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使命启途:暗影中的血亲疑影与旧日梦魇
内容声明:本故事为军事缉毒题材虚构文学创作,本故事与前文的关系是一年后,所有情节、人物及相关设定均为艺术加工产物,均为文学创作视角设计;与任何真实事件、真实人物、真实执法单位无关联。揭露毒品犯罪对社会与家庭的严重危害,歌颂缉毒工作者的坚守、牺牲精神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请勿将虚构情节与现实混淆,转载请注明出处。
晨曦如丝缕般轻柔,透过基地狭小的窗户,在灰冷的水泥地面上晕染出淡淡的光影。我在黎明前的静谧中准时苏醒,军队生活早已将生物钟深深嵌入我的身体,无论前夜疲惫几何,清晨意识总会如精准调校的时钟,准时从沉睡中清晰浮现。
可意识清醒的瞬间,后背已沁出冷汗。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任务,而是昨夜的噩梦又缠上了我——还是那个暴雨夜,毒贩引爆的装置在耳边轰鸣,震得耳膜发麻,赵峰最后趴在战术沙盘上标记防御漏洞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模糊。
他的手指划过“鹰牌—7”引信图纸时,指尖残留的温度还停在我掌心——就像去年整理他遗物时,摸到他作战服口袋里那张泛黄的引信草图,铅笔痕迹被反复勾勒,边角还写着“京宇:防潮要查第三道纹”,那时才懂,他早把战术细节刻进了骨子里,连离开都在替我铺路。
那带着烟火气的温热,与此刻掌心的冰凉形成尖锐对比,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里突然想起父亲刚说的“单人潜入”,冷汗瞬间漫透后背:当年赵峰带队深入毒巢,也是这样“看似稳妥”的任务,最后却只剩我带着他的遗物回来。指节泛白时,才勉强按住心头的慌:这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伸手摸向枕头下的防滑绳匕首,这是赵峰送我的,当年他说“近身时比枪靠谱”,现在刀柄的绳纹磨得掌心发疼,倒和梦里他最后按在我肩上的力度重合。呼吸里仍带着梦里硝烟的呛味,胸口发闷得像被巨石压住,连吸气都带着他作战服上硝烟的味道,那味道,和衣柜上“利刃小队”徽章边缘没洗干净的褐色痕迹一模一样。
桌角的战术笔记露着边,是赵峰当年写的,纸页边缘泛着黄,上次翻到‘单人潜入要防侧翼盲区’那页,不仅夹着他画的简易地形图,还在‘易设伏区域’旁用红笔批注‘山谷地形需多查溪流走向,可借水声掩盖动静’——这次任务的山谷恰有溪流,这话像在耳边提醒我——突然清醒:这次任务的山谷地形,和他笔记里画的“易设伏区域”太像,绝不能因为梦魇乱了阵脚。
直到门外传来“京宇!将军找你,立刻到作战室!”的呼喊,那声音像冷水浇在脸上,猛地想起父亲今早说的“边境有新任务”,慌忙抹掉额角的汗。攥紧匕首起身时,才真正找回现实的触感:不能再陷在梦里了,赵峰当年没完成的“守住兄弟”,这次我得替他做到,至少要活着把情报带出去,给那些没回来的人一个交代。
起身时,指尖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的防滑绳匕首。那粗糙的绳纹蹭过指腹的刹那,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理智——多年前在毒巢囚室,铁链缠上手腕的束缚感骤然袭来,皮肤仿佛还能感受到金属的冷硬与紧绷时的窒息。耳边竟清晰响起“顺风耳”在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沙哑:“别管我!毁掉这里!”那声音混着电流的杂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刺耳。
我下意识将匕首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被防滑绳磨得生疼,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军绿色通讯设备,此刻却空空如也,可指尖却仿佛还能触到设备外壳的冰凉,想起当年通讯器最后传来的电流声,从此便再无“顺风耳”的消息,只剩这空荡的位置,成了心底一道填不满的缺口。此刻匕首防滑绳的**声,与记忆里的电流声诡异重叠,让我胸口发闷,忍不住弯下腰咳嗽,喉咙里像是卡着当年未散的硝烟灰。
“京宇!”门外陡然传来战友急切的呼喊,如重锤击破清晨的宁静。“将军找你,立刻到作战室!”
心猛地一紧,我条件反射般迅速套上军装,整理衣领时,目光扫过衣柜上贴着的“利刃小队”徽章。那徽章的金属边缘泛着冷光,上次看到这徽章,还是在整理赵峰遗物时,他的作战服领口别着同款,边缘被硝烟熏得发黑,还沾着难以洗净的浅褐色痕迹,像极了那段岁月留下的印记。
一瞬间,警惕感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我下意识摸了摸领口,仿佛赵峰的气息还残留在那枚徽章上,耳边甚至响起他当年笑着说“咱们利刃小队,从不含糊”的声音,“可下一秒,又想起他在瞭望塔被警方带走时的眼神,复杂得让我不敢细想——后来父亲说,赵峰被关押后没再开口,只托人转来半本战术笔记,扉页写着‘给京宇,别走我的老路’。他教我的‘最锋利的刀要藏在盲区里’,最后却用在自己身上,可这笔记里的每一笔战术细节,又像在替他弥补当年的错。
只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湿冷的布,透不过气。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迈着军人特有的矫健步伐朝作战室奔去,可脚步却比平时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硌得人生疼,连走廊的灯光都显得格外刺眼。
沿着基地道路前行,远处训练场传来熟悉的口号声,隐约还能看到战士们在沙盘旁推演战术的身影。我下意识放缓脚步,视线落在那处沙盘上——模拟山谷的等高线、隐蔽的暗哨点位,竟和当年赵峰带队行动的毒巢防御图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沙盘边缘标注的“狙击位”,插着的小红旗在风里晃,像极了赵峰当年选定的伏击点,可后来那处位置被敌人察觉,三名战友再也没能回到基地,他们临行前的笑容在脑海里闪过,让我眼眶发紧。
我站在原地,眼神发怔,身体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仿佛又看到赵峰蹲在沙盘前,用木棍划出伏击路线,低声叮嘱“注意右侧盲区”的模样,他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直到身边的新兵喊了声“京宇哥”,我才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盯着沙盘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分钟,额角已渗出细汗,手心也湿了,攥着的衣角皱成一团,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作战室的门半掩着,昏黄灯光从门缝透出,在走廊投射出不规则光影,宛如神秘而警示的抽象画。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平复心跳,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抬手以标准军姿敲响门时,指关节都在泛白。“进来!”屋内传来父亲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比在正式场合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像藏着未说出口的担忧。
推开门,父亲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身姿挺拔如松。桌上摊着一叠文件,最上面放着一枚“鹰牌—7”引信模型,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纹路、那形状,和当年毒巢里的引信一模一样。
我刚走近,目光触及那枚引信,身体突然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当年毒巢仓库里,就是同款引信捆在装置上,赵峰为了拆解它,手指被灼得红肿,却还笑着说“这点伤不算啥”,他手上的温度与此刻模型的冰冷形成刺眼对比,让我想起后来再也没机会看到他用那双手摆弄战术模型的模样。京宇摸到“鹰牌—7”引信模型时,“父亲后来给我看现场照片,引信上的指纹,一半是毒贩的,一半是他的——原来他到最后,还在帮我记着‘防潮查第三道纹’。”
父亲拿起引信模型的动作,和记忆里赵峰讲解战术时的模样渐渐重叠,我攥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露出异样,可牙齿却咬得下唇生疼,生怕一张嘴就泄露出声音里的颤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京宇,来了。”父亲缓缓转过身,那双常年握枪、布满厚茧的手稳稳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粗糙的纸张带着清晨作战室特有的微凉触感,指尖刚触到边缘,首页上“机密”二字便如烙印般赫然醒目,黑红交织的字体像一块沉甸甸的冷硬石头,“咚”地砸在我早已紧绷的心上,让呼吸都骤然滞了半拍。
父亲垂眸看着我接过文件的动作,喉结微滚,在作战室沉闷的空气里顺口补充了一句,声音里裹着难以察觉的喑哑:“去年赵峰被带走后,没等审判就主动请缨去捣毁最后的毒巢——那地方藏在深山老林里,毒贩设了三道陷阱,他为了护着被掳的人质,硬生生替人挡了一枪,走的时候,指缝里还死死攥着给你的半张引信草图,纸边都被血浸得发皱。”
话音刚落,他抬手指向墙上悬挂的边境地图,指尖落在一处被云雾标注的区域,语气瞬间切换成军人特有的沉稳与果决,却仍掩不住字句间的凝重:“边境那片隐蔽的山谷里,藏着一个伪装成伐木场的小型制毒窝点,表面上天天锯木装车,背地里全是提炼毒品的勾当。”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声音低沉有力如撞钟:“上级经过反复推演,最终决定派你单人潜入,先摸清里面的人员布防和制毒流程,再伺机处置掉这个毒窝。”
听到“单人潜入”,我的心猛地一沉,赵峰当年带队行动时的场景再次浮现——也是深入敌后侦查,也是类似的窝点,最后却因为情报偏差,让队伍付出了沉重代价,那些没能一同归来的战友,成了我心里永远的遗憾。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警惕与恍惚,可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文件上打滑,抬头挺胸时,后背的肌肉都在紧绷:“是,保证完成任务!”可心里却像被什么揪着,怕这次又会重蹈覆辙,怕辜负那些曾并肩的人,更怕自己再也无法带着结果回来,连一句告慰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父亲微微点头,补充道:“注意安全,活着回来。”这句叮嘱让我心头一暖,却也让我想起赵峰出发前说的“等我带兄弟们回来”,他当时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可最后只有我一人带着遗憾返程。
我攥紧文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文件的边角都被捏得变形,暗自发誓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不仅为了使命,更为了告慰赵峰和那些没能回来的战友,可心里的怀疑却像藤蔓般疯长,怕情报再有疏漏,怕前行的路上又藏着未曾察觉的阻碍。
离开作战室,阳光洒满基地,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霾。我望着远方连绵山峦,掌心还残留着防滑绳匕首的粗糙触感,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顺风耳”的声音,挥之不去。
即将踏入的边境山谷,是使命的战场,更是我必须跨过的记忆深渊,每一步都可能触发心底的伤疤。我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通讯器位置,那里的布料已经被我摸得发亮,仿佛还在等一个再也不会响起的声音。
转身走向宿舍——那里,还有更多关于毒巢防御的资料等着我研究,而赵峰当年留下的战术笔记,会是这次任务绝不能掉以轻心的警钟,可翻开笔记的每一页,都像在重新触碰那些带着遗憾的过往,让我在清醒与梦魇的边缘反复挣扎,却又不得不咬着牙,朝着使命的方向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