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探夜店
直到夕阳沉入西山，三个大小男人才乘兴而归，饭厅里几乎满满一桌菜，小龙虾上市季，光小龙虾就做了三道，香辣啤酒小龙虾，清蒸小龙虾，藤椒虾尾，外加酱牛肉，红烧鲍鱼，拍黄瓜，全是下酒菜，程辰迫不及待地拈了个小龙虾正往嘴里塞，没料到小小明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跳起来嚷嚷着“我要吃，先给我吃，我都饿死了，”程辰用另一只手拈了只鲍鱼塞进他嘴里。
辛楚娟端着盆西红柿紫菜蛋汤进来了，问明炜和程辰喝什么酒，程辰说这么一桌菜自然得是白的，明炜说我不喝白的喝红的，程辰说那不行，你必须得陪我喝白的，否则不过瘾。
岂知明炜坚持只喝红的，盯了他一眼的程辰便依了他。
吃喝间，多是程辰一边和辛楚娟聊着天一边帮小小明剥虾，而明炜则偶尔搭句把腔，多数时候微蹙着眉头眼睛在眼眶里转悠着，明显心里装着事。
“喂，刚才还像个小孩似的，又瞎想些什么呢？”实在忍不住的辛楚娟用筷头敲了下明炜手里端着的酒杯。
“没想什么，吃你的。”恍过神来的明炜跟程辰碰了下杯。
“别扫兴啊，程辰多久没来了，来看你这个鬼样子的啊。”辛楚娟不想饶过他。
“嫂子，没事，大概下午给队员们上课时，瞧他们一个个木鱼脑袋给愁的。”程辰替明炜打着掩护。
“活该，自找的。”辛楚娟撇了撇嘴。
“撇什么嘴，总有一天我会找回来的。”瞥了她一眼的明炜自找台阶道。
“咦，怎么不敢说杀回来了？指望这些小片警能有多大能耐助力你翻盘呀，做秋梦吧你。”辛楚娟极尽挖苦之能事道。
程辰在桌下踢了明炜一脚，暗示他不要把好好的一个氛围给搞僵了。
吃好喝好，快九点了，辛楚娟要收拾桌子，程辰没让，要她去给吃得身上满处脏兮兮的小小明先洗个澡。辛楚娟抱着儿子进了浴室，程辰帮着明炜收拾完了桌子，冲着浴室喊了声“嫂子，走了，”辛楚娟应了声，明炜随着程辰往外走说，我送送你。
俩人到了电梯口，程辰说你回吧，明炜说我送你到楼下。程辰便笑了说：“你可是从来不送我下楼的哦，发神经了？到底想干嘛？”
明炜予他一个诡异的笑：“我想借你一用去探店。”
“探店？”程辰一下没明白过来。
“探夜店。”明炜提示道。
“探辉煌夜总会的店？”明白人一点即透。
“若是耽误你幽会，那就算了。”
“明白了，一定是上午于处过来刺激到你了，而你又恰好逮了赖子这条线索便蠢蠢欲动了是吧？”
“去还是不去？我一个人不好去的，太扎眼。”
“当然得去了，吃了人的嘴软嘛。”程辰搂了他一把。
明炜遂给辛楚娟发了条信息：我和程辰去办点事，会晚点回。
电梯门开了，俩人下到底层，明炜随着程辰往他那辆摩托车那儿走，程辰扭头看他一眼，明炜摊摊手说，我啥也没带，只能蹭你的车，还得去你那儿换一身衣打扮打扮。
辉煌夜总会在江北这一片属于比较上档次的娱乐场所，居住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用三个最来形容它，最高级，最热闹，最嗨，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这俩词就仿佛为它量身打造的。
明炜和程辰甫一置身于一楼大厅时，瞬间就被里面震耳欲聋的击打乐和五颜六色旋转的镭射激光灯以及舞池内外正在忘情舞着和嗨着的青年男女们给震了。
他俩均也是年轻人，且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囿于身份的特殊性和敏感性，极少接触和进入这种场合，不像基层民警因为执行任务和寻常所接触的形形色色各类人等，偶或光临，从他俩略感吃惊和颇觉意外的神情上看去，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不够看瞧哪都觉得稀奇，不知所措地在人流中左顾右盼，不知接下去该干些啥。
但他俩的装扮却也符合这类场所，短袖花衬衫七分裤，头发梳得油光闪亮，鼻梁上架一副墨镜，一看即知混江湖的人，但有个缺憾，身边没有太妹相伴。
说到太妹，太妹就来了，一位浓妆艳抹、一头酒红色乱发、一脸的眼钻和闪粉的太妹轻悄悄地走到程辰身后，伸出纤纤玉指拍了他肩膀一下，被吓了一跳的程辰扭头一看，似曾相识啊，但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瞧他一脸愣怔的表情，太妹咯咯一笑，明炜和程辰同时听出来了，居然是米小荷。明炜一把将她拽到一边，压抑着怒火喝斥道：“你搞什么搞，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孰知米小荷反问了他一句：“我是不是下班了？”
没防着她有这么一问的明炜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接着问：“工作之外，我是不是一个自然人？”
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程辰走了过来解了明炜的围：“如果你是纯来玩的，算。但你能在这样嘈杂混乱的人丛中一眼认出我们来，却说明你并非单纯来玩的，对吧？”
米小荷嘻嘻一笑：“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我们的教……”
程辰俩眼一瞪，她嘟了下嘴接着说：“其实我可以当没看见你俩的，可你俩转来转去就像个傻子似的，所以我不得不暴露我自己来拯救你俩。”
“拯救？”这词听得明炜挺刺耳的。
“对呀，”米小荷瞥了眼舞池里和周围散座上站在椅子和桌子上疯狂地摇头晃脑四肢乱颤的男女。“他们都是些嗨丸子（摇头丸）的小角色，二位不会对他们感兴趣吧？而那些溜果子（麻果）和溜冰（冰毒）的都在上面二楼包房，明白了吧？”
“你还挺懂的啊。”明炜讽了她一句。
“自然啰，我偶尔也和朋友上这儿来玩玩。但我郑重声明，绝对是纯来玩的，不沾这些。”米小荷伸手往上指了指，“但你们若要上到上面去，估计上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