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回到大宋
阿伦拓一行人出了村，阿伦拓上马要走，见那乌明珠犹自打量自己，便说：“辽兵很快就会攻打过来，姑娘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
乌明珠说：“多谢！郎君神采英武，想必是位将军，不知是何方英雄？你我可否结盟？”
阿伦拓微微皱眉：“乌姑娘是……”
乌明珠道：“我是安定国乌氏后人，难忘契丹灭国之恨，因此四处寻找抗辽义士，如今也多少有一点力量，不知将军可愿与我结盟？”
阿伦拓听了大喜，立刻报明身份，二人一拍即合，商量即刻赶回青狼军驻地，相机行事。
青狼军隐蔽在树林里休整，小五儿席地而坐，琢磨着如何将北永清划拉到大宋疆域内。自周世宗打下益津关后，宋辽境内各设立了个永清县，她如今所在的位置一直南行几十里地，过了拒马河便是大宋的疆土——南永清。北永清的百姓起义，实在是个难得的契机。
忽然一阵马蹄声，阿伦拓等人一阵风地回来了。众人见队伍里多了几个姑娘，顿时将目光都凝聚到她们身上。
阿伦拓将众人聚到一起，说找到了更好的盟友，述说乌明珠的来头，青狼军里有一部分渤海人，定安国是渤海国的后身，先后被契丹灭了两次，他们听说联络了自己族人，顿时欢呼。
无尘趁机走到小五儿和黄二郎身边，简单说了发生的事和阿伦拓的打算，想相机潜回宋境。
黄二郎说道：“最好找个借口离开，不要断了联系，看他们后来如何，也好共同对辽。”
小五儿点头称是，无尘很不满地瞥了他们两眼。
趁着阿伦拓高兴，无尘上前禀道：“既如今有了定安国的背景，何不以定安国遗民的身份寻求大宋的支持？”
阿伦拓尚未说话，乌明珠说：“我尚未去过大宋，又无信物，无法进入大宋，恐难取信大宋朝廷。”
“属下愿去说服大宋朝廷。”无尘立刻施礼道。
阿伦拓有些不满，说：“大宋是我们的宿敌，宋人狡猾多端，恐怕不会有诚意。”
乌明珠听了，想起阿伦拓的身世，猜到了他的忌讳，当即劝道：“将军，大宋与契丹正是敌手，正当与我们携手一致，军国大事，想必大宋也会以大局为重，懂得轻重取舍，不会计较过往些许小节。”
阿伦拓想到以后反正是乌明珠和大宋打交道，大宋新出的武器十分历害，倘若能争取到几件，也是一大助力，便点头同意了，问无尘道：“你去宋境可有什么要求？”
无尘大喜，说：“我独自一人难以行事，我在军中还有两个兄弟，带他们一起去做个帮手。”
阿伦拓抬抬眉毛，问道：“两个兄弟？是何人？”
黄二郎和小五儿走到前面行礼。
阿伦拓看了看，点点头：“李大成，你既点名让他们同去，想必身手也是不错。不过，本将身边也需要几个强手。不如将他俩留在我身边当亲兵，你从我亲兵中选两个人做助手。”
小五儿三人都吃了一惊，心中暗骂好阴险的家伙，看来是拿他俩当人质了。
无尘应道：“诺！”从阿伦拓身边选了两个人，上马出发了。
众亲兵替阿伦拓和乌明珠做饭，小五儿和黄二郎想去打水，借机看看外面的情形，哪知二人被指派在附近捡柴，身边还有两名亲兵做伴。
小五儿正弯腰捡柴，忽听身后一声闷哼，回头看时，无尘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正将怀里两名亲兵轻轻放到地上。
二人跟着无尘出了树林，林边系着三匹马，马上绑着草人，正在纳闷，耳听得林中鼓噪声传来。无尘将三匹马牵上大道，一拍马屁股，马儿沿着大道飞奔而去。
无尘领着二人跳到路边沟里，沟中杂乱地扔着些干枯的庄稼秸杆和杂物，沟边上还有些耐旱的灌木野草，三人钻到杂物下面，掩住身形。
三人伏在沟中，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数骑已飞奔出去追赶了。
青狼军纷纷猜测议论李大成，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人马后炮道：“我说他怎么声音都变了，模样也有些变……”
只听阿伦拓吩咐道：“别吵吵了，早先你们什么都不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快去看看哨兵还有气没有，乌姑娘，让你见笑了。”
一会儿有人跑来禀道：“禀将军，暗哨明哨都还活着，是晕过去了。”
只听阿伦拓叹了口气说：“李大成没打算杀人，但他也不会回来了，我留下他那两个兄弟是想把他留住，没想到反而把他赶走了。咱们也走吧，这里不安全了。去几个人把弟兄们追回来，到那边义庄集合。”
外面一阵杂沓的响动，慢慢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从沟里爬了出来，脸上身上都是尘土，黄二郎也叹息道：“聪明人，可惜不能为我大宋所用。”
三人沿着田间小路向南走去。
在一个村庄边上，小五儿看看身上的辽兵皮甲，建议去弄几件衣服换了，否则等费了半天劲跑回了大宋，在家门口被自己人乱箭射死了。
无尘看看天色，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一天水米未进，不吃东西也得找点水喝。
推开村边人家的柴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黄二郎说：“小哥儿，我们是汉儿，借口水喝。”
那少年扭头向屋里说道：“娘，是喝水的。”
闻声跑出个六七岁的男孩来，好奇地看着他们，随后一个妇人站到门口，笑道：“喝吧，谁走路也不背着井。”
见这妇人通情达理，黄二郎说：“大嫂可有旧衣服，我们买几件，天气太热，皮甲穿着受罪。”
那妇人扫了他们身上一眼，见皮甲虽然脏了，却磨损的不历害，眼睛里立即闪出亮光来。
黄二郎看到眼里便说：“用身上皮甲换你的衣服也行。”
“行啊，这还不好说么!”妇人说完爽快地回屋里翻腾去了，很快送出来几件。
三人各找地方换了衣服，只留下武器背在身上。那母子三人连拖带抱地把皮甲弄进了屋。
见院中无人，小五儿忍不住说道：“好容易脱了这层皮，都快长到身上了。”
无尘笑道：“那也比你穿着玫红衫子宝蓝裙顺眼，小五儿你就别矫情了！”
小五儿忽然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时，却见那妇人正从屋里走出来。
那妇人笑道：“这皮甲拆了拼成两件比甲，秋冬穿了可比自己家的破袄挡风耐磨多了，孩子们能着实穿上两年！多亏了军爷，着实过意不去！大山子给弄盆水，让军爷洗洗脸凉快凉快！”
三个人都还带着妆，黄二郎忙说：“不用了，这等旱年，路上都是黄土沫子，一走身上又是一层，再歇上片刻就走。”
那妇人又说：“既是如此，灶上还有饼子，军爷们坐屋里歇歇，垫补两口！”
兰小五儿只怕自己疑心错了，要看这妇人如何行动，便进了灶屋，无尘二人也跟了进来，在桌边坐下。
那妇人拿了两个野菜团子放到桌上：“我去拔根葱来！”边说边出了门，“咣当”一下，房门被关住，外面丁零当啷落了锁。
只听得那妇人叫道：“大山子，快去报告官府，抓住兰小五儿了！”
大山子说：“摩尼教王首领抓了兰小五儿也给钱！”
“官府给的多，还不快去！”那妇人嚷嚷道，随后只听一阵脚步声跑向外面。
那妇人在外面笑道：“想不到老天送上门来好一注财白，兰小五儿你不要怪我，你是我大辽首号仇敌……”
小五儿冷冷一笑，从破窗户边看见大山子已跑到大门口，摘下弓箭来，一箭射出，大山子应声倒地。
黄二郎也站起身来，一脚将门踹得脱了轴歪在一边，小五儿冲出门去，那妇人见儿子倒地大吃一惊，又见小五儿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出，骇得脸色苍白，声嘶力竭地叫道：“杀人啦，来人啊，杀……”
小五儿手起刀落，将她砍翻在地。
那幼童听见声音不对，从屋里跑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娘在血泊里抽搐。
黄二郎道：“斩草除根！”
小五儿举起手来，正要阻拦，忽见那幼童正用仇恨的眼神瞪着自己，心中一凛，用力向前一摆手，黄二郎一个箭步过去，将那幼童杀了。
黄二郎返身去掩大门，小五儿冲进了堂屋里，正在查看，忽听见街上有人说话，问是哪里有人打架喊叫，小五儿忙轻手轻脚向门口走去。
忽听室内嘤然一声，急忙过去看时，只见炕上躺着个女婴，那女婴见有人来，翻身坐了起来，笑着伸手要抱抱，看见小五儿手中亮闪闪的刀，便向刀锋伸出手去，小五儿后退了一步，那女婴拿不到刀，扁嘴欲哭。
小五儿听得街里还有说话声，不由得挥起刀来，忽然手腕一荡，无尘后发先至，将她推开，伸指点了女婴的昏睡穴，女婴闭眼软倒在炕上。
无尘扭头冷冷看着小五儿，黄二郎奔进门来低声道：“街里没人了，快走！”
三人出了院门，将门锁上，一路向南疾奔。
无尘一路上没有说话，过了拒马河，见有一队宋兵向这边走来，对小五儿二人道：“我回西沟了。”
目送着无尘的背影，黄二郎纳闷道：“小庄主，无尘公子好像生气了？”
“因为我一时的妇人之仁，害了一庄子的军民，以后绝不会再为同样的原因，伤害了身边的人。”小五儿说完，回头向黄二郎笑道：“我又不会点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