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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难阻:我是岳云

第3章背嵬军的少年

天刚蒙蒙亮,朱仙镇的营地就活了过来。

不是那种厮杀时的暴烈,而是一种沉缓而坚韧的响动:甲胄碰撞的“哐当”声,士兵们低低的吆喝声,伙夫劈柴的“咔嚓”声,混着远处战马打响鼻的声音,像一首粗粝却充满生机的晨曲。

岳云已经穿戴整齐。乌木枪被他用布细细擦过,枪尖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枪杆上缠着防滑的红绸,那是母亲姚氏亲手缝的,说“红绸辟邪,保我儿平安”。他掂了掂,两杆枪加起来足有八十斤,换作前世的林越,别说挥舞,连提都未必提得动。可此刻,这重量握在手里,却让他感到一种踏实——这是岳云的力量,是他能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的根本。

“少将军,**让您过去,一起巡营。”亲兵小李子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锅灰。这孩子比岳云还小两岁,是去年从金兵屠村的废墟里捡回来的,爹娘都没了,就跟着岳云,把他当成亲哥哥。

“知道了。”岳云点头,跟着小李子往帅帐走。路过兵器棚时,他停下脚步。棚里堆着缴获的金军甲胄,还有岳家军自己修补过的兵刃:断了刃的刀被重新开锋,裂了缝的盾用铁条箍住,连箭矢都仔细分了类,能用的摆在左边,断了杆的堆在右边,等着回炉重造。

一个瘸腿的老兵正坐在棚下,用锉刀打磨一柄长枪。他的右腿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去年郾城大战时被金兵的狼牙棒砸的,落下了终身残疾。可他手里的活计却一点不慢,锉刀在枪尖上来回游走,火星子溅在他黧黑的手背上,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张叔,您这手还是这么巧。”岳云走过去,笑着打招呼。这老兵叫张老栓,是岳家军的老人,从岳飞在宗泽麾下当统制时就跟着他,算是看着岳云长大的。

张老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立刻亮起光:“是少将军啊!这枪得磨利点,不然下次遇上金狗,戳不穿他们的甲!”他拍了拍枪杆,又叹了口气,“可惜啊,这么好的枪,怕是没多少机会用了。”

岳云的心猛地一沉:“张叔,您这话……”

“嗨,我瞎猜的。”张老栓摆了摆手,眼神却暗了下去,“昨儿听传令兵说,要班师了?”

岳云没说话,算是默认。

张老栓低下头,继续磨枪,声音闷闷的:“我那口子和娃,还在开封城里等着呢。去年派人捎信,说金狗把他们赶到城外种地,天天挨打……我原想着,这仗打完了,就能把他们接出来,让娃看看,他爹也是杀金狗的英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锉刀的“沙沙”声盖住。岳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那只握锉刀的手布满老茧,指关节肿得像个馒头,却稳得像磐石。他突然想起林越课本里的一句话:“历史的车轮下,是无数蝼蚁般的生命。”可这些“蝼蚁”,谁没有等着他们回家的亲人,谁没有“直捣黄龙”的盼头?

“少将军!**在等您呢!”远处传来岳飞的亲兵的声音。

“来了。”岳云应了一声,对张老栓道,“张叔,您歇会儿,别累着。”

张老栓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不累!只要能杀回开封,我这条老命还能再拼几年!”

岳云别过头,不敢看他眼里的光。那光太亮,亮得让他心疼——他知道,这光很快就要灭了。

岳飞已经在帅帐门口等着了。他穿着一身便服,没戴头盔,头发用一根布带束着,看起来比昨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温和。见岳云过来,他抬手示意:“走吧,看看弟兄们。”

父子俩并肩往营地深处走。路上不断有士兵向他们行礼,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朱仙镇这一战,岳家军以少胜多,不仅冲垮了金兀术引以为傲的“铁浮图”和“拐子马”,还斩杀了金军大将夏金吾,缴获了无数粮草军械,这是开战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场胜利。

“**!您看这个!”一个年轻的士兵举着一面金军的旗帜跑过来,旗子上绣着一只狰狞的狼头,边角已经被砍得破烂不堪,“这是俺从金狗的帅帐里抢来的!等回去了,俺要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看看,咱岳家军把金狗揍得多惨!”

岳飞接过旗帜,手指拂过上面的狼头,眼神沉了沉,又递给士兵:“留着吧,是个好念想。”

士兵欢天喜地地跑了,嘴里还哼着岳家军里流传的歌谣:“杀金狗,复河山,岳家军,打通关……”

歌声在营地里飘着,像一团火,烧得每个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你看,”岳飞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呢。”

岳云“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有的在给战马刷毛,边刷边跟马说话;有的在缝补战袍,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格外认真;还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围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地图,争论着下一步该打哪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风霜,甲胄上沾着血污,可眼里的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那是对胜利的渴望,是对故土的眷恋,是相信跟着眼前这个人,就能把金人赶出去,就能回到那个没有战乱的家。

“爹,”岳云忍不住开口,“您看他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岳飞打断他,脚步没停,“正是因为他们信我,我才不能让他们背上‘叛军’的名声。”他转过头,看着岳云,眼神复杂,“云儿,你记住,军心是根,忠义是魂。没了根,树活不成;没了魂,人站不住。”

岳云沉默了。他懂父亲的意思,却不能认同。在他看来,保住这些人的命,保住他们眼里的光,比那虚无缥缈的“忠义”更重要。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父子俩走到营地**的空地上。这里是背嵬军的驻地。

背嵬军是岳家军的精锐,相当于现在的特种部队,岳飞亲自挑选训练,每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岳云能在十六岁就成为背嵬军的将官,靠的不是“少将军”的身份,而是实打实的战功——上次颍昌大战,他率背嵬军骑兵冲锋,杀得金军“人为血人,马为血马”,连金兀术都不得不感叹“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

此刻,背嵬军的士兵正在操练。没有呐喊,没有喧哗,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枪戟碰撞的闷响。他们穿着最精良的甲胄,握着最锋利的兵刃,动作如行云流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甲片反射出冷硬的光,像一堵移动的铁墙。

“少将军!”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岳云抬头,见是背嵬军的统制官**。**是个铁塔似的汉子,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那是跟金兀术的弟弟金斡离不拼命时留下的。他大步走过来,抱拳行礼:“刚才看少将军的枪法,比上次又精进了!啥时候再指点指点弟兄们?”

岳云笑了笑:“王统制说笑了,该是我向你们学才是。”

“少将军这就谦虚了!”**哈哈大笑,“谁不知道,少将军那两杆枪,耍得比**还猛!上次颍昌城,您一枪挑飞金狗的先锋,那叫一个痛快!”

周围的背嵬军士兵都笑了起来,看向岳云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在这支精英部队里,资历和辈分都没用,能让他们服气的,只有实力。岳云十六岁能镇住场子,靠的就是那不要命的打法和实打实的战绩。

“说真的,少将军,”一个矮壮的士兵凑过来,他是背嵬军里有名的神射手,叫陈三箭,据说能百步穿杨,“咱啥时候杀回开封去?我媳妇说,开封城的**快开了,她等着我回去一起赏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岳云。

他们都知道,岳云是岳飞最信任的儿子,很多军事部署,岳飞都会跟他商量。他们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能让他们心里的火继续烧下去的答案。

岳云的喉头突然哽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脸上的刀疤,陈三箭缺了个耳垂(被流矢擦的),还有那个总爱跟他较劲的新兵蛋子,上次比武输了,哭着说“下次一定要赢过少将军”……这些人,都是历史书上“岳家军”三个字里的一个笔画,一个注脚,可此刻,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名字,有牵挂,有盼头。

他想说“快了,咱们很快就能杀回开封”,可这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别说开封,他们连朱仙镇都待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几天,这些人就会跟着父亲南撤,然后被拆散,被调往不同的驻地,被秦桧的人处处刁难,最后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失望里,磨掉眼里的光,变成史书上“岳家军余部”那冰冷的四个字。

“少将军?”陈三箭见他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眼里的光暗了暗,“是不是……有啥变故?”

“没、没什么。”岳云猛地回过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快了,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咱们就接着往北打。”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更别说这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兵了。**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岳飞的眼神制止了。

岳飞走上前,拍了拍陈三箭的肩膀:“放心,只要有我岳飞在,就一定带你们杀回开封,让你们跟家人团聚。”

“是!”陈三箭猛地挺直腰板,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末将信**!”

“信**!”周围的士兵齐声喊道,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岳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巡营。岳云跟在他身后,觉得那声“信**”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砸在他心上。

他们越信任父亲,父亲的“忠”就越像一把刀,不仅要杀了父亲自己,还要把这些信任他的人一起拖进深渊。

巡营结束时,天已经大亮。岳飞回了帅帐,说是要写奏折,向朝廷汇报战况。岳云没回自己的营帐,而是走到了营地边缘的山坡上。

这里能看到整个朱仙镇的全貌:连绵的营帐像白色的云朵,旗帜在风中飘扬,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像移动的黑点。远处,黄河的支流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蜿蜒向北方。

那是回家的方向。

他想起林越的历史课本里,有一张朱仙镇之战后的地图,上面用红色的箭头标示着岳家军的进军路线,一路向北,势如破竹,可到了朱仙镇,箭头突然拐了个弯,向南,朝着临安的方向。那个拐弯,像一个巨大的叹息,写满了无奈和不甘。

“少将军,您在这儿啊。”小李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手里拿着一个饼,“伙夫刚烙的,还热乎呢。”

岳云接过饼,却没胃口。他掰了一块,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小李子,”他突然问,“你想回家吗?”

小李子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想!俺想回俺村,看看俺家那棵老槐树还在不在。俺娘说,等俺打完仗回去,就给俺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他说着,咧开嘴笑了,眼里满是憧憬。

岳云看着他年轻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起历史上,岳云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小李子这样的兵,恐怕活不到他那个年纪。

“会回去的。”岳云低声说,像是在安慰小李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定会回去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枪杆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父亲要走他的路,那他就走自己的。他不能让这些人的盼头落空,不能让朱仙镇的胜利白费。

他要留在这片土地上,用这杆枪,为他们劈开一条回家的路。

远处,帅帐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又一个传令兵从南方疾驰而来,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恐怕是第二道金牌到了。

岳云抬头望去,阳光刺眼,他却没有眨眼。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山坡下,背嵬军的操练声还在继续,整齐而有力,像一声声惊雷,炸响在朱仙镇的上空。那声音里,藏着岳家军的魂,也藏着他岳云,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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