兴同志在牺牲前，发出的最后一个“枪声密码”。

“的确有这种可能。可是，我们毕竟跟郑永兴同志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他的行事风格，从这八声枪响中，我们又能听出什么、猜出什么呢？我想，要想破解其中的秘密，恐怕比破译日军的密电还难。这件事很可能将成为一个不解之谜。”齐天似乎对破解枪声密码已不抱任何希望。

“齐天同志，就是困难再大，我们也要搞清这八声枪响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能放过。如果破解不了这八枪枪声中的谜团，他藏匿起来的那批情报也将永远无法找到了。”陈凯坚持要破解“枪声密码”。

“对不起，特派员，是我有些太主观了。那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齐天知道自己不该有畏难情绪，主动承认了错误。

“不，你没有错，能把这些重要的细节搜集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有时，情报就藏在细节里。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不能出来的时间太长，万一警察厅找你找不到，麻烦就大了。这样，回去后，我也再好好想一想，有什么进展，我们随时沟通联系。对了，下次见面时，想办法给我整块手表，这没有一块手表，还是很不方便。我的那块手表在哈尔滨街头被两个巡逻的警察给讹走了。”陈凯望了一下天空说道。

“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对了，这把匕首你拿着，想办法让那个铁匠把外表抛抛光、做做新，后天我带人取匕首时别露馅。另外，到时候你开价高一点，我顺手把手表当作打造匕首的费用给你，那些特务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齐天戴上礼帽，刚要离开，陈凯又叫住了他：“等一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暗中打探一下。”

“什么事？”齐天停下脚步问道。

“老段他们在搜集情报时，打探到一个消息。就是几年前，从要塞工地上跑出一个东北军的连长，他是在被日军屠杀时幸存下来的，后来被一个猎户给救了，伤愈后他说去找打鬼子的队伍，临走时在一块白布上绘制出了要塞的地形图和布防图，让猎户找机会交给抗联，然后就消失了。这个猎户后来在打猎时，又救了一个被特务机关和警察厅追击的抗联交通员，把这块绘有要塞地形图的白布给了他，让他带回抗联去。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交通员离开猎户家后也消失了。”陈凯说起了抗联交通员失踪的事情。

“消失了？难道这个交通员没有返回抗联根据地？”齐天问道。

“没有。老段联系了山里的抗联游击队，抗联那边说这个交通员下山后再也没有返回去。我后来想，这个交通员会不会被特务机关或者警察厅的人给抓了？你在警察厅可以暗中打探一下，这个交通员有没有被抓过？如果被抓了，是被处理了，还是被关押了，现在关押的人当中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陈凯提起这个交通员，是因为他的手上有要塞地形图，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交通员，就能得到这个东北军连长手绘的要塞担地形图。

“那，这个交通员有什么特征？如果摸排中发现这个人，我怎么与他取得联系？”齐天继续问道。

“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联系方式，只知道这个交通员的个子不高，不到三十岁，比较瘦小，在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伤疤，是在一次战斗中被弹片削掉了一块皮。现在始终找不到这个人，你看看有没有可能关在警察厅的大牢里。”陈凯说道。

“好，我可以借着给在押人员检查身体，普查一下，如果发现这个人，怎么联系才能取得他的信任？”齐天问道

“到时候说一句话，‘死抗没有用，莫连累其他人’。这是抗联使用的一个暗语，里面含有‘抗连’二字，谐音‘抗联’，这是如果谁被捕了，若是有人当面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是自己人。”陈凯解释道。

“太好了，我回去就在牢里查一下，如果有这个人，我会找机会单独提审他的。对了，我这里有两张特别通行证，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应一下急。那我先走了，你们回去时注意安全。”齐天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两张特别通行证交给了陈凯。

“好的，你也要小心，现在日本人预感到末日将要来临，已经有些疯狂了，越是到了关建时刻，越要冷静，千万别冲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陈凯接过特别通行证后也提醒了齐天。

齐天出了关帝庙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在附近的草丛中藏了一辆摩托车，骑上摩托车后快速返回了城里。

而陈凯和张铁柱也迅速返回了安全屋，准备对齐天说的郑永兴开的那八枪枪声进行分析研判。

那么，陈凯破译出“枪声密码”中隐藏的秘密了吗？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