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赶车去牛庄
今天一上班,海子和陶新宇就接到了校长高明政下达的任务,让海子和陶新宇赶车到牛庄乡总校去拉学生用的练习册。
海子接到任务,就回家套了一辆单马车,用他最喜欢的白鬃白尾马驾辕,海子赶车,陶新宇坐在车里,二人辞别校长高明政,就驱车向牛庄总校进发。
“新宇,赵晓红来上学了吗?”海子还是掂记着昨天家访的事。
“来了。她来了我就省心多了,她是我的班长,能替我做很多事,只有她管理班级,学生才听话。”陶新宇高兴地说。
“哎,我说海子?你说我们的征婚广告刊登后,会有人给我们写信吗?”陶新宇对此表示怀疑。
“一定会有人写信的。不过,新宇,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人来的信,你都要给人家回复,这是对人的尊重。你可以挑选你看中的女孩交往,但不要欺骗人家,你能做到吗?”海子叮嘱陶新宇。
“海子,你就放心吧!我就怕没有人给咱们写信。噢,对了,刊登广告不是花钱吗?我们这则征婚广告花了多少钱,你替我办事,我得给你啊!”陶新宇说。
“也就十几块钱,我已经为你掏了,你就好好处对象得了。”海子轻松地说。
上了一个陡坡,前面是一段平路,海子正想举起鞭子,让白鬃白尾加快速度,陶新宇好像发现什么,指着前面说:“海子你看,那不是段金莲吗?”
段金莲已经怀孕,正在路上缓慢地走着。海子驱车经过她的身旁,“吁!”叫住了白鬃白尾,马车停在她的身旁。
“嫂子,你这是上哪?”海子问段金莲。
“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想到小棚子村找李中医看看是怎么回事。”段金莲答道。
“怎么不找杨树沟村的麻福林先生看,他对妇科很有研究,你这样舍近求远,不值啊!”海子对她不找麻福林看很不理解。
“不单单看病,我到小棚子村还有别的事。海子,你们这是去哪里啊?捎上我呗。”还没等海子同意,段金莲已经蹬上了车。
“嫂子,你这一上车,就增加了我们提心吊胆的频率了,这要是有个磕了碰着什么的,我们可担当不起啊!依我看,你还是下车自己慢慢走比较安全,保胎要紧啊!”海子想起她和谭全新过去的事,就不想拉她,再说了,孕妇慢慢走一走更好,比坐车还要舒服,小棚子村又不算太远,更重要的是海子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海子,嫂子还求你什么来?不就是坐你几步车吗?看你那个德行,都是一个村住着,有必要吱吱嘎嘎吗?我就坐着了,看你怎么着!”段金莲赖在车上,是不会下来的。
“好好好,你要是愿意坐,你就坐着,不过呢,我们忙着赶路,你可别说我们故意颠簸你。驾!坐好了,我可要开车了。”由于是平路,海子将手中鞭一举,白鬃白尾就知道主人让它干什么,白鬃白尾撒开四蹄,小跑起来。
“嫂子,我二楞哥对你怎么样?”和段金莲坐在一起的陶新宇没话找话地问。
“你看我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看不出来二楞对我咋样吗?”段金莲一副骄傲的样子。
“你的肚子大了,与二楞哥对你好不好有什么关系?”陶新宇不解。
“你啊,小陶子,难怪你这么大了还没有对象,是什么都不懂。我和栾建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肚子都没有鼓起来,我这才和二楞结婚几个月啊,肚子就鼓起来了,你说,他们俩谁对我好?哎呀,要死了,小海子,你赶慢点,颠着老娘了!”段金莲被马车的一个拐歪颠了一下,就叫了起来。
“吁!”海子让白鬃白尾放慢了速度,为了是照顾车上的孕妇。
“嫂子,我二楞哥怎么没有赶车送你去小棚子村看病呢?”陶新宇接着问。
“让张志清雇去了,一天八块钱呢!说是在柳条沟村的幔甸上发现了一个古墓,二楞已经帮助他挖了三天了,据说挖出了一个石碑,还有一把剑。估计今天再挖一天,就能全部挖完了。听二楞回来说,那个石碑不值钱,那个宝剑可能值两个钱,已经让张志清捣鼓走了。也没有挖出太多东西,说是那个墓,已经让人挖过了。”段金莲说。
“二楞哥没有偷着拿回点什么来?”陶新宇有些不相信,就追问道。
“嗨,本来墓里就没有多少东西,张志清又看得紧,能拿回什么呀?张志清这段时间挖开的墓大都是空墓,不够他赔钱的呢!我看,是张志清想钱想疯了。”段金莲说。
“别的地方,挖古墓的风早就过去了,所有的古墓都挖的差不多了,张志清才想起来做,尽赶马后客,那还发家了?再说了,公安局的早就**了,他顶风作案,有什么好果子吃。嫂子,你可不要让二楞哥和他掺和,看让张志清将他领到沟里去。”陶新宇说。
“嗯,兄弟说的是,给张志清干完这个活,就再也不干了,还是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比较好。”段金莲点头称是。
快到小棚子村了,海子看到前面的车道上卷着烟尘,知道是有机动车逆道而来,就勒住白鬃白尾,让开正道。机动车越来越清晰了,原来是两辆吉普车。吉普车走进,海子看清了,是牛庄派出所的车。
“是派出所的车。”陶新宇在车上也认出来了。
“派出所上来了,干什么来了?”听了刚才陶新宇说的那些话,段金莲有些紧张。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上来干什么。”陶新宇漫不经心地说。
吉普车开过后,海子将马车赶回正道,进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正是段金莲要来的小棚子村。
“吁!嫂子,小棚子村到了,你也该下车了。好,新宇,你扶一下嫂子,看别闪着腰,慢点,慢点。”海子停住了车,让陶新宇将段金莲扶下车,看着段金莲进了一户人家。
“这个段金莲,耽误我们的行程,我都不敢将车赶快。好了,卸下这个包袱,我们就可以快马加鞭了。新宇,你坐好,我要开车了。”海子对陶新宇说。
陶新宇知道海子的父亲是车把式,海子在家务农期间,也经常赶车,所以,一定赶得很脆,就坐在车厢里,用手牢牢地把住车耳子。
“嘚驾!”海子将手中的鞭子打了一个响,白鬃白尾马立即昂起头来,拉起车就狂奔起来。马蹄得得,在大路上飞奔。陶新宇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马车,自然不适应,一个劲地呼唤海子放慢点速度。
海子不理不睬,一个劲地将手中鞭举起来,不满足于现在的速度。白鬃白尾也知道主人的心思,将四蹄镂空,在通往牛庄的大道上,上演飞车的精彩表演。
“吁!”该下坡了,海子轻轻地带了一下白鬃白尾的缰绳,白鬃白尾立即明白主人的意思,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嗨呀,快慢点吧,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陶新宇松开紧握的手,全身才开始放松起来。
因为没有了刚才的平路,海子让车速慢了下来。三十多里的路程,海子和陶新宇用了两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到了牛庄总校,海子立即和陶新宇去找谭兴林。
谭兴林正在办公室看书,从玻璃窗子看到了海子和陶新宇,就将门开开,让海子和陶新宇进了他的办公室。
“叔叔,我们来拉学生的练习册。”海子开门见山地说。
“我知道。海子,你高考报上名了吗?”谭兴林为海子和陶新宇每人递过一杯水,又坐回椅子上,问起了海子高考报名的情况。
“报上了,六月份有一次体检,就等七月份考试了。”海子答道。
“你是自学参加高考,你能考过刘冬冬吗?”谭兴林笑着问海子。
“我看差不多,海子可用功了,每天都学习到晚上十二点多钟,天天如此,还坚持体育锻炼,我看,海子一定能考过刘冬冬。”陶新宇插言说。
一个老师进了屋,谭兴林指了指海子对那位老师说:“我侄子!”
“噢,谭海子,幸会,幸会!你的大名在牛庄可是家喻户晓了,自学成才,了不起!老师们用你的事迹,经常教育学生,你是牛庄乡学生学习的榜样啊!谭校长,你有这样的侄子,真是值得骄傲啊!”那位老师笑容可掬地说了一通,最后对海子说,“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一会儿来串门。了不起!自学成才。”
海子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送走了那位老师。
“你们来时,碰到派出所的两辆吉普车了吗?”谭兴林问。
“碰到了,在小棚子村附近,开得很快。”陶新宇答。
“那是去咱们村抓盗古墓的,这回张志全该脸长长了。”谭兴林说。
“这与张志全老师有什么关系,张老师也没有参与挖古墓。”陶新宇不明白。
“张志全没有挖古墓不假,但是他的弟弟张志清可是参与挖古墓了,他兄弟挨抓,他心里能好受吗?”谭兴林说。
“凡是参与的都挨抓吗?那胡二楞呢?”陶新宇想到在路上段金莲说的话,替胡二楞担起心来。
“凡是参与的都跑不了,有人给派出所通信。”谭兴林说,“你们是现在装车回家,还是中午吃完饭后,再装车回家。”
“现在就装车吧,时间还赶趟,就不用吃午饭了。”海子想到班里的学生没有人照看,就想尽快回去。
“那行。你们回去可别说啊,到老叔这了,连饭都没有吃上,我可管起你们俩一顿饭了。”谭兴林见两个人执意不吃午饭,就带着海子和陶新宇来到一间房子里,指着一大堆书说,“那些就是你们风水沟学校的书了,其他学校早就拉走了。”
陶新宇瞅了瞅这间屋子,见这间屋子的墙根处都有一些白色粉末,不知是什么,就问谭兴林。
“谭校长,墙根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耗子药。你以为就你们学校往酸菜缸里掉耗子啊,总校的院子里也是鼠满为患啊。这些房子啊,年岁已经太大了,根基都让老鼠掏空了。我要是不在这间屋子里洒上老鼠药啊,你这些书,早就被吃光了。快拉走吧,省得我天天来撵老鼠。”谭兴林巡视一周,见这堆书籍还没有被老鼠破坏,心情舒畅许多。
“我去赶车,把车赶到这间屋子的门口来,我们好装车。”海子去赶车了。
“分量不轻啊,你们回去,可就没有来时快了。”谭兴林对陶新宇说。
“是,来时是空车,又多半是下坡,海子赶得又快,所以来得快。回去就没有这么顺当了。海子将车赶来了,我得装车了。”陶新宇说。
“我来帮你们装。”谭兴林甩掉外衣,帮海子和陶新宇装起车来。
“海子,孙丽惠给你来信不?”谭兴林突然问起来海子的对象。
“我高考报名期间,顺便去了一趟路云市,看了看她。她在路云市的红星路开了一家粮食小吃,刚刚开业,她也很忙,我们商议暂时不要写信,等我高考结束后,我再去看她。”海子对谭兴林说。
“嗯,你的丈母娘很爽快,我在信合碰到她一次,说是办贷款没有担保人,我就为她担了保,她跟你说过吗?”谭兴林将一包书放在车上,对海子说。
“说过。我丈母娘逢人就说,见人就讲,可感谢您了。她说,如果不是谭校长为她担保,她无论如何也贷不出款来。她还说,将来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呢!”海子不知道潘小花贷款是叔叔担的保,现在叔叔提到这层,为了让叔叔高兴,就顺着叔叔的意思说下去了。
“嗯,那家人不错,说明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孙丽惠呢,这小女孩还挺有闯劲的,长得又好,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人这一生啊,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不容易啊!”谭兴林对海子的态度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过去呢,他总是反对海子和孙丽惠处对象,总是维持着麻双燕和他破碎的关系;后来,又支持范欣欣和海子处对象。现在,谭兴林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受到什么启发了,变得越加同情别人了。这种变化,对于海子来说,是十分难得的,也是十分亲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