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柠檬，命是保住了！
主治医生终于宣布柠檬脱离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孙臻园紧绷肩膀终于稍稍松快一些。
“柠檬，命是保住了！
它伤及骨骼和神经，加上大量肌肉损伤，可能永远无法正常行走。”
医生遗憾看着柠檬，它还是只非常年轻的缉毒犬，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没关系！”孙臻园长舒一口气，“它能活着就好！”
转入普通病房后，漫长康复正式拉开序幕。
“今天是第一次尝试，让柠檬借助吊带尝试站立。”
康复医生带来一套特制吊带设备，孙臻园点点头，他们将吊带穿过柠檬胸腹下方，帮助它抬起后躯。
柠檬后腿刚一接触地面，就因剧痛而猛地缩回，整个身体剧烈颤抖，发出一声尖锐哀鸣。
它尝试用前腿支撑，身体根本无法协调用力，不过两三秒钟，它就重重趴回去，急促地喘／息。
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柠檬暗褐色眼珠光亮逐渐暗淡，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挫败与痛苦。
在第八次尝试失败后，它不愿再抬头，把鼻子埋在前爪间，发出低沉呜咽。
那声音不像生理上疼痛，更像一种心死的绝望。
孙臻园心脏被呜咽声撕扯着，她见过柠檬在训练场上无数次跌倒又爬起，却从未见过它流露出这样悲切的眼神。
“休息十分钟！”
医生看了眼监测数据，叹口气走出病房。
孙臻园没有起身，单膝跪在柠檬面前，冰凉地面透过裤子传来阵阵寒意。
她伸手捧起柠檬下巴，强迫它与自己对视。
“柠檬，我知道这很难，再坚持、坚持，好吗？”
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它耳朵耷拉着，暗褐色眼珠不肯与她对视。
“我们不急！可以慢慢来！”
孙臻园额头轻抵着柠檬蹭蹭，重新直起身，双手牢牢扶住吊带。
“我们再来一次，就一次。
如果成功，我就给你买肉干，一整包。”
柠檬眼中重新聚起一点光芒，当医生回病房时，孙臻园已经调整好姿势。
这一次，她用身体支撑着柠檬大部分重量，后腿在空中无助摆动，每一次触碰地面都让它痛苦抽搐。
“柠檬，加油！你能行！”
孙臻园轻声鼓励，柠檬低吼一声，前腿猛地用力，受伤后腿终于踩在地面上。
尽管它身体像风中树叶一样剧烈颤抖，尽管眼神因疼痛而涣散，但它确实站住了。
“十、九、八……”
医生在一旁计数，孙臻园仰头把眼泪逼回去。
她不能哭！
“三、二、一！好了！”
随着医生声音落下，孙臻园缓缓减轻支撑力度，帮助柠檬重新趴回软垫。
“好样的！”
孙臻园抱住柠檬脖子，把脸埋在它颈间毛发。
这样复建一周后，医生提出新的康复方案。
“水疗！”
他在病历上画一个简单示意图。
“我们利用浮力减轻柠檬关节负担，同时利用阻力锻炼肌肉。
这是目前最适合它的康复手段。”
“它…不太喜欢水！”
孙臻园委婉表达能不能换其他方式？
“这是对它伤害性最小、恢复性最好的复建方式。”医生合上病历，“明天上午九点，康复室见！”
孙臻园无奈对柠檬耸耸肩，它可怜兮兮哼唧两声，大脑袋往旁边一歪，开始卖萌讨吃食。
阳光照进病房，一人一犬相处温馨**。
次日，当孙臻园推着柠檬来到康复室，它看到室内水疗池耳朵紧紧贴在脑后，身体开始向后缩。
“别怕！”
孙臻园轻声安抚，但柠檬反应越来越激烈，试图从轮椅上挣扎着下来。
医生尝试抱柠檬靠近水池，它发出绝望哀鸣，四爪死死扒着池边，指甲在防滑地面上刮出刺耳声音。
“这样不行！”医生摇头，“它应激反应太强烈！”
孙臻园看着柠檬惊恐眼神，开始解自己鞋带。
“小孙？”
“我来吧！”
孙臻园脱下外套，只穿一件短袖T恤走到池边，踏入齐胸池水中，转身面向柠檬张开双臂。
“来！柠檬，别怕！”
她平静而坚定，就像多年前一样，任何柠檬不敢做的，她都愿意为它身先士卒。
柠檬蜷缩着四肢，看向训导员的眼神非常犹豫，几次伸出前爪试探水面，又迅速缩回。
三分钟过去，就在医生准备放弃时，柠檬发出一声短促吠叫，把爪子递到孙臻园手中，她顺势托住它腹部，让头部保持在水面以上。
“别怕！别怕！”
孙臻园轻声安抚，一只手稳稳托着柠檬身体，另一只手梳理它湿透毛发。
柠檬呼吸逐渐平稳，身体仍有些僵硬，但它不再挣扎，信任靠在训导员怀里。
“很好！”医生在池边指导，“现在慢慢引导它后腿运动！动作要轻！顺着生理机能来！”
“嗯！”
孙臻园托着柠檬，缓缓在水中移动。
起初，柠檬后腿僵硬垂着，随着她一遍遍引导，它开始尝试做出划动动作。
“柠檬是最棒的！”
孙臻园低头猛亲柠檬，它咧着嘴傻笑，依恋舔舔她脸颊。
接下来两周，水疗成为每日必修课。
柠檬对水的恐惧虽未完全消除，但在孙臻园陪伴下，它已经能够较为平静地进入水池，偶尔会在水中摇动尾巴，后腿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从最初只能轻微划动，到后来能够做完整蹬水动作；从完全依赖孙臻园托举，到可以短暂地自己漂浮并游动一小段距离。
“肌肉恢复情况比预期要好！”医生展示着柠檬的检查结果，“水疗效果非常显著！”
“那就好！”
孙臻园揉揉右臂，长期在水里泡着，感觉又酸又疼。
“你别光顾着它！”医生不认同的皱眉，“等你骨头长好，也该做复建，起码正常生活没问题！”
“等好了，我就做！”
孙臻园态度一向好，但该干嘛、干嘛，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她清楚即便他们都恢复到最佳程度，也可能无法回到一线岗位。
有遗憾…更多是庆幸…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