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一封要命的信
修丹丹在医院里度日如年,天天盼着出院,一有机会,就跑到住院处的医务室找主治医师磨。修丹丹的主治医师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姓葛。这会儿,修丹丹又跑来了。
“葛大夫,你看,我都完全康复了,你就让我出院吧!葛大夫,求你了。”修丹丹一进屋,见葛大夫正在写报告,就抱着葛大夫的肩膀说。
“丫头,不是我不让你出院,你的伤口愈合的还不太彻底,与其将来复发进院治疗,不如现在就将它完全治好,哪一点重要,你这个大学生难道不比我清楚吗?好了,听话,再住个一天两天的,把开得药用尽,我就批准你出院了,回去吧,听话。”葛大夫站起来,轻轻地推着修丹丹的肩膀,把修丹丹送回了病房。
修丹丹长得漂亮,谁见着都喜欢,特别是这个葛大夫,简直要把修丹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对修丹丹的出院请求,从来都是和风化雨般地劝说,对修丹丹的伤,更是认真的诊治,如果有工夫,还喜欢在修丹丹的病房里多坐一会,与修丹丹说会儿话,用她自己的话说,“感到自己年轻了很多”。
修丹丹想着海子。自从海子将她送到了医院,海子就没有再来过,只是让盖春红和苗玉芳轮流捎话,嘱咐修丹丹好好养伤。
现在的修丹丹,对于海子,已经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简单的想念了,而是有一种要和海子长相厮守的激情。海子为她吸吮蛇毒,海子抱着她狂奔,海子为她的伤势着急的样子,都让她化作绵绵的爱恋,铁定了心了。她自己跟自己说:“海子,我爱定你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得到你。”
孙丽惠这几天,心情很愉快,她和海子几乎天天通电话,每次通电话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她分明感受到,海子对她始终如一的爱恋。
今天,孙丽惠坐在账台里结账,大厅里只有几个散客在吃饭,张桂花已经开始搞卫生了。这时,门外传来了摩托车停下的声音,随即,经常来送信的邮递员推门进来,张桂花见了,急忙迎上前去:“有我们的信吗?”
“有一封,孙丽惠收,给你。”邮递员将信递到张桂花手里,然后拿出一个登记表,“请在这上面签字。”
“嗯,这封信倒是很重的,签字就签字吧。”张桂花拿过邮递员递过来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重不重的,这是一封挂号信。”邮递员说完,转身走了。
“挂号信,嗯,看来很重要呗!哪里寄来的,哦,厦华市。嗯,一定是海子寄来的。”张桂花自言自语地来到了账台前,将信交给了孙丽惠,“海子哥来的。”说完,也不走,她想看看,这封信分量这么重,里面究竟是装的什么好东西。
“这封信不是寄给我的吧,怎么信封上的笔迹不是海子的呢,而且,寄信人地址也不对,海子给我写信,地址都写‘厦华大学汉语言一班’,这封信落款只写了一个厦华市,肯定不是海子寄给我的。”孙丽惠拿过信,并不急于打开,而是仔细研究起信封上的字迹和地址来。
“一定是寄给你的,丽惠姐。你看,这不是写着嘛,孙丽惠收。”张桂花指着收信人姓名说,“还是一张挂号信呢,是我替你签了字。”
“嗯,海子向来不给我寄挂号信,这封信一定不是海子寄来的。算了,不管谁寄来的,都是给我的,打开看看吧。”孙丽惠拆开了信。
孙丽惠从信封里抽出十张相片来,难怪很重,原来里面是相片。孙丽惠拿起相片来,眉头皱了起来,脸色立即变得惨白,心速加快,胸腔里的气只往下去不往上来,孙丽惠感到特别地憋闷的慌,不免咳嗽起来。孙丽惠一张一张地快速翻阅,越看越痛苦,“啪”将信拍在桌子上,浑身发抖,站了起来。站着,站着,双腿一发软,跌坐在椅子上。
“海子哥,你为什么将这些相片寄给我,为什么?为什么?”孙丽惠满面忧伤,趴在账台上哭了起来。
张桂花见孙丽惠的脸色大变,急忙捡起一张相片看,只见相片上,海子搂着一个女孩,好像是在亲嘴,又好像在拥抱,总之,海子是在和一个女孩亲密地在一起。张桂花明白孙丽惠为什么哭泣了,赶紧去后厨招呼潘小花。
“婶子,快上前面看看吧,丽惠姐被气哭了,海子变心了。”张桂花慌慌张张跑了,对正在干活的潘小花说。
“什么?怎么回事?”潘小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连手也没顾得擦,就往账台而来。
其他忙着干活的女孩将张桂花围上了:“怎么回事?海子哥怎么变心了?”
“丽惠姐接到一封信,邮了的全是照片,而照片上,都是海子哥和一个女孩拥抱在一起,你们说,海子哥要是不变心,他怎么和那个女的拥抱在一起?”张桂花说。
“丽惠姐一定伤心透了,我们看看去。”说着,六个女孩一起来到了前厅。
前厅里,孙丽惠伤心欲绝地哭泣着,哭得大家也跟着落泪。潘小花手足无措,手捧着那些相片,也是气得脸色刷白,泪水也在眼睛里充盈着,时刻都要掉出来。
六个女孩也好奇地拿起相片来看,果然如张桂花所说,海子正在和一名女孩拥抱着,有的相片看上去,好像刚和女孩亲吻完毕。
“海子哥真的变心了,她辜负了丽惠姐的一颗爱他的心,他就是人见人恨的陈世美。没有良心的人,忘恩负义的人,猪狗都不如。”张桂花恨恨地说。
“太恨人了!丽惠姐那么对他好,那么执着地爱着他,他居然背叛了丽惠姐,他我见到他,我一定吐他一身吐沫,这种人,不配为他伤心!”丁桂香捶了一下桌子说。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对于这号男人,就要像对待臭狗屎一样,不理他。”车美玉用手巾抽打着桌面,也是替孙丽惠抱不平。
“海子哥不像是那种人,如果连海子哥都喜新厌旧啦,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好男人了。”蔡玉娥若有所思地说。
“哼!照片都寄来了,还有差,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裸地第三者插足吗?”李月梅将相片摔在桌子上说。
“好了,好了,究竟海子哥为什么要寄这些相片给丽惠姐,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吗?”楼小英说。
楼小英这句话提醒了潘小花,潘小花拍着孙丽惠的头说:“丫头,你不是天天跟海子通话吗?他有没有说往回寄相片的事,为什么今天将这些个下三烂的相片寄回来了?你守着电话干什么呢?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好了,听话,打个电话问问他。这小子,如果事情属实,我绝不会饶了他!”潘小花将哭得抽抽搭搭的孙丽惠从桌子上拉起来,“好丫头,不哭,哭什么呀?他谭海子有了外心,说明他不可靠,不可靠的男人,你还跟他干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去了,非得他谭海子一棵树上吊死呀!起来,不哭!”
“妈妈,这次我的海子哥真的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孙丽惠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不要就不要,就我丫头这条件,不出三天,就能找到一个比谭海子强八倍的好对象。”潘小花搂着孙丽惠说。
“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孙丽惠真是伤心欲绝,居然想到了死。
“胡说,活得好好的,死什么死!他他没良心的谭海子才要死了呢!丽惠,我不许你这么说。”潘小花想起孙丽惠六年前的时候,海子和麻双燕订了婚,孙丽惠就曾经说过,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这孩子,太重感情,她是只为海子一个人活的呀。
“妈妈,海子哥,海子哥他是不是逗我玩的,一定是逗我玩的,你信不信?”孙丽惠的双眼被泪雾弥漫,自言自语地叨咕着。
孙丽惠的表现,把潘小花可吓坏了。潘小花想:“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跟海子通话,确定相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丽惠这丫头最听海子的话,也只有海子能够解除她的心结。”潘小花想到这里,拿起了电话。
“妈妈,你要干什么?”孙丽惠看见母亲潘小花拿起了电话,知道母亲是要给海子打电话,孙丽惠目前这种情绪,始终稳定不起来,拿起电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她不赞成现在就给海子打电话。况且,根据孙丽惠对海子作息时间的了解,海子此时正在上课,也接不到电话,所以,打电话,也找不到海子。“妈妈,现在不要打,海子哥此时正在上课。”孙丽惠一边说话,一边抽搭着。
“嗯,那,妈妈暂时不打了。丫头,你别吓妈了,凡事都要往宽处想。好了,刚才是谁说打个电话问问来着?哦,是小英吧?这样,小英,你搀着你丽惠姐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你劝劝她。”潘小花对楼小英招了招手。
“丽惠姐,你太累了,我陪你休息休息。走!”楼小英搀着孙丽惠,孙丽惠还是抽抽搭搭地哭着,可能是越想越痛苦,眼泪始终止不住。
孙丽惠总算同意让楼小英搀着她了,张桂花也过来帮忙,两个人将孙丽惠搀扶到休息室,将孙丽惠平放在床上,孙丽惠卷曲着身子,头向里,抽抽搭搭地哭着。
张桂花拍了楼小英一下肩膀:“婶子让你劝劝丽惠姐,就看你的了!我去忙了。”张桂花对楼小英说。
楼小英对张桂花点了点头,张桂花转身走了。楼小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用手轻轻地为孙丽惠梳理散乱的头发,心里在想着,怎样让孙丽惠从悲痛中走出来。楼小英突然停下手,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走到前厅的账台上,将那封信和那些照片收拢在一起,潘小花见楼小英来拿信和相片,就问:“是丽惠想看吗?”
“不是,是我想看看,刚才没有看仔细,我想仔细看看。”楼小英说。
“你好好看看吧。唉!刚才呀,你丽惠姐一哭呀,我都没有了脉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唉!你丽惠姐呀,太重感情了,海子就是她的命呀。要不是你刚才提醒我给海子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呢!打电话就对了,海子和丽惠的心是相同的,海子会感觉出来,他会给丽惠一个解释的。小英呀,你好好劝劝丽惠,等海子放了学,你就督促丽惠打电话。”潘小花嘱咐道。
“婶子,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劝丽惠姐。”楼小英拿着信封和相片,回到了休息室。
楼小英坐在椅子上,仔细分析着信和相片:“海子哥的性格我清楚,他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如果海子哥真的做出对不起丽惠姐的事情了,海子哥就不会天天地给丽惠姐打电话了,至少,他是心虚的,心虚的人怎么敢面对重感情的丽惠姐呢?再说了,即使海子哥装的再像,丽惠姐也能感觉出来,丽惠姐这几天很高兴,天天和海子哥通电话,她那么敏感的人都没有感觉出来,这里面一定有诈!那么,诈在哪呢?”楼小英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些照片。
可是,楼小英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苗头来。楼小英继续分析:“虽然这些相片看不出什么苗头来,都是海子哥和一个女人搂在一起的照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封信正像丽惠姐开始接到时的感觉一样,这封信绝对不是海子寄回来的。那么既然不是海子寄回来的,又是谁能将这些相片寄回来呢?她为什么要寄给丽惠姐呢?只有一种可能,破坏海子和丽惠姐的关系!对,是破坏,如果丽惠姐和海子哥真的僵起来,就正好中了寄信人的诡计了。”楼小英被自己的分析下了一跳,突然喊了一声:“丽惠姐,你上当了!”
孙丽惠晕晕乎乎的,处在无限的悲痛之中,恨爱交织,让她泪水涟涟,突然,她听到楼小英喊了一句:“丽惠姐,你上当了!”不由得睁开了双眼,腾地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上谁的当了?”孙丽惠抓住楼小英的胳膊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