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绝对不正常！

远山如黛，层峦叠嶂。

连绵起伏的群山在黎明夜色下沉睡，西侧天际寒星闪烁冰冷光芒。

山谷深处，夜色更浓。

雾气从冰冷土地和蜿蜒溪流上滋生，如同缥缈灰色纱幔，缓慢缠绕在林间与壑谷。

一辆辆经过改装的黑车排列成队，隐藏在山体背后，车身覆盖着迷彩网，网上插满枯枝断草，使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指挥车内空间狭小，多种电子设备紧凑排列，四周环绕显示屏和操作台，屏幕光芒映照着一张张涂着油彩的脸庞。

主屏幕上有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红外画面，卫星地形图，以及微型摄像头第一视角影像。

操作员们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和触控板上快速移动、点击，压低声音与各方进行通讯。

“无人机B组保持高度，扫描三号区域…”

“技术组尝试增强A组信号，周围干扰太强…”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元件过热的焦糊味，每一句低声汇报，每一次屏幕画面跳动，都牵动着车内所有人的神经。

赵军双手撑在控制台上，眉头拧成“川”字，屏幕光线在他眼中明灭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向队员强调行动内容。

“任务性质：渗透→突击→抓捕→取证。

目标：制毒工厂及所有人员。

行动时间：04：04：30。

行动代号：‘拂晓’。”

赵军环视一圈儿，视线落到居诸身上顿了顿，快速挪开目光。

“Ａ组：孙臻园、柠檬由预定口潜入，早于行动时间两小时出发，优先定位核心车间与主仓库，为B、C组突击清扫通道、提供引导；

　B组：正面强攻组，在A组确认通道安全后，由主入口突入；

　C组：外围控制与支援，封锁所有出口，围堵逃脱人员；

　D组：技术支援与医疗，实时监控，信息传递，伤亡处置。”

“记住！

毒／贩可能有重火力，环境复杂危险，决不许任何毒／品外流。

明白吗？”

“明白！”

赵军声音低沉，队员回应整齐划一，在密闭空间“嗡嗡”回响。

“检查装备，准备行动！”

队员们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弹药、防弹背心、夜视仪、通讯器……

孙臻园坐在靠近门口长凳上，柠檬安静蹲坐在旁边，她正低头检查护目镜绑带和防化学沾染的密封处。

　0２：04：30

孙臻园拉上牵引绳，率先和柠檬踏出指挥车。

山林在夜视仪里呈现出诡异灰绿色，她短暂适应后，按照规划路线向化工厂靠近。

“指挥车，这里是‘鹰眼’。

监测到目标区域周边有异常信号活动。

微弱，但频率很高，类型混杂，不像是常规频段。”

耳机传来技术组信息，队员神经瞬间绷紧。

“具体特征？来源方位？”

“信号源在移动，强度变化很大，无法精确定位。

模式很奇怪，与情报中所述目标夜间进入静默状态不符。”

信号异常？

孙臻园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柠檬感受到紧张情绪，立耳动了动，抬起头看着她。

情报显示化工厂在深夜至黎明是最为“安静”的时段，工人休息，守卫警惕性降低。

这也是他们选择此时突击的重要原因。

现在异常频繁的信号活动是什么？

对方增加新的通讯设备？

某种新型监控传感器？

……

“你们继续监控，争取破译信号特征！”

赵军声音冷静，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明白！”

队员们交换着眼神，无声传递“提高警惕”的信息，同时担心已经靠近工厂的孙臻园、柠檬。

计划外的变数，是战场上最不受欢迎的东西。

队员们按照预定方案迅速分散，借助植被、地形掩护，向各自位置无声移动。

夜视下深山格外恐怖，孙臻园解开柠檬牵引绳，它紧贴着她，动作轻捷轻灵。

她带着它走向工厂，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几点微弱光点在厂区内部闪烁。

孙臻园在一个预先选定的观察点潜伏下来，调整夜视仪焦距，扫描工厂外围情况。

高墙、铁丝网、瞭望塔…她瞳孔猛地紧缩…巡逻队为什么这么多？

孙臻园透过夜视仪清晰看到沿围墙来回移动的光点，远超过情报部门提供的数量。

原本情报显示外围夜间只有两队交叉巡逻，间隔十五分钟。

现在粗略看去，发现至少六组人影在移动，间隔时间在缩短，巡逻路线也没有规律可言。

瞭望塔上人影增加２～３倍，其中一个塔上隐约能看见狙击镜的反光点。

守卫力量远超预期！

这绝对不正常！

一个在深山隐蔽的制毒工厂，为何会在凌晨突然增强数倍的外围警戒？

他们知道了什么？

那个异常信号活动，和突然增强的守卫，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行动计划是否已经泄露？

化工厂内部情况或许比预想的更糟糕！

孙臻园被一连串猜测信息“打”得有点懵，喉咙发干，按住通讯键，将观察到的情况低声汇报给指挥车。

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电流声。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外围警戒异常增强。

行动暂缓！

　A组重新评估渗透路线可行性！

重复！

行动暂缓！”

赵军回应迟几秒才传来，孙臻园的心彻底沉下去。

孙臻园伏在冰冷地面，柠檬温暖身体贴着她，抚慰她焦躁内心。

黎明前的黑暗，冰冷刺骨，浓重如墨。

预定行动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下一步，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