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6章 周汉名震中外

1891年夏，长江中下游教案如火如荼，各国公使臣频频照会总衙，指斥：反教宣传品的出现与危害，要求：查禁惩处。

6月13日，总衙发布上谕：“倘有匿名揭帖造言惑众，即行严密查拿，从重治罪。”

8月23日，英法美德等9国公使联合照会总衙，对该上谕的执行情况发泄不满：

“种种匪犯，迄今概未拿获一人，惩办一人”；

“谣言散布，即久且速，几遍中土”。

9月，英国教士杨格非，在湖北黄陂获得2册《鬼叫该死》，由此知道周汉大名，后又获周汉写给湖北巡抚谭继淘的信件副本，内容——

请求释放：亲戚汤弼臣，在武汉散发反教文件，被捕下狱。

信中，周汉承认““辟邪各种，乃汉与宝善堂同事文武官绅所刊布者也”，汤不过受托赴鄂、代为分发，“如果邪不应辟，则汉乃造言生事之罪魁，理应将汉奏参革职拿问，与汤舍亲何干?”

恳请谭巡抚：将汤臣弼及受冤累数人释放，所掠财物给还；据实会衔将汉奏劾。

杨格菲功夫深，将报告及3件证据发给汉口领事嘉托玛，建议——1关闭：长沙宝善堂；2罢黜：周汉及其他宝善堂官绅。

嘉托玛英语十分了得，将这些报告及反教宣传品原件，通通译成英文，寄回英国外交部，所以最完善的周汉原本现存大英博物馆，真要领略风采还得去伦敦才是。

但这嘉托玛心术不正，也不报备就于11月中擅自邀请汉口各国领事开会，商讨特么的对策。

结果，现场拟就、通过了《致湖广总督张之洞的抗议书》，点名湖南不执行上谕，致使：千百万反教宣传品在长沙公开刊印发售。

要求：张之洞，“采取他们认为适当的手段去制止这些敌视的运动。”

还说，“此项犯罪者，不论各种地位，都绝对需要加以惩罚，以为社会警惕。”

于是，与周汉来往密切的长沙书商：邓懋华、曾郁文、陈聚德等人于月底被捕。

但旋因周汉多方活动、以罪证不足释放；

反教宣传品的所有书版，也转移到：长沙城内东茂巷周汉寓所。

周汉本人鸟事没有，继续传播各种反教揭帖文书。

德公使巴兰德，正四处找茬，干脆在12月11日将所获9件反教原品函送总衙，自己领教汉文风采，只附了个说明——

此些书本，大半在长沙府造刊，有周汉者开设宝善堂，邓华书铺为之散布；

要求：设法查禁。

第二天1212，总衙致电张之洞，令：查处周汉，严禁揭帖。

12月28日，巴兰德再接再厉，将28件反教书籍揭帖又送总衙。

再说，英国外相索尔兹伯里，接公使华尔身转来的周汉致湖北巡抚信后，电令：向总衙施压，惩办周汉。

并转告总衙：假如中国不能照办，那么由此而引起的任何暴力行动的责任，则由中国承担。

1892年1月7日，由于英法德美的不断施压，总衙分别行文有关各省，令：查禁销毁反教宣传品，追究捏造之人，从严惩处，以弭隐患。

并，一再函电张之洞，催令：处理周汉。

张之洞以周汉在百姓中威信素高，所为极得人心，对参办周汉颇有顾虑。

1892年1月19日，张督复电总衙：“查，该道：

“性情迂谬，而在湘省颇有名，长沙三书院亦多推重，故代为传播之人甚多。

“该道刊此等书，自认不讳，并自言不怕死。大约其人颇有血性而不达事理，以为此举乃不朽事业，以故劝禁俱穷，湘省官吏更无可如何。

“该道自以‘崇正黜邪’为名，以杀身报国为词，若加参办，既于政体有妨，且湘省无知之人，必为激愤。

“闻曾扬言：若办周某，立将长沙省中教民七十余家先行杀害。

“若付之不问，彼自鸣得意，益肆鼓煽，揭帖愈出愈多，后患难弭。”

张之洞手下，中西高手如云，故谨建言：将周汉奏调，赴甘差委，然后发往**军营，使其：无教堂可闹。

1892年1月26日，华尔身、巴兰德等又拉帮结伙赴总衙闹腾，对周汉一案迟迟得不到查处表示不满。

总署再致电张之洞：调周汉赴甘之议不妥，恐洋人疑为任用，更生枝节。

希望：另有妥善之策。

2月7日，张之洞复电总衙，再次强调恐激成事端，“重办则湘省舆情大扰，轻办则洋人必开衅端，将致湖南通商之说，从此而起，后患不堪设想，均归不可收拾。”

3月初，驻英公使薛福成，密报总衙：“周汉书图歌说，英政府皆见，意谓沿江教案，不仅会匪所为，实有显官巨绅指使，故武穴案亦悬而未了，颇思藉端要挟，指为不能保护证据，别起波澜。”

7日，总衙又致电张之洞：“此案固难久悬，尤恐东南数省偶出事故，彼族援为口实，则周汉之罪尤重，而波澜之起无穷。刻下立待办理，不能宕延。”

张之洞接电后，委派湖北督粮道恽祖翼，赶赴湖南查办此案。

启程前，张督报告总衙：“周汉性嗜扶箕，酷信鬼神，平日好托箕仙言语，其为心疾显然。”

张暗示恽特派，周汉“如迷罔难于取供，即确取家属族邻供结核办” 。

恽祖翼抵长沙后，立即会同湖南按察使吕世田办理此案。

恽特派再次提讯：刻字商邓懋华、曾郁文、陈聚德；

同时，委派湖南侯补通判蒋联庚，驰赴宁乡查传：周汉本人。

邓懋华供词：“并未与周汉合伙刊刻书籍，惟与熟识往来”，说周汉“时言语荒诞，状似疯迷”。

陈聚德则仅承认：曾代周汉刊刻诸如《育婴良法》《拯溺宝筏》《格言联璧》《传家宝训》之类善书；

对于《棘手文章》等书图，均矢口否认。

曾郁文，已病故一年，店门封闭，无从对质。

专员蒋联庚，赶到宁乡的时候，周汉早已躲藏起来，只好将：胞侄周德之、族人周昆至、团总唐篷南、邻右黄树秋等人，押解赴省，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