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邪恶皮卡丘
清晨阳光透过步日边境管理支队办公室的窗户，在孙臻园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整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下值立刻赶回来，手中轻柔梳理柠檬背部毛发，它舒适趴在她脚边打盹，发出舒适呼噜声。
“小孙，赵队让你去审讯室！”
张吉推门而入，招呼孙臻园跟他走，顺手塞给她一杯热豆浆。
“好！”
孙臻园站起身，柠檬立刻起来跟上，困得都走不稳，还是不肯离开训导员。
审讯室外单向玻璃前，赵军双臂交叉环抱胸前，紧盯里面那个低头不语的男人。
王宇坐在审讯桌对面，记录本上只有寥寥数行字。
“情况怎么样？”
孙臻园轻声问，接过赵军递来的审讯记录。
“审讯五个小时，除承认运货，其他一概不说。
他叫左呐，三十七岁，少数民族，驾龄十年，无前科。
车辆是半年前从一家申请破产的运输公司拍回来的。”
赵军声音沙哑，眼下青黑，显然也一夜未眠。
孙臻园透过玻璃观察司机，他此刻与昨晚判若两人，不再有刻意表现出的不耐烦，取而代之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注意到司机右手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敲击，节奏紊乱，脚烦躁左右挪动。
“他在害怕！”
“也许在拖延时间。”赵军叹气，“技术组正在查车辆来源和他的通讯记录，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左呐，你应该清楚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意味着什么？
这足以判你死刑！
如果你是被胁迫或者不知情，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
审讯室内王宇换种策略，将一杯热水推到左呐面前。
“我说了！
我只是个开车的！
货主说是日用百货，给我双倍运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左呐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死水般平静。
“货主叫什么？怎么联系？”王宇追问。
“不知道！我只有电话号码。”
左呐机械重复不知说过多少遍的供词。
“赵队，我想进去一下。”
孙臻园瞥一眼左呐家地址，想起阿苦木基说过的一件事，立刻给对方发信息。
审讯室大门被推开，王宇有些惊讶看向孙臻园，左呐则在看到孙臻园时，瞬间绷紧身体。
“左呐，我们昨晚见过！”孙臻园在他对面坐下，“我搭档对你和你的车很感兴趣！”
“邪恶皮卡丘？”
左呐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低头避开孙臻园的视线。
“你叫它‘邪恶皮卡丘’？”
孙臻园向前倾身，双手搭在桌子上，笑容温和，想到柠檬一身狼青色毛发，和“皮卡丘”没有半点儿关系。
左呐低头沉默不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听说你家在盖房子……”
孙臻园用电脑放出阿苦木基发来的照片。
新建起来的房子在照片中间位置，屋顶铺满赭红瓦片，墙体洁白，院子五五开的大门敞开，几近落地的窗户收纳更多阳光。
屋内女人浅笑应对来看房的邻居，小孩子们在院中打闹，黝黑小脸衬得牙齿洁白。
左呐麻木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
“真遗憾啊！”
孙臻园把照片往他的方向推，笑容不变，眸底一片冰冷。
“这么好的房子，拆了，多可惜！”
“你们凭什么拆我家房子！！！”
左呐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像只愤怒的水牛，站起来“哐哐”锤桌子。
孙臻园神色平静地看着左呐，直到他脸上露出恐惧神色。
“十公斤高纯度／海／洛／因，价值近两千万人民币。
你家盖的房子…银行卡里非法所得…一样都留不下！”
孙臻园轻声慢语，柔和声线在左呐听来如同恶魔低语。
“左呐，我已经向上级申请，回收你的非法所得，无法回收就毁掉。
同时让翁左村周围乡亲们都过来看看，帮人运毒…哪怕盖起来的房子也会被拆掉，收到兜里的钱也要吐出来。
照片里的孩子，哪个是你的？
如果他们看到房子被毁，会不会坐在废墟上大哭？
如果他们被同学指指点点，说‘毒贩的孩子’，会不会被人欺负、霸凌？
如果他们被欺负，顶着‘毒贩孩子’的名头，老师、村长、村民…会有人真心为孩子主持公道吗？
……”
孙臻园越说，左呐越燥，王宇在旁边不停严肃点头。
她说的是过去边境贩／毒的案例。
之前毒／贩猖獗，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家里有钱，他死了也不要紧。
当时警员就押着回村，让他亲眼看着房子被烧掉，非法所得款项收缴，并要求沾染这笔钱的人如数退回，其中还包含建房款。
毒／贩当场崩溃大哭，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周围人也得到不小的震慑。
“你！是！警！察！”
左呐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眼中充斥红血丝，恨不能生撕了面前可恶的女警。
“我是！”孙臻园肯定点头，“前有案例可依，我的申请合法合规。”
她低头看一眼手表，笑容更加灿烂。
“现在领导还没上班，但按照我们处理的效率，今天就能出结果，明天就能去你家拆房子……”
“够了！够了！”左呐气喘如牛，“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把那个申请撤回来！！！”
孙臻园成功击破左呐心理防御，审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审讯事情交给专业的王宇，孙臻园走出来走到单向玻璃前长呼一口气。
她视线落在左呐身上，没注意到身边赵军脸色难看……
傍晚，孙臻园站在支队大楼天台上，望着远处绵延的边境线。
柠檬安静坐在她身边，尾巴轻轻摇摆，脑袋时不时蹭着训导员。
“你还在想案子？”
赵军走过来递给孙臻园一杯冒热气的咖啡。
“化工厂被端掉才半年，他们就重建一条走私渠道…”孙臻园接过咖啡没有喝，“赵队，他们更像一次运输升级！”
“是啊！”赵军长叹，“我们截获这批货，可能只是女神蝶试水行动，测试新的运输路线和方式。”
“左呐说，接货前一天，有人在他车里放一个护身符，说是保平安的。
经技术组鉴定，护身符是追踪器，车内还有窃听装置。
那些人不仅监视他，也能通过他监视我们。”
赵局看一眼孙臻园捧着的咖啡，笑着问她为什么不喝？
“太晚了！”
孙臻园笑着和赵军告别，招呼柠檬上车，连夜回边境清水关继续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