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两个消息

上回说到，这天晚上，陈凯和齐天又在关帝庙见面了，俩人交流和分析了“枪声密码”的进展情况，并就“2321”这组数字进行了深度的破译解析。

“对，依照郑永兴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这组‘2321’的数字绝非一个电话号码那么简单，其中很可能隐含着什么秘密。正好，我们现在每天都在搞搜查，对所有的街区、院落都要过一遍，明天我就借着大搜捕行动，重点摸排一下十区、十一区、十二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符合2排3号院，2楼1号这几个条件的房子。或许，郑永兴的情报就藏在这里。”齐天提出借大搜查对这几个区域进行初步的探查。

“那实在是太好了。那我和铁柱明天也抽时间去这几个地方转一转，如果有出租房就先租下来，住进去后慢慢寻找情报藏匿的地点。”陈凯也想自己亲自去探查一番。

“不着急，这十区、十一区、十二区三个街区和所有的院落，还是我借着警察厅的大搜查先探探路，看看里面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是已经出租的房子，我想办法让住户搬走，你们再住进去，这样查找起来那就方便多了，也隐秘多了。”齐天显然是不想让陈凯去冒险，一旦他们进入这片区域碰上正在搜查的警察，很容易发生冲突。

“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按你说的办，我等你的信。另外，还有别的事情吗？”陈凯不想耽误齐天太多的时间。毕竟齐天的身份特殊，不能在警察厅那里“失联”的太久。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就是上次说的那个交通员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齐天在说这件事时，并没有显示出兴奋的劲头，这让陈凯看在了眼里。

“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看你的表情，这件事似乎并不太顺利。”陈凯猜出了齐天的心思。

“是的。现在让我有些为难的是，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但是综合起来，坏消息的成分更大一些。”齐天实话实说。

“那让我猜一下，好消息是那个交通员找到了，坏消息是这个人可能快不行了。”陈凯凭借情报工作的经验判断出齐天所要说的话。

“特派员，你可真够神的，全猜对了。不，不是猜的，应该是分析判断出来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以给牢房打药消毒为名，到每个监室里都看了看，也清点了所有的在押人员，现在牢房里关着一百多人，确实找到了一个和你说的情况差不多的一个人，脸上也有块伤疤，个子不高，今年32岁。但是这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就剩下一口气了。”齐天说道。

“就剩一口气了？那你和他说了那句话吗？证实了他是自己人了吗？”陈凯继续问道。

“没有。因为这不是在提审他，我没办法对他进行问话。另外，我怕说了这句话后，他正处在半昏迷状态，突然听到这句话，产生刺激，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但是我敢确认，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交通员。”齐天解释道。

“你做的很对，那种场合的确不适合对他说这句话。如果确认他就是那个失踪的交通员，能想办法救出他来吗？”陈凯非常关心交通员的安全，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交通员死了，东北军连长绘制的那个要塞地形图的白布就再也没有下落了。

“目前来看很难。我查了一下有关他的案卷，他被抓的那一天，正准备进山，结果被检查站的警察给拦住了。他说是上山采草药，但是那些警察说他是上山给抗联送情报，搜查了他，虽然什么也没有找到。不过那些警察说他脸上的伤疤是打过仗留下的，就把他给抓了送到了特务科。”齐天说了说这个交通员被抓时的情况。

“送到了特务科？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呢？”陈凯问道。

“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出外勤，这个人被送到特务科后，是特务科的吴科长带人亲自审的，审了好长时间，他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是上山采草药，给生病的老娘治病，脸上的伤疤也是以前采草药时不慎掉下悬崖，被石头蹭掉一块皮。可是按照他说的几个地址，吴科长派人都核对过了，没有人承认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就一直被关着、审着，人都快被打残了，身上的伤口也化脓了，整个人也发烧了。如果再不救治就只有等死了。”齐天一口气把交通员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这些关在牢里的人都快死了，难道警察厅对他们就不管不问吗？”陈凯继续问道。

“现在形势这么紧张，警察厅哪里顾得上他们的死活。我本来是可以介入对他的审讯的，但是这件事由吴科长亲自负责，他让我天天到外面抓延安和重庆的特派员，科里的很多事不让我插手。所以，有关这个交通员的事情我也就不知情了。昨天我找吴科长汇报牢里打药消毒的情况时，说了牢里现在有不少人已经重病在身，再不治一下人就死了，需要赶紧找医生给看一下，用点药，或者送到医院去，别让人死在牢里。可是吴科长说，现在日本人忙着准备跟苏军作战，没人关心这些关押人犯的死活。”齐天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些没人性的家伙。那，这个交通员还能挺多久？”陈凯问道。显然，他是在想办法营救这个交通员。

“恐怕来不及了。吴科长说，现在已经没必要关那么多人了，该处理就处理掉。他准备打个报告上报厅里，把那些重病快死的人和其他没有价值的人分期分批尽快处理掉，先集中处理十个人，也省得关着添很多的麻烦。”齐天说了说吴科长准备处理一批人的情况。

“看来敌人这是要狗急跳墙了。那，这批被处理的人里还有咱们的人吗？”陈凯继续问道。

“我暗中调查了一下，目前知道的还有一个，是齐齐哈尔情报站的一名交通员，被密探举报后被捕，这个交通员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非常的坚强，现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还有一个是军统情报站的情报员，也是被密探举报被捕的，他也身负重伤，估计他们都会在这第一批被处理的人员名单当中。”齐天分析道。

“这个交通员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因为只有他知道那个画有要塞地形图的白布现在藏在哪里，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下来。还有其他两个人如果有营救的机会，也尽可能营救出来。毕竟都是宁死不屈的抗日勇士。”陈凯想了想后说道。

“难道军统的人也要营救吗？他们之前可是干了不少的坏事的。”齐天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军统的情报员只要没有叛变投敌就可以营救，怎么说他也是一位抗日志士。另外，将来或许咱们还能用得上这个人。”陈凯想到列车上偶遇到的金歌，军统在这场争夺要塞情报的过程中肯定不会闲着，他必须得多做些准备。

“可是我想了很多营救的办法，都觉得太冒险，成功率太低，甚至是不可能。比如，警察厅戒备森严，牢房又都在地下室，进入容易出来难。所以，今晚请示一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齐天望着陈凯说道。

“那个吴科长准备什么时候对他们动手？”陈凯问道。

“今天是礼拜天，估计明天上班后他打报告去找厅长签字审批，最快后天，最晚不会超过大后天，就会集中处理这十个人，到时候很可能让我来执行。我想，实在不行就在去郊区乱石岗的半道上组织抗联小分队劫囚车。”齐天提出了劫囚车的建议。

“不行，这么做的风险太大，囚车一旦被劫，你肯定第一个受到他们的怀疑。再说，双方一旦真的打起来，那子弹可不长眼，你也会成为袭击的目标。让我再想想，怎样才能在不暴露你的情况下，同时救出这三个人。”陈凯沉思起来。他知道营救交通员很重要，但是保护齐天更重要。

“要是再不救这个交通员，恐怕他都撑不到后天。”齐天显得有些着急起来。

“看来，咱们只能冒一次险了。给他们来一个‘诈死术’。”陈凯想起了当年在苏联远东情报局培训时，教官教给他的一种靠“诈死术”脱身的办法。

“诈死术？如何才能做到让他们既诈死还不被发现？这难度恐怕会很大吧。”齐天不知陈凯如何来实施这个“诈死术”，多少缺乏一些信心。

“放心吧，我有六成的把握。只要咱们计划周密，一定会成功的。”陈凯颇有信心地说道。

那么，陈凯实施的这个“诈死术”成功了吗？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