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打旗鼓另开张
有人目睹埋尸过程，当时地里有人挖野菜，还有一个外出回来的便衣。除了承认埋尸，贾小谷咬死图谋不轨，最多属于误杀，有事找杜老板，他给的核桃。
贾小谷隐瞒了实情，杜老板授意他跟踪田嫂，或秘密抓捕押往县城。原以为女流之辈手到擒来，田嫂拼死反抗不幸遇难，临时起意把核桃塞进死者手心。
龙梅今反复逼问贾小谷与杜老板见面的细节，贾小谷意识到里面有猫腻，杜老板来去匆匆，看样子有急事，没说几句话。
其实，杜老板说了一句话：别跟龙梅今走的太近。
贾小谷不傻，无意介入是非旋涡，除非生死关头，凭直觉不能供出杜老板。
林长河没露面，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审问。只要齐四不讲那天聚会提到的信物交换一事，死无对证，讲了也不怕，一人一口谁怕谁。
也许田嫂是自己人，那又怎么，跟自己没关系。
笃定齐四嘴严。
龙梅今向日本人进言，贾小谷供词可信动机成立，杜老板发展的田嫂，两人接头的时候发生口角，贾小谷色胆包天消除隐患，拉齐四下水防止意外。
二人释放住进旅社，贾小谷伤重卧床，齐四皮外伤，养了两天伤情缓解跑前忙后。齐四垫的费用很快花光，好在贾小谷大小老婆及时赶到带来钱钞和一个噩耗。贾小谷真有三个老婆，这次来了俩，另一个不在贾家湾。
日伪联军闯进贾家湾强迫百姓拆除炮楼工事，这不是好兆头，百姓跑了一半。鬼子肆无忌惮的屠杀，藏有枪支的百姓誓死抵抗终因寡不敌众，大部遇难，维持会的汉奸也未能幸免。
前湾百姓基本没损失，鬼子烧掉为数不多的房屋。
贾小谷连称侥幸。
齐四上街买药遇见柴让，絮絮叨叨诉苦，柴让头疼，赶紧告辞。
齐四找家坐堂的药铺，拿出证明，诊断，包扎，开药。抓药有个过程，回头来取，找地方填肚子。
城西拐角有家寿衣店，这地方偏僻。齐四走进去，屋里没人，点根烟吐出浓浓烟雾，大声咳嗦。里屋出来一个男人，三十岁上下，衣衫褴褛一脸病容。
“先生，买啥？”
齐四说：“家人头七，补办一场丧事，开个价。”
男人说：“价钱好说，给你开个单子。”
齐四说：“我有单子，抄邻居的。”
“我是老孔。”老孔提起一个篮子朝里面装纸钱纸元宝。“齐四，怎么伤的。”
齐四简述经过，请老孔向上级汇报，
老孔说：“帮忙查找一个特务，姓杜，德兴农具行老板。他破获我们一个情报组，一个同志外出下落不明，可能被抓。”
齐四问：“啥时候的事？”
老孔说：“十几天了。”
齐四问：“姓田，一个女人？”
老孔摇头：“方云，县党部秘书，通过杜老板打进去的，二十多的小伙子。”
齐四说：“我看这里不安全，周围没几个人，走动显眼的很。”
老孔说：“我没暴露，上级说你肯定来接头，一直等着。既然见了面我马上换地方。大街戏台那里人多，卖艺变戏法的，我粗通几手，也可乞讨要饭，反正卖艺跟要饭差不多，好找。”
齐四鼻子发酸，取出口袋所有纸币给老孔。老孔推脱，你更需要，齐四没言语，老孔默默收下。
告别老孔，漫步街头，到处充斥着特务便衣汉奸，鬼子兵趾高气扬横冲直撞。过去的县城落伍艰辛，现在的县城破败肮脏生死难料。
齐四忍不住的呕吐，引得伤口剧烈疼痛。
有人拍后背，齐四大惊，转头一看：“大哥。”
“咋啦，草，寻短见。”齐东瓜站在身后，两个随从相隔不远。
齐四问：“啥时候来的？”
齐东瓜说：“齐家落难了，以后指望那小子啦。”
他指潘胡子。
齐四无语，这个大哥啥都懂，一点就会，就是不干正事。
齐东瓜不愧老江湖，唐庄乱成一锅粥，两帮人马暗中较劲天天斗殴，周虎没有表露任何不满，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齐东瓜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交出队伍，推荐高胜担任参谋长，远走县城。
周虎挽留无果赠与钱财若干，允诺保留齐部完整随时回来继续共事。齐东瓜心如**，他的时代终结，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不如做顺水人情。
日本人乐见其成，答应安排合适的职务让其效力，还是那次营救鬼子兵发挥了作用。
柴让一时找不到龙梅今，通过日本特务机关联系上，龙梅今约他家里见面，走后门。
龙梅今有个妹妹在县城，妹夫担任伪职，住宅临街。
一条长长的夹道，柴让目不斜视线径直走到后门，龙梅今等候多时。
龙梅今说：“这是我妹妹家，她外出应酬，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这家狭长，其间四道门，一扇一扇打开，柴让觉得有趣。
客套之后，柴让希望龙梅今出面解决被通缉一事，尽快返回唐庄镇。这么积极，龙梅今感到惊奇。柴让实话实说，药铺里藏着带出省城的全部家当。
龙梅今说：“我不明白，为啥把家当带到唐庄。”
柴让说：“四海为家，不知那天回来，你老兄有个妹妹，我老家在江南。”
“怪就怪此事拖的时间太长，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解决。”龙梅今心里不认同这个理由，省城那么多银行，信不过日本人可以存私人银行，地下钱庄。再说通缉，通缉别人或许是威胁，对于资深特工根本不算什么，何况自己人。
柴让说：“乡下不比城里，当时唐庄简直土匪窝，我怕黑枪死的不明不白。”
龙梅今故作深沉：“唐庄失控，周虎逼走齐东瓜一手遮天，毕竟人家是地头蛇。咱有日本人撑腰，大不了我亲自去一趟见见这个周虎应该可以解决，不过，你暂时留县城等待指令。”
柴让说：“我跟你一起去。”
龙梅今说：“土包子不听话，山高皇帝远，我透露一个消息，日本人对周虎不满意，很快有好消息。”
柴让说：“好吧。”
龙梅今话风一转：“有没有杜老板的消息？”
柴让装傻：“那个杜老板？”
龙梅今说：“木组组长。”
柴让说：“他呀，见过。”
龙梅今吃惊：“你们见过？人在哪儿？”
柴让说：“就在唐庄，据说执行特别任务路过，找我借钱，喝了顿大酒。”
龙梅今急切问道：“没说去哪儿？”
柴让说：“好像去桃树营，那里有个相好，守寡的。”
龙梅今说：“桃树营，没听说过。”
柴让说：“我听过一些，桃树营在唐庄东。不知那个朝代的私家坟地，雇人看坟，延续了几代。”
龙梅今说：“再想想。”
柴让摇头：“我们没有深交，不便询问，以前在培训处共事，大概十几天吧，各忙各的。”
龙梅今问：“给了多少？”
柴让说：“五个大洋。”
龙梅今说：“嗯，这会儿应该花完了，杜老板可能遇到难处，我必须帮他，他还在不在桃树营？”
柴让挠头：“说不准，那里太偏僻，不过有个好处。”
龙梅今说：“请讲。”
柴让做回忆状：“那里人迹罕至，按兵不动的话可长期隐居，唐庄几乎没人去过。”
龙梅今说：“怪不得没消息，上面给我十天期限找人。”
柴让说：“时局动荡，每个人都有难处，比如我，堂堂高级特工被几个兵油子搞的狼狈不堪。”
龙梅今说：“拜托，多留意。”
龙梅今近期焦头烂额，八路军一战将情报系统打乱，部下死的死伤的伤，健在的偷懒，日本人命令尽快恢复情报网。
龙梅今送出柴让，拱手告辞，柴让走到夹道尽头挥手，龙梅今早不见踪影。
杜老板立于墙角：“没跟来？”
柴让点根烟：“没那么容易，
杜老板说：“找了由头，咱们冒一次险，再去敲门。”
柴让摇头：“这户人家四道门，一道门一个坎。”
杜老板说：“他枪法绝顶，你我二人合力干。”
柴让说：“我不行，你也不行，他急，你不能急。”
杜老板说：“你头里走，我防尾巴。”
柴让说：“屋里没见别人，他不跟踪我。”
杜老板说：“为啥？”
柴让说：“没必要，他不了解你我的关系，否则不会找。此人内敛善谋，其实刚愎自用不相信任何人，身边没人得力干将。他让我走后门，观察一路走势，暗示我知趣知足知进退，顺便笼络。”
杜老板说：“他低估了你。”
柴让扔掉半截烟：“低估了你。”
齐东瓜意外得到一纸任命，辎重大队大队长，这是出力不讨好险象环生的差事。八路军改变策略专打鬼子，鬼子频于奔命，收缴抢掠的物资来不及运输，据点补给都成问题。鬼子实施紧缩策略不敢轻易外出。齐东瓜填补这个空缺，刚刚熄灭的野心重新膨胀。
张贴告示招兵买马，吸纳亲友，齐四挂名副官。齐四劝柴让加入，理由简单，拉一个人奖励一块钱，柴让提出条件，齐四陪他去一趟唐庄，处理善后并取回埋藏的钱财，事成酬谢，齐四满口答应，有机会一定。
贾小谷第二个加入，本来是第一个，他非加一个老婆，齐四做不了主，女人瞎参合什么。
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梁麻子。
贾家湾惨案引起恐慌，梁麻子情绪低落，让高胜拿主意求安慰。高胜直截了当，既然如此速离唐庄是非之地，点破话题接下来谈话容易很多。高胜想了几个主意，梁麻子一一否决，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不便公开，高胜心知肚明，终于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掉换职务。
唐庄镇在县城有家店铺，相当于接待站，招待亲朋好友，代办货物，传递消息，安排车辆住宿，常年留人看守。
梁麻子提出辞职，县城养病，周虎批准，让他接手招待。
齐四让他加入，梁麻子答应的痛快。
牛皮回归，带来公孙亭，齐四去大戏台找到老孔，老孔加入辎重大队。
齐四赚了十几块。
一支一百多人的武装建立起来，有人有枪，齐东瓜感觉良好。
日本安排了一个总顾问，富贵大人，富贵一直没露面，突然冒头明显监督自己，齐东瓜拍手叫好，自家人，自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