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现端倪
饶是明炜还来过这地儿几次，仍是多绕了许多路在邹所长对讲机的引领下才寻到南街口。
街口的出口，邹所长的身边围了一堆警察，离着约二十米的巷口也围了一堆警察，总数约在三十人左右，明炜用眼神跟邹所长打了个招呼，直接朝巷口那边跑去，围在那的人自觉地闪开一条道，便让明炜看见巷子纵深约七八米处停了辆车，先期赶到的曲磊和程辰一个钻在车底一个身子探进车内检查着或许可疑爆炸物品，许忻正忙着给他俩也是给车拍照。
明炜正围着车查看时，谷正朝的电话来了，问他在哪，情况怎样。明炜照实说了，谷正朝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完了后能过来一趟就过来，挂了。
从车底爬出来的曲磊对明炜摇了摇头，意思是没爆炸物。邹所长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了，男子说这辆车开来时，他出门小解恰好看见了，车子停下来后，钻出四个人，都是男的，其中两名男子推搡着一名男子朝对面一个巷口走去，他才发现那个巷子里不知何时停了辆车。
明炜和邹所长正打算过去时，一名警察用胳膊揽着着一个老头过来了，老头就住在那边巷子里。他略有些嗫嚅着说，八点多钟时，他在屋里听见有车子刹车的动静，待他趿了鞋出门时，看见有两个男的走出了巷口，屋子旁停了辆车，他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约七八成新，前后都没牌照，他回屋躺下后没多久又听见车开走的动静。
“就这些了。”老头瞅了紧盯着他的明炜一眼，把脑袋扭向一边，显然是有些怕他。
邹所长在明炜耳畔低声说这老头犯事蹲过两年班房，见着警察便有些条件反射，别吓着他了。
明炜遂尽量缓和语气问老头，是辆什么样的车。老头摇摇头说他不认得车子标志，就看见像是一只张着翅膀的鸟。
展翅标志的车多了去了，大都是国外的高档品牌，明炜表示怀疑，便问他看得出是高档车还是低档车。老头迟疑着说，好像看去也没那么高大上。
“应该是马自达了。”程辰对明炜轻声道。
甭管是高档车还是低档车，没牌照，或是装上任意一副牌照，从这儿开出去，再要追查，难度极大。
老头被带走后，程辰把邹所长交给他们的电筒和对讲机收集起来还给了他，邹所长见明炜紧蹙着眉头的样，心里也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
摇摇头的明炜指着赃车对他说：“这辆车我们要开回去当做物证，没问题吧，你的地盘。”
邹所长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什么呢，有空过来指导工作。”
两人简单握了手后，明炜掏了掏裤兜，手抽出来后伸向身边的曲磊，心领神会的曲磊从屁股兜里摸出一个皮夹，掏出一沓老人头塞到他手里，明炜转手塞进邹所长手里。
“弟兄们辛苦了，你替我请他们宵个夜。”
邹所长一把塞回他手里，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是寒碜我一小所长呢，所里会发加班费的，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忙你的去吧，你的时间金贵。”说完挥挥手领着他的一帮人走了。
程辰正打算往16925号车的驾驶席钻去，被明炜拦下了，让他等会儿上开来的那辆车把尹俪和许忻送回家，曲磊和他开这辆车回局里。
许忻马上表示反对，说她要跟着他，善始善终。明炜一下就爆了，朝她吼道：“你跟着我干嘛，替你家的林大队长看我的笑话吗？我警告你，今晚的事不许你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就永远别沾我的边。”
这话对一个搞宣传的，杀伤力巨大。许忻嘟着唇犟了一嘴：“也包括我……林宇吗？”
明炜飙一句“爱说不说随你”往车里钻去。
车子开到西街口那，程辰和许忻、尹俪下了车，曲磊发动了车问：“你非得跑这一趟吗？明儿不行啊。”
换来明炜沉着脸的一句：“还有事儿呢，你以为我去触霉头啊。”
一路两人一言不发。车子开进市局大院，下了车的明炜摔上车门就往楼里走，曲磊连忙紧跟上去。俩人进了电梯，曲磊先摁了二楼又摁了六楼，电梯到了二楼，明炜抬腿往外走被曲磊伸手拦住。
“我去吧。”
“你去做什么？”明炜反问。
“你不就是要调监控吗，哪到哪，时间？”
明炜告诉他后，自己上了六楼进了办公室，先开了电脑，然后拿起桌上的一瓶水一气喝下大半瓶，刚一放下瓶子，画面过来了。
五点三十三分钟，代号“山猫”A57633的凯迪拉克轿车驶出瑞昂药业集团大门，往玫瑰街方向开来，一直到西街口，后面并未发现有跟踪，车子拐进西街口时，马路对面树下停着的一辆摩托车启动了，骑手发动车时，一名男子跳上车，虽戴了头盔，看身板应该都是年轻人。
这时，明炜还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但当摩托车驶过斑马线跟在了拐过弯开进玫瑰西街的“山猫”车后时，明炜的注意力就放在这辆摩托车上了。不宽的马路上人多车杂，摩托车与“山猫”的车一直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山猫”车靠街面这边的后车窗里探出一只手往外弹着烟灰，明炜马上意识到应该就是“山猫”了，车子缓缓开过灯具店，弹烟灰的这只手将手里的烟头弹向路边——意味着“山猫”以这种方式送出了情报。
明炜的目光转向后面跟着的摩托车，摩托车并无任何异动，车上的人也未采取任何动作，若非明炜有意识注意到它，在这种车水马龙的情形下，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特别关注。
此时的“山猫”并没意识到被跟踪，按常理没什么问题，但他是什么人哪，不应该犯这种错，要么就是他足够自信并没引起怀疑，迄今为止他亦当得起这份自信，要么他自以为这种传递方式不会引起车上人的注意。
“山猫”的车驶过灯具店，后面的摩托车也跟着开了过去，并未采取任何行动，明炜的脑子里旋上一个问号，难道自己的感知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