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挡驾
一早一上班，明炜就拿上昨天下午好不容易写好的情况汇报，去找谷正朝。从步梯登上八楼，刚在走廊露头，便看见谷正朝的秘书尤潇在那“散着步，”一见他便迎了过来，满脸堆笑。
“明大队长来见谷副局长啊？”
“不见他来见你呀。”明炜跟他打了嚓。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听好了，谷副局长现在没工夫见你。”尤潇脸上露出报复性的坏笑。
“我不信还有比我早的。”以为他开玩笑的明炜正欲伸手拨开他，被他反手一挡。“没跟你开玩笑，于处长已经在里面了。”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明炜便说：“那就借你的宝地，我等会儿。”
明炜正欲往他办公室走去，再次被挡：“要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接下去谷副局长还有三个约谈，你确定要等吗？”
明炜便急了，嘴里说着我的事比较急，欲再次“闯关，”尤潇的笑脸便收了：“明大队长这是要为难我吗？”
见他是认真的，明炜便没辙了说，那就下午再来。谁知又被尤潇顶了回来，说下午几个局长要开个碰头会，他颇有些无奈地扬了扬手里的报告还没说呢，尤潇便说：“若信得过我，我替你转交吧。”
只得缴械投降的明炜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嘱咐一句一定要记得让谷处抓紧看，怏怏地下了楼。经过柯然的办公室时，已经走过去了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敲了敲门。
立在窗口的柯然回头一看是他，便摇了下头。这家伙极少串门，定是为了昨天电话里的事，于是直言不讳道：“一早登门，是想给我找不痛快来了？”
明炜遂也坦诚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的确是为着化工厂的事来麻烦你，你就是心里不痛快也得接着。”
柯然也只得礼貌性地请他坐下，打开头顶的吊扇，递给他一瓶水，二郎腿一翘看着他。
“我想见一见张海。”明炜开宗明义说。这个叫张海的就是昨天柯然提供的三人名单中的缉毒警。
眉头一皱的柯然看着他的眼神在游离。这家伙如果追着这件事不放，自己怎么说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明炜见此便说我当你答应了，起身欲走，却被他一句“等会儿”叫住了：“你急什么，就是要见也是让他来见你。”
说着起身去办公桌那打电话，一句“是刘科长吗”然后用命令式的口吻让张海来一趟，走回明炜身边坐下后叹了口气说：“昨天你来过电话后，我也反思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刘科长竟让张海去了化工厂，我放下你的电话就给他去了电话，可人家说，总得有个懂行的人跟着吧，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小明啊，等会儿人来了你可别吓着人家，毕竟这事难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人来了搞清状况再说吧。”明知他在推卸责任，明炜给他来了之乎者也。
俩人心不在焉地闲聊了几句，门口一声“报告，”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进入明炜的视线，柯然迎上去握着他的手：“张海是吧，来得挺快的啊，介绍一下，这位是缉毒一大队队长明炜，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不要紧张。”
孰料张海说：“我不紧张，是兴奋，二位领导都是大名鼎鼎的缉毒英雄，是我崇拜的偶像呢。”
性格还挺率真，明炜的好感一下就上来了，但事归事办，把手伸过去口气尽量婉转道：“知道叫你来是为什么事吗？”
张海“啪”的一个立正：“来时我们科长提了一嘴，我觉得并无不妥之处，所以就不紧张。”
拉着他坐下的柯然和颜悦色道：“什么叫妥和不妥，好好跟明队说说。”
张海把身体转向明炜：“首先当时刘科长布置这个事时，本是不打算动缉毒科的人的，可找来的几个人对毒品这个事均是半吊子，最后才决定我去的。我去时特意化了装，应该没人认得出我来。”
听着他自信的口吻，明炜遂问：“你怎么化的装？”
张海两眼向上翻着，似在回忆：“当天很热嘛，我戴了副墨镜……”
只见柯然和明炜迅疾对视了一眼，马上意识到的张海立刻说：“这没什么的，消防局随去的一个姓黄的科长说，年轻人耍耍酷正常，我也就戴了。另外还戴了口罩，疫情还没完全结束嘛……”
明炜问：“都戴了吗？”
张海说：“有的戴，有的没戴。”
明炜就没跟他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接着问：“你各处都转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仿佛认真思索的张海稍有些犹疑着说：“同去的还有技术科的老李。据他说，化工厂有些原料跟制毒的原料是共通的，简单消防检查极难介入进去，要看进货量和产量是否匹配。他甚至开着玩笑说，流水线上的那些半成品或成品，即便涉毒，若非取样检查，让你这样走马观花就看出来了，人除非白痴。其实，那天我转了一圈出来后，心里便有一种空落落白跑了一趟的感觉。”
当他说着这话时，明炜心里也产生了一种感觉，就不该找他来问话的，问题仿佛出在这次“检查”上，又似乎没出在这儿。可到底出在哪儿呢？因为他笃信，问题绝非出在“山猫”身上。
正往外送着张海，电话响了，是谷正朝打来的，明炜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说这就上来。
谷正朝说：“谁让你上来了，刑侦处的于处长刚从我这儿走，你去找他一趟，他要跟你聊聊‘山猫，’你把你所知道的详细跟他讲讲。”
明炜一下就急了：“什么？‘山猫’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或许他目前只是被怀疑而没有最终确定，若是这样做，不妥吧？”
谷正朝哼一声说：“你还心存幻想呢，让你去你就去，刑侦介入是上面决定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去吧，他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