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买卖不成没仁义
江南的冬季，依然绿树如茵，雾气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气温尚在零上，但是凉爽是避免不掉的。范凤山和戴玉生，相约在午后，去服装市场逛一逛，顺便买一件羽绒服回来。
两个人走街串巷，不是专为买衣服，而是要熟悉厦华市的街区路线。两个人都是来自北方的省市，对南方的城市有着更多的好奇。于是，他们两个总会找一些机会，到厦华市的各地转一转，今天他们又相约出来，想逛一逛厦华市的服装市场。
“老五，五哥，你说，要是整天闷在学校里，不出来透透风，是不是感到特别憋屈的慌？”范凤山喜动不喜静，与他的个子小有一定的关系。
“当然了。你说我们两个人，除了学习以外，也没有什么营生。你看人家老大、**和老八，都可以利用不上课的时间谈情说爱，他们都忙得很，不像我们两个，被爱情遗忘，只能出来找找乐趣，看看风景，了解一下江南的民族风情，如此，也是各得其乐呀！”戴玉生感慨地说。
“现在谈恋爱，我觉得有些盲目。你说，爱得死去活来的，到毕业时还得分开，是不是浪费了感情，耗尽了激情，将来怎么成家过日子？”范凤山说。
“你呀，纯粹是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大学时代，最浪漫的就是谈情说爱了。向我们两个，才会带着遗憾离开呢！”戴玉生看着车水马龙的街景，感叹地说。
“怎么？来了不到半年，就过早地说遗憾了！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呢，你有的是机会，不就是搞对象吗？有什么难的，明天，你看老弟给你介绍一个。”范凤山不无自负地说。
“行了，行了，你快忙你的吧，你不给我介绍还好，你要是真给我介绍啊，保证吹。”戴玉生拍了范凤山的肩膀一下说。
“冤枉死了！你怎么知道我给你介绍对象保证不成功呢？你要这么说呀，我还真要试一试，好，明天我就给你物色对象，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给你说动心了，你就擎好吧！”范凤山常常吹牛不论实际。
“我相中修丹丹了，你给我说动心了！”戴玉生将了范凤山一军。
“她不行！她的属性与你不般配，你们俩相克，还是不说的好。”范凤山赶紧否定。
“吹牛了不是？恋爱得看缘分，不是你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的。你啊，还是省省心吧！”戴玉生抓住范凤山的胳膊，赶紧利用绿灯的时间过马路。
“我们到哪去呀？”过了马路，两人来到了商业繁荣的市中心，范凤山问戴玉生。
“再过两条街就到了步行街，那里有服装市场，我们到那里看看有没有我们需要的羽绒服。”戴玉生指了指前方说。
“五哥，你说修丹丹和老八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说是恋爱关系吧，两个人又不到一起，说是没关系吧，修丹丹还要时常吃老八的醋，吃醋的时候，就把老八当成她的老公了，说是朋友吧，又不那么随意。唉！真是看不透啊！”范凤山歪着脑袋想着。
“你知道什么！老八家里已经有了他钟爱的对象了，而且相爱多年。而修丹丹呢，一见到老八就相中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一见钟情，修丹丹一旦对老八一见钟情了，对别人就不会动心了。而老八对修丹丹却没有意思，所以就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戴玉生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范凤山。
“哦，原来修丹丹是单相思啊！丹丹，你太可怜了，你这样践踏自己，难道不知道我心疼吗？”范凤山做了一个捂胸口的动作，又变得没有正经了。
“行了，别再自作多情了！其实，修丹丹和老八都够可怜的。修丹丹那样，老八既怕伤害她，又不能心太软。你说，他是不是很难？”戴玉生同情地说。
“唉！老八呀老八，六哥我真的同情你！有人爱你，你也不轻松啊！我要是你啊，就一狠心，全要了，古人还三妻四妾呢，凭什么我们的老八不行呢！”范凤山说着胡话。
“嗨，终于到了。步行街，厦华最大的零售市场。你看，那一排排的服装铺子，你想要什么服装，你尽管挑去吧。”转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一处繁华街区，戴玉生告诉范凤山，这就是厦华市所谓的购物步行街了。
戴玉生和范凤山一接近街道两侧的服装摊位，摊主就迎了上来，热情地介绍他的服装特色。
“正宗厂家出品呀，一律品牌货，质量保证，样式新颖。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呀，错过了就后悔了。”
“打折销售啊，超低价格，清仓狂甩，不贱不要钱！”
“有你需要的吗？进来瞧一瞧，先试后买，童叟无欺呀！”
戴玉生和范凤山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游逛，终于在一个铺子发现了羽绒服。
“多少钱一件？”戴玉生用手摸着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其实，戴玉生和范凤山两个人对羽绒服知之甚少，为了表现他们是识货的行家里手，故意抚摸和查看。
“便宜了，一百八十元一件。”摊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前额较低，眼睛一大一小，眼睛长得不仅不对称，而且斜视，他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摆弄一个照相机，见有顾客问价，就站起来招呼客人。
“可不可以穿上试一试？”戴玉生问。
“当然可以。”斜眼摊主取下戴玉生刚才抚摸的那件藏蓝色的羽绒服递给他。
“老六，你穿上试一试。”戴玉生递给了范凤山，就接着与摊主砍价。
“一百八十元太贵了，一百五我们买两件，你卖不卖？”戴玉生从来没有上街买过衣服，初次买衣服，还知道砸价，说明他还不算是一个冤大头。
“一百五，低了点，反正我还没有开张哪，要两件是吧？就卖给你两件吧。”斜眼摊主暗喜。
“有点大，我们还是再到别的铺子看一看吧。”范凤山穿上戴玉生递过来的羽绒服，觉得大小尚且合适，正想与摊主就价格问题商讨商讨，没想到斜眼摊主要了一百八十元，戴玉生递价就递了一个一百五十元。范凤山听人家说，服装买卖，价格拦腰砍。他要一百八十元，你给他九十元就已经很高了，戴玉生居然递了一百五十元，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抓了冤大头了吗？不行，不能在这里买了，找个借口走吧。范凤山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斜眼摊主，拉着戴玉生就走。
“你给我站住！”斜眼摊主刚刚高兴了一小会儿：今天遇到了一个憨主，一递价就递了一个一百五，这下可以挣个大的，两件足足能挣到二百元。可是还没等他的高兴劲由脑子进入心房，这个试衣服的矮个子居然提出不要了。哼！一看就是两个外地人，也试了，也讲价了，就算成交了，半路拉撸，我陪着你瞎逗呢！岂有此理，今天这件衣服，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说着，一把抓住范凤山，一使劲，将范凤山拎了回来。“都讲价了，你也试过了，就算成交了，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掏钱！不掏钱我就不让你们走！”斜眼摊主来横的了。
范凤山看了一眼戴玉生，戴玉生也感到被人家宰了。连忙陪着笑脸跟斜眼摊主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有带那么多的钱，暂时……”
“买不起你讲价，逗我们玩呢？啥也别说！掏钱走人，否则，就别想走！你不买也可以，掏五十块钱的撒谎费，也就是逗人费，耽误工夫费！快掏！一会儿我就涨价了！真是的，两个龟孙子，到这里来逗人玩来了！”斜眼摊主的声音很高，他这么一吵吵，他的身旁就集聚了几个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小商贩，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他们都是来帮斜眼摊主忙的，给斜眼摊主聚士气的。
“谁讲的价？”一个眯着小眼的小商贩凑到戴玉生和范凤山的跟前问。
范凤山和戴玉生见斜眼摊主人多势众，知道越说话越得不偿失，就干脆沉默。
“不买你讲什么价呢？耍我们呢！干脆掏钱！”眯眼小商贩狠狠地说，还拍了范凤山一巴掌。眯眼小商贩见范凤山和戴玉生两个人沉默，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跟沉默的人也没有什么可较劲的，就走开了。
不管斜眼摊主怎么叫嚣，范凤山和戴玉生就是不言语，也不走，也不掏钱，站在那里沉默着。
范凤山心里想：“以后再出来，一定要跟着海子班长出来，海子班长有武功，能怕他们几个黑心商贩吗？唉！今天的事呀，也确实有点理亏，不想买就不要讲价嘛！商家都有这样的讲究，讲好的货不要，会压他们运气的，所以，一般商家都会来气。可是，你来气归来气，你也不能太宰人了。两件衣服，宰我们二百多，你心里踏实吗？虽然是我们自愿给的价，但是你们的要价也忒高了吧？这些话谁都明白，但是没有必要说，越说越生气，就要打大架了。我们是大学生，不能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和他们对峙一会儿，看他们想怎么样！”
范凤山和戴玉生表示沉默，那些来帮腔作势的小商贩见闹不起来，也都喳喳喳地议论一会儿，都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招呼客人去了。
斜眼摊主依然骂骂咧咧地不放范凤山和戴玉生走，范凤山和戴玉生也不说话，也不求请，只是站在那里沉默。
范凤山抬眼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发现在这条街的不远处有个银行。范凤山想：“对，往银行里跑，银行里肯定有电话，用银行的电话给工商局的打电话，管管这些强买强卖的摊主！”范凤山给戴玉生使了一个眼色，向他示意一下。范凤山见斜眼摊主正在弯腰整理摊位下的服装，向戴玉生一挥手：“跑！”飞快地向银行跑去。
斜眼摊主没想到范凤山和戴玉生会来这么一手，仓促追击。范凤山边跑边喊：“我们到工商局告你们去！”
斜眼摊主追到半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停下脚步骂了一通，回自己的摊位去了。范凤山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对戴玉生说：“快跑！”两个人顺着大街，没有进银行，一直向来路跑去。两个人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站住脚喘喘气。
两个人喘着粗气，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羽绒服也没有买成，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范凤山和戴玉生没有心思再逛街了，只好打道回府了。
厦华大学的校园里，有一些风景秀丽的林荫小路。此时的乔宏波正牵着钟小兰的手在林荫下散步。
“江南就是好，几乎没有冬季，这要是在我们的家乡，早已‘千里冰封，**雪飘’了！”乔宏波的家乡在黄河以北，他指着绿油油地树木说。
“北方有北方的粗犷，南方有南方的灵秀，应该是各有千秋。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看看你们北方的‘千里冰封’？”钟小兰含笑地说。
“这个不难，完全取决于你。寒假你有什么计划？莫若跟我去，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乔宏波将钟小兰楼进怀里说。
“我确实想要跟你回去，但是我答应我父母回家过年，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有机会吧，有机会我一定去黄河看看，看看‘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回头’的壮丽景观。”钟小兰将头贴在乔宏波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梳着一个马尾辫，额前的刘海剪得溜齐，顽皮中透着秀气，她悠闲自得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看样子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读书和观景。乔宏波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正是郑小玉相中的女生、乔宏波的老乡——梁金芬。
梁金芬也看到乔宏波和钟小兰了，脸色不由得一红，本能地站住了，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和乔宏波在一起的钟小兰看得真切，心里不平静起来。梁金芬刚想迈步到林子中去，躲开乔宏波和钟小兰，乔宏波叫住了她：“金芬，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然后转过脸对钟小兰悄声说，“我的老乡，叫梁金芬。就是我们宿舍的老四，老四你知道不？郑小玉，相中她了，让我帮忙介绍。”
“那你快去吧！”钟小兰推了乔宏波一下。
“我们一起过去，也让她认识一下她嫂子。”乔宏波推着钟小兰紧走了几步，来到了梁金芬面前。“老乡，你好，一个人散步呢？我正有事找你。你看，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