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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第96章 丁玲失踪与文化界的营救战

天色阴沉,下着绵绵细雨。

丁玲行色匆匆,一个特务跟在她后面,不久就跟丢了。

快到家时,她在报摊前假装买报,机警地回头望了望——昆山花园一带行人稀少,一切正常。

丁玲不敢大意,进屋就关紧房门,迅速收拾几件衣服装进包里。正要离开,楼梯响起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一伙便衣特务破门而入,分头守住门窗。

丁玲厉声道:“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为首梳着大背头的特务冷笑:“嘿嘿,喊也没用,楼下全是我们的人。别以为这是租界,外国佬不会帮你。”

大背头使个眼色,特务一拥而上把丁玲架到楼下,塞进门口的车里。

“我抗议!这是绑架!我抗议……”

不管丁玲怎么抗议,特务理都不理。车飞快地开向国民党特务机关。

鲁迅的住所里,几个人正在商量。

鲁迅穿着白色长衫,一只手横在胸前托着另一只夹烟的手,房间里烟雾弥漫。他踱着步吸烟,神色凝重。

柳峰说:“大先生,丁玲在上海租界失踪了。”

鲁迅问:“消息确切?”

柳峰答:“我们收到匿名信,确信是国民党特务绑架。”

鲁迅愤然:“国民党当局太卑鄙!必须尽快把这事公之于众。”

史沫特莱喃喃道:“被绑的丁玲,现在是生是死?”

鲁迅分析:“中国文艺正从‘文学革命’走向‘革命文学’。左翼力量崛起让国民党感到压力,于是高压文化控制,打击左翼发展。丁玲的‘普罗文学前进女作家’身份,正是招祸的原因。”

史沫特莱激动地问:“难道丁玲也要像胡也频他们那样死吗?这些青年都不足二十五岁,是中国思想最透彻的代表。为什么统治阶级一定要捕杀他们?就因为他们要改变这黑暗不合理的社会制度?”

杨杏佛插话:“美商英文报《大美晚报》登了《丁玲女士失踪》,这是媒体第一次报道,虽然只有几句话却更显得扑朔迷离,引人猜测。”

柳峰补充:“《大美晚报》是左倾美国记者伊罗生办的,专发左翼作品和**地下组织的文章。”

鲁迅指出:“中国作家失踪由外媒先报,不是第一次。‘左联’五作家被捕后第三天,英文《泰晤士报》就以《大批**开会》披露了事件,当时中文报纸全都沉默。”

赵编辑说:“外媒敢发声,靠的是租界的相对独立。《大美晚报》报道丁玲被捕时,就特别强调了‘公共租界’这个地点。”

柳峰接着说:“租界势力反客为主,让国民党忌惮。如果外国人抗议‘治外法权’受侵犯,可能引发外交风波。所以国民党一直否认在公共租界绑架丁玲。”

赵编辑又说:“昨天《晶报》用典型的小报笔法登出‘独家新闻’,虽然说得有鼻子有眼却漏洞百出,还掺杂了桃色花边和侦探色彩。”

柳峰批评:“增加神秘感求刺激,是小报博眼球的策略。《晶报》显然嗅到了女作家身份的消费价值,即使‘存伪’,也要把事件娱乐化。”

鲁迅目光锐利地说:“秘密逮捕、囚禁、杀戮,已经是国民党反动政府的惯用伎俩。我们要拿出丁玲的残稿发表,表示对战友的怀念、对敌人的抗议。”

柳峰问赵编辑:“良友图书公司能不能提前出版丁玲未完成的长篇《土地》?”

赵编辑点头:“可以,我尽快发排。”

鲁迅吸着烟缓缓说:“这样好!丁玲失踪已经开了思想压迫的新纪录。为文化前途,为法律纪纲,凡文化界同仁都不能沉默。我们要说出事实,广求同气,以达到营救的目的。当前要紧的事:一是筹钱援助丁玲家族;二是唤起舆论,要求当局交出丁玲,还她自由,惩办非法绑架的责任人。”

柳峰转达:“孙夫人建议,有关丁玲被捕的消息要尽快在国外发表,麻烦史沫特莱女士!”

史沫特莱承诺:“我会把消息发电报到国外,特别是美国《中国论坛》,一定会在国际舆论产生重大影响。”

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会议室里,一场特别会议正在举行。

同盟秘书长杨杏佛主持会议:“朋友们,我们决定成立‘丁玲营救委员会’,开展宣传和募捐工作。请大家畅所欲言,提出建议。”

大家纷纷议论——

“建议由蔡元培先生领衔,联合文艺界知名人士,联名致电南京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司法部长罗文干,要求释放丁玲。”

“我赞成。文艺界广泛签名,表明我们民权保障同盟的斗争不孤立,更有社会各界甚至‘第三种人’声援,力量会更壮大。”

“应借此展开战线,向蓝衣社残害工人、学生和知识分子的暴行猛烈反击。”

“我提议把丁玲母亲余曼贞从湖南接到上海来,向法院正式起诉。”

“委员会还得请史沫特莱女士写报道,发到上海西文报和国外进步刊物。”

作为同盟成员的史沫特莱当即表示:“我义不容辞。”

杨杏佛最后总结:“我再补充一点:要借丁玲在文艺界的影响力,动员罗曼·罗兰、巴比塞等国际著名作家,向国民党当局提出强烈抗议,谴责他们无故抓捕著名女作家。”

会后,杨杏佛、柳峰和史沫特莱一起来到鲁迅寓所。

杨杏佛对鲁迅说:“豫才兄,由我和蔡元培先生发起,三十八人联署,以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名义向南京政府发出营救丁玲的电报,名单汇聚了中国文艺界的中流砥柱。前几天,《申报》已经登了我们的电文。”

鲁迅深表赞同:“我已经看到了。电文恭敬中正、语气平和,或许是希望唤起国家对传统道德的回应,寄望于体制内的自我清源吧。”

杨杏佛点头:“正是电文的温和与行文策略,赢得了《申报》的认可,得以刊发。”

柳峰接着说:“我们的《中国论坛》也推出了纪念专号,这是‘左联’对‘丁玲事件’的正式回应。”

鲁迅正色道:“好!此前各方关注多限于丁玲个人,如今‘左联’发声,是把事件提升到了政治斗争层面。”

史沫特莱说:“丁玲被捕后,我已经向美国朋友公布了消息。希望通过揭露国民党暴行,激发美国左翼的同情与援助。我还翻译介绍了一批她的短篇小说,其中《某夜》和《水》在国际左翼刊物中转载最多。”

杨杏佛说:“史沫特莱女士对丁玲小说的翻译介绍,让美国读者得以认识一位令人同情又似曾相识的丁玲,同时也印证了她与美国人类似的情感和个性。这种跨洋传播连接了中美左翼文学,组织起跨太平洋的文化战线。”

鲁迅说:“‘左联五烈士’就义时,因为是新兴青年作家,没有形成国际舆论声势。现在丁玲已经是知名作家,具有国际声望,她的被捕一定会赢得国内外文学界广泛的支持与同情。

史沫特莱跟鲁迅聊天时说:"今年国民党政府已经三次要求德国政府撤掉我《法兰克福日报》驻华记者的职务了。"

鲁迅问:"《法兰克福日报》不是欧洲历史最久、最有立场的媒体吗?经历了那么多风浪都坚持新闻自由,这样的报纸会听国民党的?"

"他们倒是没听,拒绝了。"史沫特莱说,"但现在报社大部分股份被法丰公司收购,大权已经被纳粹拿走了。他们把那些有学识、热爱自由**的编辑记者全都清理掉了。"

鲁迅很担忧:"德国纳粹已经威胁到出版自由了?"

"何止出版自由,连编辑记者和发行人员的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史沫特莱气愤地说,"报社老板在上下威胁、内外夹攻下,向我道歉后多付了六个月工资,终止了我的职务。"

鲁迅关心地问:"那你在上海怎么生活?"

史沫特莱想了想说:"目前先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给国际新闻刊物写稿,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去苏联休养一段时间,把这几年来在中国采访的材料写成报告文学,交给苏联红军出版社出版。这样能拿到一笔稿费,再回美国找个特约记者的工作,然后重返中国采访。"

鲁迅点头说:"这样安排很好。"

史沫特莱问:"大先生,您那本关于红军的长篇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鲁迅摇摇头:"还没动笔。"

"为什么?"

鲁迅点上一支烟,慢慢吸着说:"因为我不熟悉红军战斗的实际情况,很难写出真实感,所以这事就暂时搁置了。"

"您为什么不尝试写写呢?"

"没有亲身体验,要写好这么重大的题材,实在很难做到。"鲁迅说,"不过,你倒可以用报告文学的形式来完成。那次听王先生讲红军故事,你不是也做了笔记?这次去苏联疗养,正好可以静心写作。"

史沫特莱抬起头认真地说:"我正有这个打算。准备整理从王先生、柳先生那里得到的红军材料,编写成书。"

鲁迅笑道:"你能写出来,真是太好了!"

史沫特莱神色严肃:"我已经为这本书取好了名字,叫《中国红军在前进》。"

"期待大作问世!明天就动身?" "是的,明天就走。" 鲁迅说:"祝你一路顺风!" 史沫特莱说:"您也多保重!"

杨杏佛在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部见到了史沫特莱,兴奋地告诉她:“艾格妮丝,你的著作《大地的女儿》中译本就要出版了!”

史沫特莱十分的激动:“啊,我的书能在中国出版,这太好了!杨秘书长,你可是第一个把我的自传体小说《大地的女儿》译成中文,并在你的文章和演讲中,向公众极力推荐的人呀!”

杨杏佛说:“你在中国大名鼎鼎,可你的这部自传体小说却不为人所知。我因为研究安娜·路易丝·斯特朗的作品,偶然得知你这本书的存在并找来阅读,却被这部小说感动和震撼了。巧合的是,鲁迅先生也向我提及了这本书,并希望我来做中文版的翻译。”

"感谢你和鲁迅先生把我的作品介绍给中国读者!"史沫特莱诚恳地说,"回头看,这本书还有遗憾:前半部好,后半部不太好。"

"哦?"杨杏佛投来疑惑的目光。

史沫特莱解释:"后半部主要写恋爱故事,我把丈夫写得太好了,实际上他并不是那样。"

"为什么这样写?"

"我丈夫是印度人,欧美读者厌恶有色人种,我把丈夫写得好些,他们才容易接受。"

"在我看来,这仍然是值得推荐的好书。"杨杏佛热情地说。

史沫特莱想了想说:"可我注意到,你更多谈到书中描写有伤风化、行为荒唐的故事,较少论及其社会教育意义。我不得不请教:杏佛兄作为留美学者,你认为这本书有什么社会教育意义?"

杨杏佛沉思后回答:"你在中国人眼中是自由洒脱的女记者,却少有人知道你凄惨的人生。你成长于底层社会,贫穷与不幸相伴,并深深烙印在身上。这部自传让人看到世道不公,看到女性在生存压力下被蚕食的生命力。"

史沫特莱问:"那你认为我究竟是怎样的?"

杨杏佛说:"最初的印象,你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烈性女子;稍熟识后,才知道你也善于体贴人;直到读了《大地的女儿》,才对你有了全面认识。一句话:你既是敢赴死冲破罗网的战士,又是多情女子。"

"死也会是美的,但我不是为美而死的人,我属于为伟大目的而奋斗的人。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工作之余跳舞、下棋或喝两杯。"

杨杏佛说:"正因为这些小娱乐,大家才都愿意接近你。你不摆架子、不装腔作势,向众人展示真实的自我。你非常可爱!"

史沫特莱说:"我心中没有国籍、种族、宗教的成见。我热爱世上所有劳苦大众,我自己就是劳苦出身。我受过劳苦人民所受的压迫、饥饿、折磨,所以哪里有为劳苦人民的革命,我就往哪里去。"

杨杏佛说:"我也一直梦想一个物质与精神并重的大同社会,并相信这梦想终将成为现实。"

史沫特莱闪动着明亮的蓝眼睛,盯着杨杏佛问:"那你赞赏我这本书的主题思想吗?"

"正因为赞赏,才积极翻译。"

"那你也愿做大地的儿子啊!"

"哈哈,我们有共同的理想追求。"杨杏佛风趣地说,"你是大地的女儿,我是大地的儿子,我们的斗争属于整个大地。命运已被一条神奇彩带相连!"

"但愿如此,"史沫特莱激动地说,"《大地的女儿》是我为自己寻得的绝好象征。我的文字多从生活现象入手,不是为了追求美,而是实践经验的记录。我之所以对中国社会感兴趣,一半要归功于你们组织的民权保障同盟。"

杨杏佛说:"你在中国的民权运动中始终站在斗争最前列。尤其是为丁玲绑架案,你同我们不遗余力奔走营救,并发表声明呼吁社会声援。"

史沫特莱问:"听说蒋介石威胁要对'民权保障同盟'领导人下毒手,还给你寄来了子弹,有这事吗?"

杨杏佛轻"哼"一声:"这是蒋介石无耻恫吓。同盟成立以来,救学生、救**人、救政治犯、揭露国民党黑幕,无一不是与他对着干。蒋介石发现我这总干事作用关键,诸多事务奔走斡旋执行都有我身影,所以要枪打出头鸟。一个月前特务就盯上我,密切监视。我察觉有鬼,搬了新家,不料一个月后又被盯梢。看来他的爪牙誓不放过我了。"

"蒋介石什么坏事都干得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史沫特莱提醒道。

杨杏佛不屑地说:"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根本不理。何况我还是国民党要员、**研究院总干事,谅他蒋介石不敢对我下毒手。"

史沫特莱神情庄重地点头:"我觉得你是一位崇尚**、热爱祖国的一流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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