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谈 判

马哥年长，先行向吴关鞠了个躬，做了自我介绍，以下按顺序是江舸、阿健和阿壮、兴仔和旺仔。

在他们一一做着自我介绍时，吴关分别行以一个点头礼，貌似谦恭有礼实则略有些惺惺作态。

待他们介绍完毕后，吴关走到马哥和江舸身前分别与二人握了握手后说：“马哥，主掌财会，江舸，领衔保货，均是咱这个行当不可或缺的干才啊，不是还有一个鉴毒师小伙子吗？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马哥解释道：“玉儿不喜热闹。”

吴关呵呵一笑道：“喜静好，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也要看场合。诸位，这里酒水瓜果应有尽有，请先尽情享受吧。”

马哥微微颔首道：“吴先生，这些度假村里皆有，我们来是谈事的，请直接进入主题吧。”

吴关赞一声“好，爽快，”吩咐冯尧把阿健四人带到一边去，江舸立马道：“烦请冯哥将他们四人安置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已然领略过他个性的雷翔对冯尧朝远端一架葡萄藤那边努了努嘴，冯尧领着他们过去了，这边宾主走向一张花团锦簇内的圆桌分别坐下。

“开谈吧。”吴关向江舸和马哥做了个请先的手势。

眉间一耸的马哥说：“吴先生，现在的情形是，货款我们已经交付，货却尚未交接，优先发言权似乎也掌握在吴先生手里吧。”

吴先生点点头道：“似乎是这么回事，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确实出现了你所说的情况，那么恕我直言了。当下最为便捷的办法，继续完善这道程序，货你们随时可以提走，直接且正当，想必马哥对此并不抱有异议吧？”

还没等马哥开口，他笑了笑顾自往下说了：“但各位现在均为流亡之人，且先不讲是否有这么个囤货之地，即便有，更大的问题就出现了，即你们将如何把货带离卓水，若无，又将怎样把这批货变现，在卓水或任意一个地方，你们有这样一个渠道吗？正确的答案应该是，皆无。马哥，江老弟，我所说的情况属实吗？”

江舸作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吴先生所说极为正确，拿捏得也极为到位，亦颇有见地，请继续。”

“拿捏？”吴关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这个词，尤其是现在，江老弟此言似乎有误解的成分在内。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这批货我们双方将如何处置。唯一的办法是由我们代为销出去，可那是整整五百公斤啊！作为合作方你们应该知道，这两年我们一直做的是海外市场，这批货卓水是吃不下的，那么就必须得另外开辟省内外市场，这将是一个费时费力的浩大工程，难度系数可以说无限之大，一年两年三五年？最为现实的一个问题是，这批货的价值将大为缩水，与你们交付这批货的货款比例相差甚远，很难为你们所接受啊！”

从马哥和江舸庄肃的表情上看去，他们是基本同意吴关的说法的，但，马哥接了吴关的话：“吴先生，基于我们现在的处境，这个比例是可以谈的，您是否有这样一个方案？”

吴关摇摇头道：“抱歉，我暂时还没往这方面考虑。”

“为何？”

“因为它的不现实，也难以务实。”

“那您请我们过来谈什么呢？”这是江舸在问。

“问得好。”吴关表示了他的认可。“我个人觉得最为现实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妥善安置各位，另外还有个远期设想，想听听吗？”

江舸和马哥对视了一眼，复又用眼睛盯住吴关的一张嘴。

似乎因受到他们重视的吴关蔼然一笑道：“一段时间内，卓水你们是出不去的，各位将无所事事，生活过得也将百无聊赖，我想安排你们帮我打理度假村的生意，简而言之就是进入度假村的管理层。两位可否考虑一下？”

马哥和江舸似乎并未预料到，又是一个相视一眼，略微诧异的那种。

“可以啊，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拿薪水，何乐而不为？”江舸当即表态，这是好事。

“吴先生能替我们着想，万分感激。请再谈谈你的那个设想。”马哥关心的是吴关的另一个打算，这个应该比解决“吃饭”问题更为要紧。

“谢谢。”吴关接着端出他的设想。“近段时间，至少在年内吧，我们会重拾过去的一些老主顾，尽量在卓水和省内能销出多少是多少，这也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但这笔钱我不会交予你们……”

他这末一句话顿时令马哥和江舸面上愀然作色，一旁一直未吭声的雷翔适时安抚道：“请二位莫着急，先听吴董说下去。”

吴关遂接着往下说，先问了个问题：“以你们当下的处境以及资质，按照当下银行的相关制度，这笔钱当如何取出？即便我们愿交予，你们又当如何处置？”

从马哥和江舸面面相觑的表情上，吴关连续抛出的两个问题，他俩似乎还从未考虑过，但吴关却替他们考虑到了，所以他接着说：“我的设想是，将这笔钱乃至将来陆续收回的所有货款以入股的形式加入‘瑞昂’这个大家庭。二位以为然否？”

现在用瞠目结舌来形容马哥和江舸的反应最为恰当不过了，吴关替他们想得如此深远是他们所料未及的，此前他们考虑得最多的是如何将货款要回来，反而这里面的道道却被忽略了，显然这个吴关的道行比他俩深多了。

如此这般，吴关举起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结束了双方间的谈判：“我并不要求二位即刻答复我。你们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希望能得到一个我满意的答复，因为我想尽快进入到处理你们这批货的程序。”

“你们这批货”基本宣判了谈判的走向和结局。

马哥和江舸的面上露出颇有些无奈且受制于人的怏怏表情，举杯与吴关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