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装潜敌营

林豹想检验一下小队的近战能力，让他们吃饱了，比划比划，可是这些四杀战场的西北娃儿最擅长的就是大砍刀，人人抡起来虎虎生风，很有气势。

林豹微微一笑：“咱们不是过去在西北军大刀队,不是在古风口血战日本人，凭着大砍刀，突入敌营横砍竖劈，咱们是近战，用的是匕首、短刀，尽量不发出声响，请有经验的老兵示范一下。”

结果老兵们对于短小的匕首还是不适应，畏手畏脚的，林豹亲自上场和他们较量，真是犹如兔起鹘落，矫捷无比，几个回合就将一众老兵放倒在地，每次只要制住要害就行，老兵们心服了。

开始他们并不相信这年轻人能够驾驭他们。这一看，高下立判，不服高人有罪。

林豹让他们熟悉几个动作，关键是动作到位，要快、准、狠，绝不拖泥带水。没时间教他们更多的动作了，只要三招有用就行。

林豹率领小队乘着夜色茫茫，健步走想日军大营的方向，月亮皎洁明亮，照的地面纤毫毕现，林豹在心底感慨，这年代的月色竟然有这么亮，都可以不用路灯了，这要隐蔽接敌，还得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可是情况不允许了。

他们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反光，那是钢盔上的反光，仔细一看，前面蹑手蹑脚走着一小队日军，日军都是戴着钢盔的，中国军队穷啊，没法每人佩戴一顶钢盔。

夜风裹着枯草碎屑，扑在脸上像细沙刮过。每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双方都是偷袭，都是偷偷摸摸的，只不过中国军队地形好，需要仰视日军，还是在草丛里，更容易发现日军。

来的日本人不多，只有一个小分队，也就是中国军队一个班，和林豹他们人数相当，

林豹向队员做了个手势，把刺刀拔了出来，每个人都照做了。

他扫了眼身后的九个老兵，老马正向端着枪瞄准。林豹摇摇头，示意不可。

老马立刻会意，松开枪托，也摸向自己的刺刀 本来就是无声偷袭，一响枪，袭击失去了意义了。老马是出于本能，林豹虽然没有责怪，他却羞红了脸。

林豹又朝着日军的方向虚虚划了道弧线，再抬手做了个 “抹脖子” 的手势，眼神冷得像冰。

王小柱攥紧刺刀，指节泛白 —— 他虽没少跟日军拼杀，可这么近距离悄无声息地动手，还是头一回，但看身边老马沉稳的眼神，他也悄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慌。

过去是大砍刀猛劈猛砍，现在的军刺就像绣花针，实在不习惯，西北娃儿都是人高马大的。

那队日军领头的士官因为快接近中国军队阵地了，脚步慢了些。最后两个日军落在后面，正凑在一起指手画脚，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林豹用手势示意：“老郑，你带三人解决后两个，别让他们发出动静。其他人自己选择目标。” 这套简单的动作就在他们吃晚饭时，林豹请侦察兵来示范，现场教学。

老郑点头，猫着腰带着三个老兵往斜后方绕然后静卧不动，林豹则贴着土坡，一点点往前挪，眼睛死死盯着领头士官的后背 。那士官腰间挂着个皮质文件袋，鼓囊囊的，里面装着重要东西。

距离越来越近，不过十米远时，林豹突然停下，抬手比了个 “三 ” 的手势。

三、二、一 ——

他猛地从土坡后蹿出，像头扑食的豹子，左手一把捂住士官的嘴，右手的刺刀顺着对方的肋下狠狠捅了进去，直达心脏，一击毙命！

士官的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闷响，可林豹眼不眨，扑向下一个目标。

几乎是同一时间，老郑那边也动了。他扑向最后一个日军，对方刚要回头，老郑已经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的刺刀直接扎进对方的胸口。旁边的老兵也按住了另一个日军，刺刀从对方的后心捅入，那日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中间的六个日军还没反应过来，林豹带来的老兵已经冲了上去。有个日军刚要摸枪，王小柱眼疾手快，刺刀直接捅向他的胸口，那日军惨叫还没出口，心脏刺破，根本无力挣扎。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从动手到基本解决十个日军，不过两分钟。没人开枪，只有偶尔传来的闷哼和刺刀入肉的轻响，很快就被夜风盖了过去。

日军也想挣扎，想喊叫想开枪，但西北娃儿都是直捅要害，不让他们喊叫。

王小柱的手指都被日军咬破了，鲜血直流，他哼都不哼一声。愣是撑着用刺刀扎进敌人的心脏。

短兵相接的最后一刻，林豹不用刺刀了，他左手快如闪电，掌根狠狠砸在对方脖颈。那日军连哼都没哼，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老郑刚要补刀，林豹却抬手拦住：“留活口。” 他蹲下身，摸了摸日军颈侧的脉搏，确认只是昏过去，将他拖到草丛深处，他要审问。

其余日军的尸体早已被老兵们拖进草从掩盖，月光下只剩满地凌乱的军靴印。王小柱凑过来，眼里满是疑惑：“队长，你不是说不留活口吗，这为什么留下…… ”

“我要他们的口令。 ” 林豹拍了拍手上的土，目光扫向远处日军主营地的方向，那里探照灯的光柱正来回扫动。

大战中，双方必然加强警戒，光靠一身军服未必能蒙混过所有哨卡。特意留下这个活口，就是为了逼出口令。不然怎么混进敌营？这是险地求生的必要手段。

老郑立刻明白过来，弯腰去检查那日军的军衔标志：“是个上等兵，他应该知道口令。 ”

林豹点头，示意两个老兵守在土沟口望风，自己则蹲在俘虏身边，从腰间解下日军的皮质水壶，拧开盖子，往对方脸上泼了些冷水。

冷水一激，那日军 “唔唔” 地醒了过来。他猛地睁眼，看到林豹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俘了，挣扎着要起身反抗，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却被林豹掐住了喉咙。

“你动下试试，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 ”林豹用日语冷冷地说。

林豹放松一点手劲，声音冷得像夜霜：“说出你们今晚的口令。”

日军登着眼珠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用日语大骂：“做梦！皇军宁死不屈…… 不会……”

话没说完，林豹突然抬手，刺刀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沟，鲜血渗出来了，日军疼得浑身哆嗦，倒抽冷气，却还是硬撑：“你们…… 不敢杀我……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的人很快就会来的……”

“我们都杀了那么多，还在乎你一个？ ” 林豹冷笑一声，手腕上稍一用力，就听见 “咯吱 ” 一声切下小鬼子的一节手指，日军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却仍咬着牙不松口。那眼神看着林豹，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血红血红的。

旁边的战士们都看呆了。王小柱攥着刺刀的手紧了又紧。中国军队指挥官在训练他们时，反复强调 “优待俘虏，不虐待、不杀害 ”。

可眼前的林豹，怎么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啊？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动作狠戾得让人心头发颤。有个年轻老兵忍不住小声说：“队长，咱们中国军人不虐待俘虏。”

“滚一边去，我们来干什么的？ ” 林豹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峻。

声音里斩钉截铁，“我们现在突袭日军大营，就咱这十号人，只要哨卡那边起一点疑心，机枪一响，咱们全得死在这！”

他指着远处的探照灯，“你以为以仁义换人心，咱们优待他，他就会感激你？如果咱们被日军围杀时，他只会在咱们尸体上跳舞，狂笑咱们愚蠢！”

这话深深刻在战士们心上。是啊，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他们不是在后方的战俘营，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死的惨不堪言。

王小柱低下头，不再说话，林豹的话像扇了他两巴掌。他突然懂了，林豹的狠，不是残忍，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走出这片决死之地。

林豹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日军身上。他缓缓举起刺刀，刀尖顶着他的咽喉，鲜血开始冒出来，冰凉的刺痛让日军瞬间绷紧了身体，眼里终于露出了恐惧。

“最后一次问你，” 林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口令是什么？ ”

日军的喉结动了动，看着林豹冷漠的眼神，终于撑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开口：“口…… 口令是‘樱花’…… 回令…… 回令是‘富士山’……”

“你们的哨卡兵力部署呢？ ” 林豹追问，刀尖缩回了半分。

“没…… 没有了…… 西哨卡的人…… 都调去夜袭对面的中国军阵地了…… 夜里只留两个岗……” 日军说完，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神里满是哀求。

可林豹只是缓缓举起刺刀，声音平静却坚定：“你想多了，你们在中国杀了那么多人，那些老弱妇孺的哀求你们听过吗？放过他们吗？ ”手上一送，日军没有声音了。

林豹转向日军官的尸体旁，伸手扯下他腰间的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张折叠的布防图，上面用日文写着各哨位的换岗时间和人数。他把布防图塞进自己怀里。

林豹直起身，对老马说：“布防图和刚问出来的情报，你立刻送回团部，让团长提前部署防务。 ”

老马接过布防图，又叮嘱了几句 “你们要小心，快打快回。”迅速借着月色，朝着己方阵地的方向摸去。

“快扒衣服，赶快换上！” 林豹站起身，对着老兵们示意，“日军装备全都要带上，包括他们的粮食和水壶。”

老兵们立刻行动起来。老郑扯下一个日军的卡其色军服，抖了抖土，直接套在自己的灰布军装外面，又把钢盔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得低了些。

王小柱则学着林豹的样子，把日军的军牌别在领口。他们来不及换绑腿了，日军的绑腿扎起来好麻烦，也更紧，国军也有绑腿，夜色下不细看，还不容易分别。

林豹自己换上了日军官的军服，腰间别上对方的军刀，又检查了一遍每个老兵的着装：他要保证在闯进哨卡前不会被日军识破。万一识破了，那就只有转为强攻了。还叮嘱了大家别紧张，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豹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而有力，“等会儿走到哨卡前，如果日军问话，你们别做声，我来应付。鬼子行军的身子都挺得笔直，气势上不可一世。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一动手，你们就一起开火，搅乱敌营。”

没人再提 “虐杀俘虏” 的事。他们快速将日军尸体拖到土沟里，用野草盖好，用树枝清扫一下路面的血迹，确保没有留下痕迹。

林豹整理了一下军官服的领口，朝着西哨卡的方向望去 。那里只有两盏昏暗的马灯在晃动，果然像日军招供的：防守空虚。

他率先迈步，声音沉稳，“跟着我，正步走，要走出气势来。”九个 “日军 ” 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东哨卡仰首挺胸地走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

月光下，他们的钢盔泛着冷光，脚步整齐有力，人人神情严肃。

走在前面的林豹不时回头对后面用日语命令几句，那些战士都齐声答应：“嗨——”

黑夜里，敌人军营像无形的庞大野兽，正等着这只小队伍进去，两盏马灯就像诡异的狞笑的怪兽眼睛，就在他们走近岗哨的时候，忽然闯出来两个日军，打着哈欠，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横眉竖目，大声喝问：“口令！”

林豹毫不畏惧，挺身上前：“‘樱花’…… 回令…… ”

“富士山 ”

“你们的，什么的干活？”日军还是不放心，继续盘问。

战士们有些紧张了，这要耽搁下去，遇上日军的军官仔细盘问，怎么都会露出破绽的，队长怎么不下令结果这两个家伙呢？近在咫尺啊。

林豹用手在身后摆摆，示意大家别冲动。

“我们的去指挥部的，我们的是东哨卡的，奉命前来支援大本营。哟西，晚上太冷了，你们的辛苦大大的，来点清酒米西米西的，你们的放心，少喝一口，我的不会报告的。 ”

他说着，把挎包里的清酒掏出来，递给他们，还有两根鸡腿，看得日军岗哨眼都直了。这都是缴获日军官的。

确实太冷了，这天寒地冻的，没有人可怜他们，他乡遇知音啊。

林豹递过清酒后，又装模作样去挎包里掏证明。

“长官，你们的不需要证明了，你的名古屋方言让我想起家乡，想流泪。指挥部在地面拐角，那里正在开会，中队长都在，你们要稍等。 ”

岗哨不看证明了，还指明了指挥部的位置。估计清酒和鸡腿起了好大作用，什么同乡，谁认识谁啊？

“的确如此，我也很想我的妈妈。战争结束后，请来我家痛饮。”林豹深情款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