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9章 天津教案
据美国驻华公使镂斐迪的报告,说是——
“教案爆发的前一天,知县曾与法国领事丰大业会晤。知县对法国领事说道,除非准许到育婴堂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否则就很难预料其后果。
“领事认为这是威胁之语,回答说,知县的级别低于领事,他们之间对此事件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举行谈判。”
也有美国传教士认为,“如果领事诚意地会同地方当局和一些士绅到育婴堂去作一详细的调查…在19日那天就可以防止这次**。”
所以是,丰大业的狂妄蛮横,导致了事态严重扩大。
第二天6月20日,崇厚亲诣丰大业议商此事,丰大业则推说不管了。
崇厚无奈,又找法国传教士谢福音相商,谢福音矢口否认:教堂有王三其人。
于是3大父母官,共同商定:
翌日21,周家勋率同张光藻、刘杰带拐犯武兰珍,再赴教堂对证。
21日上午,周家勋一行按时到达望海楼教堂,查验堂内房棚,与武兰珍所供情节不符,亦未查到王三其人。
盖“王三即剃头王二,乃教民中会首,并不久住堂中也”。
周家勋等走出教堂时,只见群众拥挤门外观看,便由刘杰将所查情形当众宣告。
于是,围观群众渐散。
知府张光藻说,供情既然不确,可毋庸查办,遂同至商务大臣公署,“议以不了为了,即可完案”。
恰好,传教士谢福音,前来商署拜见崇厚,当即议定:“嗣后教堂幼孩地方查点,有病死者请官验明埋葬,免致物议。”
谢福音允从,育婴堂事至此似已解决,但事有凑巧——
群众这天抓住了王三,并已扭送县衙,就只能提出武兰珍,当堂对质了。
王三供认:迷药系神父所授,由其再授与武兰珍。
然而,这王三非比武兰珍,一会说是,一会说不是,紧就有,松就乌有,时供时翻。
崇厚、张光藻等,见刘知县提交的质对供词,不禁感叹:稀松不堪,要知道:这可是喂给洋人的弹药,没有铁证,上得刀山?
万一王三见了传教士,当即翻供怎么办?
所以,崇厚以为:就这供词,不如隐忍不发,还是如前议拉倒,再将武兰珍正法了事…
张知府、刘知县无奈,即由商署回衙,见仍有少数群众停留望海楼教堂门外观看,每当教民出入就齐声讥诮、起哄。
时已过午,法领馆人员忍无可忍,即从教堂内走出一人,与围观者口角,并扭住一名群众发辫殴打。
于是,群众复聚,将砖头瓦块向教堂门前抛掷。
谢福音派人至商署报告,崇厚急令刘杰,派2名巡捕前往弹压,巡捕赶到教堂,群众都已收手。
而法领馆人员不甘心,反呵问巡捕:“因何不将闲人拿去?”
巡捕回敬:“彼不闹事,何用拿他?”
这时,丰大业也从堂内走出,一边持鞭将巡捕乱打,一边狂叫:“尔官保教,尔领许多兵来此搅我,我定不依!”
巡捕跑回报告,崇厚又派1武弁前往。
此时,丰大业腰带手枪2支,领馆秘书西蒙仗剑在后,一把揪住武弁发辫同来商署,未等通报即一脚踹开仪门而入。
丰大业尚未进室,一见崇厚便口出不逊。崇厚告以有话细谈,丰大业置若罔闻,竟取枪当面射击,幸未命中。
左右赶紧将丰大业拉住,崇厚遭此明杀急忙退入后堂暂避。
丰大业怒气不息,将室内陈设信手打破,咆哮不止。
此时,商署外是人声鼎沸,不可遏止,整个天津郡都在纷传:洋人在商署向中国大臣开枪,要杀崇厚,均积愤难平,立马赶来保卫商署,群众是愈聚愈众。
崇厚见外面群众场面已经可观,于是复出相见,并好言告以:民情汹汹,街市聚集水火会已有数千人,千万不可离署,恐有不虞。
丰大业怒火高涨,一句也听不进去,口称:“尔怕百姓,我不怕尔中国百姓!”随即走出商署。
崇厚担心出事,立派武弁护送。
群众见武官保护,还让开道路,只是持械站立路旁,怒目相视而已。
下午2时左右,丰大业行抵浮桥,遇着知县刘杰,不禁气从胸出,迎面就是一枪。
刘杰功夫不错,急忙闪避,身后管家高升受伤。
两头群众,目睹此状,气愤已极,一齐动手,顿时将丰大业1和西蒙2人殴毙。
随后,愤怒的群众奔向望海楼等处,将法国教堂、**、仁慈堂及洋行一概焚毁;
从仁慈堂查出幼孩150余人;
拆毁焚烧英国礼拜堂4处、美国礼拜堂2处,共6处;
混乱中,被愤怒群众殴毙的男女洋人,后计20名——
3法国传教士谢福音、
4法领馆翻译汤吗辛夫妇5;
仁慈堂修女10名——其中法国6人、比利时2人、意大利1人、爱尔兰1人15;
16法国商人查勒吗松夫妇17、
18俄国商人巴索福、
19俄国普罗洛**夫夫妇20。
天津教民受害人数,又是多少?不得而知,尽管有资料说30余人。
这就是,1870年6月21日爆发的天津教案恶果——什么国中之国,在群众的铁拳下,什么都不是。
在本官面前,你是人,在本民面前,你什么也不是,啊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天津教案,破坏行动持续了3小时,再次验证了本书第一卷以来的结论——
鸦片贩子怕清军;
清军怕洋鬼子;
洋鬼子怕天民;
天民是什么都不怕。
您要玩得转这风火轮,大可以一试,不要说天津的水火会,就是天庭的天火会都是您的。
同时,这是不是本卷前所未有的惨案,与这天津教案比,前面的那些教案,不过小鬼见大巫罢了。
话说这丰大业领事,公务人员,火大脑小靶子差、死有余辜外,其他人可就死得太冤了!
其中,大部分还是女人,半数竟是修女,修身出家,奉献一生,竟是如此结果!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
沉默呵,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嗝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