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反急救
向远寻着味道看到厨房里的铁炉子，炉子上的酥油茶也烧开了，向远冲着梅朵说道，“这个酥油茶是不是可以喝了？”
“那怎么能喝，这个是熬茶，得放酥油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青在厨房外说起了话
“叔。”
海青看了一眼大家，“你们喝的不少啊，丫头，你看好啊，我就那块肉过去！大晚上的煮肉，把我跟你阿妈馋得睡不着了。”
梅朵拿过铁盘子，盛了几块肉，“阿爸，那你俩下来吃。”
“你们年轻人喧（聊天），我就不打扰了，别太晚啊你们。”海青端着肉上楼，向远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怕又像刚来那天一样。
藏花的瓷碗里，白的像羊脂玉，扎西把切好的酥油，一一分放在碗中，最后倒上熬茶。金黄色的油花慢慢化开，纯奶香的味道飘了出来，有些腥，有些像芝士。
向远呡了一口，那股通透的味道立马在嘴里散开。说起来也是有缘分，刚来茶卡的时候也在这家餐吧，当时因为小争议匆匆离开，错过了一碗酥油茶，而这回，大家喝得都挺安心。
扎西拿出几把小刀，叮里咣啷的放在桌子上，向远一激灵。
“用刀吃肉，我教你。”扎西看了看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的其他两人，“一会割好了，你们带回去一些，明天早晨吃的话，也挺香的。”
向远对用刀吃肉并不习惯，梅朵见他别扭的样子，便从他手里直接拿过刀，向远微醺的醉意，却是意识清醒，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梅朵手熟，三下五除二就把羊肋条上的肉切了下来，弄成小块，就差喂给向远了。
肥瘦相间的羊肉，那肥油的部分有些微黄，精瘦的部分是深红色的。向远拿起一块，刚要放进嘴里，梅朵便拦住了他。
“等一下，搭配这个更好吃。”梅朵从柜台的老坛中盛了一碗醋蒜汁和少许辣椒油，放到桌上，羊肉的这种吃法，向远也是见识到了。
一口进去，那肥油的部分冒着油，在口中化开，紧接着便是筋道的嚼劲了。
“青海的羊基本都是草膘羊，一个个都肥的很，吃起来也香。”扎西在一旁介绍着，随手抓起一块来直接啃，看着他粗鲁的样子，扎西这才道，“羊肉手抓，就是这么吃的。”
说罢，就见梅朵也拿起一块来，看着自己眼前的蘸碟，向远心里明白，在这里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贵客。
“酒肉，酒肉！吃肉没有酒哪能行。”扎西竟然从衣兜里掏出一瓶青稞酒来，那是青海独有的小黑瓶。
向远眼睛直了，本想说：你们这里都这么喝酒吗？但想了想，他不想破坏这般热情，毕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扎西、梅朵两人还这么陪着自己，确实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可这波，向远的酒量在刚才的酒吧就已经透完了，没喝一口，他同两位同事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就……非得拿出酒，他喝不了了。”隐约间，向远听到梅朵这么说。
“那咋办，哎呦他要吐了！”
后面的事情，向远就不知道了。
直到第二天起来后，向远迷迷糊糊的，他盯着藏式花纹的天花板，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完了，酒还没醒。可胸口这么难受，向远强忍着起床。这哪是自己住的酒店，分明是一张小床。向远努力让自己清醒，这时，梅朵从楼下听到动静上来了。
“向经理，你醒了？好些了吗？”
向远自信的点头，他揉着太阳穴问道，“我怎么……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里，餐吧二层，哦……你昨晚喝多了吐，我们一楼没厕所，扶你到了二层，然后你就守着厕所不走了。”
梅朵这么一说，向远顿时清醒了。他不好意思道，“这……喝成这样，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太抱歉了，那个……他们呢。”
“你那两个小伙伴睡得挺沉，应该是早晨五点醒来的，两个人搭伙回去的。扎西昨晚把你安顿好就走了，放心吧，大家都好着呢。”
“呼——”向远大口的喘气，原本白皙的脸，却被憋得铁青，这么会儿功夫，劲一下就上来了。
梅朵见状，这不对啊！这是缺氧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点晕……”向远说罢眼神迷离，退下一软，险些就站不住了，梅朵眼快，一下就扶住了向远，急忙冲着楼下喊道，“阿妈，阿妈，你把氧气瓶拿上来。”
央金腿脚不好，但一听楼上的动静，也是吓坏了。拿起随身携带的氧气瓶，顺带按响了店中的紧急呼叫铃。地处高原，在茶卡景区，每家店中都会配有直达景区医护室的急救铃。
随身的氧气面罩放在向远的口鼻位置，梅朵立马按住向远的人中，谁都意想不到向远为何会这样。
“你们啊，还是少喝酒。晚上天本来就冷，一喝酒血管收缩，心跳加快，很容易引起高原反应的。那个扎西也是，他真把向经理当本地人呢，哪能那么喝！”
在氧气的急救下，向远很快就醒了过来，但喘气声还是很急促，他浑身无力，想要起身，却软塌塌的没有任何气力。
“是你们家有病人吗？”一阵急刹车后，就听楼下有人说话
“这里！”
听着央金的声音，医护室的两位大夫直接上楼，一看向远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严重的高反啊，走，去医院吧！”
“我有这个……”向远拼力的把自己口袋的硫酸沙丁胺醇气雾剂拿了出来
大家都认得，这是治哮喘的药。
“你还有哮喘！那不能这么喝酒啊，会出事的！”大夫早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扭头看看梅朵，“你们得注意啊，他们大老远的过来，本来就得适应高原反应，现在又有哮喘，这很危险的。”
两位大夫把向远背下楼，梅朵有些后怕了，更后悔昨晚不应该叫向远出去喝酒，但谁又能想到的。
救护车开走，梅朵愣在原地，她只是觉得好对不起向远，她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他有哮喘……”
“没事，到医院就没事了。”央金安慰着梅朵，“对了，你赶紧通知他们的小伙伴，让他们过去看看。你下午下班后也过去看看吧。”
“好。”梅朵心里也不紧张了，还好今天是下午的排班，不然向远早晨这种情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发哮喘，她不敢往后想了。
下午的天，并不是如往日般湛蓝。不大会儿功夫，几片云就飘了上来。不过还好，天空之镜确实是天空之镜，连云朵都映的到位。青蓝色的湖面，几片白云的点缀，倒是形成了另一番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