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枪声密码

上回说到，陈凯和齐天在城南关帝庙见面后，一起梳理了郑永兴牺牲前的一些事件的细节，特别是他开了八枪的细节。俩人经过初步的分析研判，认为郑永兴开的这八枪，很可能就是一种“枪声密码”。

陈凯临走前，表示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这八枪所要表达出的情报意境，并请齐天暗地里查一下警察厅的牢房里，有没有关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他是抗联的交通员，曾从猎户手里拿到了一张白布上绘制的要塞地图。因为这个交通员离开猎户家后就失踪了。

齐天当即表示回去后仔细摸排一下，查一查牢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同时，再收集一下其他方面的线索。

陈凯和张铁柱返回暂住的小院后，已是深夜。但是陈凯和张铁柱丝毫没有睡意，他们不仅没有休息，反而点上油灯，一起研究起了“枪声密码”。

陈凯拿起一张草纸放在桌子上，借着油灯的亮光，用铅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此时的陈凯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因为齐天提供的情况非常的重要，他说的每一个细节，基本上还原了郑永兴牺牲前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他开八枪的经过。

“铁柱，你来看，这是当时日本特务机关和警察厅对郑永兴谍报小组八名情报员执行枪决的现场图。这八个人当时都是面对着枪手。但是在行刑的最后关头，站在中间的郑永兴突然站出来表示要和日本人合作。于是，日本人就给了他**枪，让他亲自执行对其他七个人的死刑，以此来验证他合作的诚意。也就是说，郑永兴从队伍里走到了这里。”陈凯在草纸上标注出了郑永兴的位置。

“这些日本人可真是够坏的，想让郑永兴开枪杀了自己的同志后，一辈子都洗不清，一辈子都要背上杀害同胞的骂名。”张铁柱气愤地说道。

“关键问题是，郑永兴真的开枪了。按照‘熊瞎子’提供的情报，他先是冲着左边的这个人‘啪啪’开了两枪，然后冲着中间的人‘啪啪啪’开了三枪，再冲着右边的人‘啪啪’开了两枪，最后冲着自己‘啪’地一声开了一枪。这种枪声组合究竟说明了什么？”陈凯抬头看着张铁柱问道。

“这……有些不合常理啊，就算是开枪，也应该是从左边或右边，一个接着一个开枪，怎么会是跳着打，先打左边，再打中间，然后打右边？这种不规则的射击，里面肯定有文章。我想，从‘啪啪’的枪声中看，这应该能够组成一组数字吧。”从事多年地下情报工作的张铁柱显然也已经看出点眉目。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一组数字，也就是密码数字。按照排列顺序，枪声组成的数字应该是2—3—2—1。这组数字究竟代表了什么？现在咱们还无法确定，只能先放在这里。另外还有郑永兴说的最后一句话，‘老子来世继续抗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想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组数字和最后的这一句话当中。”陈凯在苏联培训时，学过不少破译密电、密语、密信的技术。他从这组数字和最后一句话中似乎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在陈凯看来，郑永兴在最后时刻所进行的一系列操作，包括接连开了八枪，是不会没有目的的，他肯定是在借这八枪枪声和最后一句话在向外发出信号，希望警察厅里有自己的人，能够把这些信息带出去，让地下党组织或者抗联游击队破解这个“枪声密码”，尽快找到藏匿起来的要塞情报。

此时，经过反复琢磨，陈凯似乎已经快要找到破译这个“枪声密语”的路径了。只是，他还缺少最后一把开启“枪声密码”这扇大门的“钥匙”，那就是灵感。

为何说是灵感？那是因为灵感是一个人瞬间产生的富有创造性的突发性思维，能够让一个人在困惑中，突然顿开茅塞，并且从灵感中找到那个难以破解的答案。

“可是，特派员，这些数字和最后一句话里面到底对应着啥信息？我们无法对照啊。你比如说，2321这四个数字，是连起来使用的，还是单独使用的？是指门牌号，还是指前后街区街巷？或者是指台阶、楼层、电话号码什么的？如果没有指向，是很难确定其真实意思的。”张铁柱在帮着陈凯打开产生灵感的空间。

“停！铁柱，你这句话提醒了我。”陈凯摆手让张铁柱停下来。

“哪句话？”张铁柱问道。

“就是那句232着四个数字1，既有街区的可能，也有门牌号的可能。像什么二道沟、三里河、一马路等等。另外，2321也可能是一个电话号码。对，电话号码是四位数，是电话号码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能够查到这个电话号码的位置，说不定就能锁定情报藏匿的位置。这样，今晚已经很晚了，咱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天抽空到电话局，把带数字的街区都查一遍，包括2321这个电话号码，或许会有新的发现。”陈凯说着话，收起了那张草图。

“那，咱们明天不出摊了？”此时的张铁柱也有些累了，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已经和‘熊瞎子’接上头了，明天就不用出摊了，后天再说。明天咱们重点把这些带数字的街区都搞清楚，把2321这个电话号码的位置查清楚。另外，你还得抽时间把这把匕首做做新。”陈凯仿佛已经看到了破解“枪声密码”的曙光。

第二天，陈凯和张铁柱化妆后，走到大街上，开始从东向西，寻找带数字的街区、道路及居民区门牌号。在路过电话局时，俩人还进入电话局查阅了公用电话号码。

“铁柱，你看，这是什么？”陈凯翻开电话簿后，指着一个“2321”的电话号码说道。

“还真有2321这个电话。在什么地方？”张铁柱也凑过来看这个电话号码。

此时，让陈凯感到惊喜的是，公用电话中还真有一个2321的电话号码，是街头公用电话亭的一部电话，而这个电话亭的地点在龙华路西段。

难道情报就藏在龙华路西段这个地区？陈凯敏感意识到，这个龙华路西段值得关注，随即说道：“走，咱们到龙华路西段看看去。”

“陈大哥，我觉得现在不行。你想，咱们两个大男人，到这一带瞎转悠，既不买东西，也不办事，肯定会引起巡逻警察的怀疑。要不，咱们回去赶着马车到这一片流动打铁，顺便把这一片街区的情况都摸一下？”张铁柱提出了建议。

“铁柱，有进步。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回去赶着马车过去。”陈凯觉得张铁柱说的在理，就和他一起返回小院，俩人换了铁匠服后，赶着马车去了龙华路西段。

龙华路西段是齐齐哈尔比较繁华的地区，有第一百货、迎春楼、绸缎庄、茶馆、旅店等众多的商铺和饭庄，附近居民也比较多，很是热闹。

陈凯和张铁柱赶着马车来到了龙华路西段后，陈凯无意之中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因为他看到一家不起眼的书店，名叫“老子书屋”。

“铁柱，你看，那里有家‘老子书屋’。”陈凯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招牌小声说道。

“陈大哥，我又不识几个大字，这书屋可跟我没啥缘分。”张铁柱瞟了一眼“老子书屋”随口说道。

“我说你呀，上心的事你记得比谁都清楚。这不上心的事，你连多看一眼都不看。”陈凯知道张铁柱对这个“老子书屋”不感兴趣。

“等等，陈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老子书屋’跟那个……有联系？”张铁柱一下子明白了陈凯所要说的意思，即郑永兴牺牲前所说的“老子来世继续抗日”中的“老子”二字。

“对。你想，这个‘老子书屋’离2321的电话亭非常的近，而过了这个‘老子书屋’后，再往前走就是大片的居民区了。我想，秘密很可能就藏在这个‘老子书屋’附近。走，到前面把铁匠炉支起来，好好观察观察这里的情况。”陈凯拿定了主意。

“没问题。那边有块空地，旁边还有棵大树，咱就在那里支摊吧。”张铁柱说着话，把马车赶到了马路边的一块空地上。

陈凯和张铁柱把铁匠炉从马车上搬下来，整好炉子后，不一会儿，一位大爷拎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走了过来，让张铁柱帮着除除锈、开开刃。

借着这个机会，陈凯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和大爷聊了几句。

让陈凯没有想到的是，和大爷这么一聊，竟然聊出了不少的新信息，让陈凯更加确信郑永兴牺牲前藏匿的情报就在这一片居民区里。

那么，陈凯和大爷都聊了些什么？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