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还没公开的消息
接近中午放学的时候，海子和陶新宇的拉书车终于赶回了学校。
校长高明政很高兴，立即吩咐郑来喜准备午饭，中午让全体老师免费共进午餐。
在大家的帮助下，拉回来的练习册被放在办公室里。
除了张志全和程有仁两位老师不在以外，大家都留下吃午饭。
“校长，张志全老师呢？”海子在牛庄总校时，就已经听叔叔说了，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来风水沟村抓挖古墓的了，张志全不在，海子想印证一下情况。
“家里出事了。他的弟弟张志清纠集人挖古墓，让派出所的人知道了，已经将他弟弟抓起来了。”校长高明政说的很随意。
“哎，谁知道胡二楞是不是也已经抓起来了？”陶新宇想到段金莲在路上的话，就想知道个究竟。
“目前还不知道。程有仁老师到村委会去打探消息了，一会儿就回来。”韩大伟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韩大伟的话音未落，程有仁已经进了屋。
“打听清楚了。这次派出所来抓挖古墓的，一共逮住了五个人，主谋是张志清，其他的都是张志清雇的帮工，也一齐带走了。我的饭呢？”程有仁一进屋，就报告了消息，见桌子上没有他的饭，就跑到厨房去找郑来喜。
郑来喜为他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最近，郑来喜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新媳妇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使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所以，郑来喜就特别感谢程有仁，对程有仁的偏见也一扫而光。
“海子和新宇回来了？我还没有看着呢！”程有仁端着饭，走进了屋，和海子、新宇打着招呼，“哎，海子，你在总校，听说我的转正批文下来了吗？”
“我叔叔没有说，我估计，要是下来了，他一定会让我转告你的。程哥，你忙什么，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着什么急啊！”海子看着满脸冒汗的程有仁，笑呵呵地说。程有仁这个人吃饭有个特点，就是好出汗，特别是吃急了，整个脸上都会挂满汗珠。
“程老师，你在村委会，听说胡二楞被带走了吗？”陶新宇还是很关心胡二楞的事。因为胡二楞和陶家的关系不错，胡二楞经常到陶家去帮工。
“噢，忘了跟大家说了。胡二楞是协犯，也被派出所的带走了。这个消息传到胡家，胡二楞的媳妇段金莲一着急，在院里磕倒了，孩子也小月了（方言，就是流产了）。”程有仁说。
“胡说！段金莲是坐海子的车下去到小棚子村看中医去了，我们刚才还在一起呢！哪有在家啊！还小月了？程老师，小月是怎么回事？”陶新宇看着程有仁，觉得他特别有意思，就笑着问。
“小月都不懂，还想不想说媳妇。小月了，就是怀孕的妇女流产了。”韩大伟插言说。
“哦，程老师，你就直接说流产不就得了。还说文言文。不过呢，你的这条消息可不准，人家段金莲真的不在家。”陶新宇说。
“那就对了，段金莲在小棚子村听说了胡二楞被抓走了，一着急，在院子中摔倒了，一不小心，孩子就流产了。”程有仁坚定地说，“反正，流产的事，是千真万确了。”
“流产就对了，反正段金莲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是栾建银的，还是谭全新的，或者是胡二楞的，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找不准爸爸，干脆就别来到世上了。如果段金莲要是真和胡二楞好，再怀上不就得了。”韩大伟说。
“程老师，你确定，段金莲真的流产了？”李光荣老师逗程有仁。
“嘿，连咱们学校不食人间烟火的李学究都关心上段金莲了，可见，她的魅力有多大。李老师，听好了，她是段金莲，不是你年轻时候的偶像潘金莲，你老人家就省省心吧！”程有仁拿话调侃李光荣。
“哈哈哈，段金莲流产了，程有仁出来了，你说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快呀！”李光荣说完，引起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在大家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校长高明政宣布：“为了搞好‘六一’文艺汇演活动，从今天起，每天的业务学习，改为文艺节目排练时间，希望各班抓紧排练，不要耽误五月末的全校彩排。”
程有仁瞅了瞅李光荣，笑着说：“老李，这回你应该把你的笛子拿来了吧，我们也好合一合。”
“我才不跟你合呢！这么多年轻人，还非得我老头子出马！”李光荣的笛子吹得好，每次的文艺演出，都是程有仁和李光荣两个人为学生伴奏。张志全也会吹笛子，但是他不认真，程有仁不愿意和他合作。
“嗯，一个二胡高手，一个笛子高手，就你们两人了。”校长高明政拍了一下桌子说。
吃过了午饭，大家就近在宿舍午休。海子今天中午没有睡意，就回到办公室看书。进入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也是复习备考的关键时期，海子一时都不敢放松。
海子正在认真地看书，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海子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西院村委会院内的小卖店老板――栾清福。
“海子，中午也不午休，下午受得了吗？”栾清福已经进了办公室。栾清福是农村中脑子比较活的人，他历来觉得经商比种地来钱来得快，所以，瞅准机会，将原来的代销点承包权拿了过来。实指望他和女儿栾玉霞轮流看着小卖部，他也有个躲闪；谁想，因为他答应了张志全要将栾玉霞许配给他的弟弟张志清，结果惹恼了女儿栾玉霞，栾玉霞离家出走了。
“栾叔，稀客，快请坐！”海子立即站起来，请栾清福在他的对面办公桌的椅子上坐。自从范欣欣走后，海子对面的办公桌就闲置起来，听说不久就要来新老师，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来，海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栾清福笑呵呵地坐在海子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海子，欲言又止。突然，他又站起来，到脸盆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擦了擦椅子，然后放心地坐下来。
“海子，你消息灵通，帮我打听一下玉霞的下落呗！”栾清福看着海子说。
“玉霞不是给家里回信了吗？你怎么不知道她在那？”海子隐约听陶新宇说，栾玉霞回过一封信，是在北京打工，和谭全新在一起，而且和谭全新处了对象。
“没有啊！玉霞离家出走，我寻思着，她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一定是去路云市的亲戚家了。可是我去了路云市，亲戚说没有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也不跟家里通信，急得我都快崩溃了。唉！你说这孩子，婚事你不干就拉倒得了，离家出什么走呢！嗨，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固执了。”栾清福一改进屋时的笑模样，脸色哭丧起来。
“栾叔，你不用太着急，我会帮你打听到玉霞的下落的。”海子安慰栾清福。
“只要有人的消息，我就放心了。至于她在哪，她愿意上哪就上哪吧！”栾清福说。
“有一个人知道，他接到了玉霞的信。”海子想起陶新宇说过的话，肯定地说。
“是谁？”栾清福“噌”地站起来。
“是陶新宇。”海子说。
“陶新宇是不是在宿舍，我去找他。”栾清福说着就要往宿舍去。
“栾叔，你坐下，我去将他找来。”海子将栾清福摁在椅子上，赶紧到宿舍找陶新宇。
陶新宇此时睡梦正香，海子晃动他的脑袋，将他弄醒。
“海子，你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你干什么呀？”陶新宇不情愿地爬起来问。
“别嚷嚷，看嚷醒别人。有人要见你，在办公室，你快跟我走。”海子不由分说，扯着陶新宇就走。
“海子，大中午的也不让休息，真是的。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陶新宇满心的不乐意，懵懵懂懂地来到了办公室。
“谁找我呀？”陶新宇惺忪这眼问。
“我找你！”栾清福从椅子上站起来。
“哦，栾叔啊，你找我有什么事？”陶新宇不明白栾清福为什么来找他。
“玉霞给你来过信？”栾清福盯着陶新宇的眼睛说。
“来过，是几天前的事了。怎么？家里还没有接到玉霞的信吗？”陶新宇问。
“没有！听说她给你来信了，信在那？拿出来看看！”栾清福有些急不可耐了。
陶新宇打开自己的办公桌，拿出了栾玉霞写给他的信，递给了栾清福。
栾清福打开信，飞快地看了起来。从信中，他知道女儿已经在北京打工，和同村的谭全新在一起，并且已经和谭全新处了对象。栾清福看完，将书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扭头就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海子和陶新宇两个人。
“新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已经接到玉霞的来信，就应该告诉他爸爸，玉霞的意思是通过你告诉家里人她的消息，好让她的爸爸妈妈放心。”海子埋怨陶新宇。
“这怎么能怨我呢！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玉霞早就告诉家里她在哪了，谁知到她没有告诉家里，只告诉我一个人呢！再说了，她给我的信是私人信件，我有必要让别人知道吗？”陶新宇也觉得海子那样说他很委屈。
“这个栾玉霞可就怪了，为什么单单给你写信呢？”海子疑惑不解。
“让我后悔呗！写信告诉我，和谭全新处对象了，她好幸福，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告诉一下我，让我不得安宁呗！”陶新宇说。
“这说明栾玉霞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海子说。
“有什么感情？有感情她等我啊！怎么和谭全新混到一起了，这就叫感情吗？谭全新那小子什么女人都敢上，栾玉霞投奔他去了，他还让栾玉霞跑出他的手心吗？不想她了，太没劲了。”陶新宇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封信，撕得粉碎。
“哎哎，别激动啊，你要是还想和玉霞好，我劝你给她回一封信，也许这是玉霞对你的试探呢！也可能是故意这样写的，看你有什么反应。”海子替陶新宇分析到。
“算了。起先，是她主动追我的，我喜欢的是范欣欣。虽然我和范欣欣无缘，但是这是我的真心感受。有时候，我特别寂寞的时候，我会想起栾玉霞，那只是一种男性荷尔蒙的释放，是一种喜欢而已，不是爱。海子，你不用劝我了。”陶新宇说完，转身要走。
“哎，新宇，我正想和你商量呢，我们俩合作说一段相声怎么样。你看，六一文艺演出，教师也要出节目，我们年轻教师也不能落在老教师的后面，你说呢？”海子叫住陶新宇。
“你看我现在的心情，能说好相声吗？”陶新宇情绪不高。
“怎么说不好？过几天如果有玉照给你邮来，你难道没有兴趣。”海子说。
“是啊，海子，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信啊，是不是一看我们的征婚广告，就让女孩们泄气了。家住在交通不便的山村，年龄往死了大，就是一个给学校做饭的大师傅，如何能吸引女性给我们写信啊！我看又要指望不上了。”陶新宇有些懊丧。
“嗨嗨嗨，你千万不要泄气。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缘分还不到，你着什么急呢？”海子说。
“我能不着急吗？我都不敢回家了你知道不？我一回家，全家人都逼着我同意相亲，都说我老大不小的了，还挑什么挑，爷爷奶奶还等着抱孙子呢！唉！你说烦不烦啊！”陶新宇摇着头，苦笑着。
“那你就尽量不回家呗。”海子说。
“不回家到哪里吃饭？”陶新宇说。
“跟我一起在学校吃呗！”海子说。
“哦，跟你一起吃耗子剩，我不干！”陶新宇摇着头。
“今天中午的觉睡得真香。”声音很大，知道就是程有仁。接着就是脚步声，海子和陶新宇知道，在宿舍睡觉的老师们已经起床了，下午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
“海子，新宇，你们中午没睡觉啊？”高明政先进的办公室，见海子和陶新宇在办公室里，就打招呼说。
“校长，你给评评理，我睡的正香，海子却将我晃醒，你说，耽误我休息，下午的工作是不是由他来替我做？”陶新宇说。
“嗯，要按着你的逻辑，你耽误海子学习，是不是高考由你来替海子考啊？”高明政回敬了陶新宇一句。
“都别嚷了，都别嚷了！我拉一段二胡，让大家都放松放松。”跟着进来的程有仁拿起挂在墙上的二胡，拉了起来。
悠扬的二胡声，灌满了整个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