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称呼之谜
就在江舸起身伸懒腰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的海一川往冯尧那边凑了凑，有些没话找话地说：“老冯，雷翔的伤养得怎么样了？我这一回来尽顾着自己忙，还没抽出空去看看他。”
冯尧眼盯着鱼漂应付般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刚伤那会儿我去瞧过一回，脾脏伤着了得摘了，小腿骨也碎了，估计得落下残疾。”
“伤得还挺重的啊，哪天你领我瞧瞧他去。”话不投机半句多，海一川也起了身。
“好嘞。嘿，咬钩了喂。”冯尧吆喝一声也抬起了屁股，蛮有兴致地溜起鱼来。
“海哥，他们这是在干嘛呀？”江舸伸手指了指距自己居住的别墅不远处另一幢别墅门前几个正进进出出在忙碌着的男女。
“你没见今天来了一大帮子人啊，跟你们做邻居来了。”海一川调侃道。
“这是要实行军事管制呀。”江舸亦幽了一默。
“这跟你没关系，主要是你们的马哥现在是个人物了，得重点保护起来。再者，也不知那位迪娜小姐何时有消息，吴董过来也得有个地方住吧。”
“就这些许小事还得他老人家亲力亲为呀？”
“这事可不小，甚或关系到‘瑞昂’的生死存亡。”
“这话说得有些邪乎了吧。”
“一点也不。此前你们‘扬帆’一直是‘瑞昂’的首要固定客户，‘瑞昂’十之七八的货走的是你们的渠道，而你们依托的是谁呢？所以，连上这条线对‘瑞昂’的干系之重大，就无需我多嘴了吧。这种定盘子的大事，谁也替代不了，必须得吴董亲自盯着。”
“这事只怕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哦。”
“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我过去瞧瞧，别那个什么假洋鬼子也睡着了就误了大事了。”海一川边说着边朝别墅那边走去。
回到冯尧身边坐下的江舸拐了他一下：“冯哥，你刚才说海哥是颗啥大树，我怎么没听明白？”
从鼻孔里哼了声的冯尧说：“你就装吧，瞧他对你那股热乎劲就差没拜把子了。”
“他是我的直接上司，我是他的下属，多接触了些，仅此而已，你想哪去了。”
“他可不是简单接触你哦，是想拉拢你。雷翔是吴董的嫡系，一直排挤他，他呢在‘瑞昂’势单力薄，应该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想拉你入伙抗衡雷翔乃至吴董。”
“有这回事？那你呢？他没长眼睛啊。”
“我？可能入不了他的法眼吧，我呢也不想搅和到他们当中去，哪天脑袋没了还不知怎么回事，不如保持中立夹缝中求生存。”
“典型的中庸之道，小弟我受教了。”
“不，你跟我不同，是个既有能力亦有野心的家伙。”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在‘扬帆’我就是个循规蹈矩本分做事的人，何况来了你们这儿，必得处处小心方能安身立命，不敢做那无谓的妄想。”
“你若真这么想我倒是要为你庆幸，就怕你口是心非。”
江舸心里不由得一惊，嘴上问：“冯哥，何出此言？”
冯尧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大凡身具才干的人就不是安守本分的主。这辈子我见的人多了，你大概就属于这类人吧，别往心里去，就当我一算命先生信口胡诌。”
江舸便作出一副怕怕的表情说：“那……即使海哥是棵大树，我也不傍了。”
冯尧把钓起的一条鱼甩到身后的草地里：“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某个人把控得了的，小小的‘瑞昂’也是江湖。”
听他这么一说，江舸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他看出了啥蹊跷呢，其实就是围绕着窝里斗那些破事，他一个不受上司重用被同僚鄙弃的旁观者心有不甘吐槽罢了。殊不知，就因为他的这个误判，日后会给自己带来一场几乎没顶之灾。
江舸起身捡起草地上的鲫鱼放回塑料桶里，里面差不多有二三十条了，遂对冯尧说送去厨房里让厨子炖上一大锅给大家补补，冯尧便收了竿和他一道离开了湖边。
送过鱼的江舸回到别墅，一进门便感到了一丝诧异，安静得像没人一般，客厅里就那个叫柯瑞斯的翻译一人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他自言自语一声“人呢，”柯瑞斯以为问他呢，头也不抬地耸了耸肩头，江舸便走进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吓得倒退了一步，床上竟躺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居然是吴关，嘴角流着口水睡得那个香啊。他退了出来上了楼，推开马哥的房门，四仰八叉躺在那鼾声震天价响，昨晚真是辛苦了。
他转身正准备推开阿健的房门时，听见里面阿壮在压着嗓门让兴仔快点出牌，躲这儿快活呢。江舸顿时觉得自己没处可去了，想着还缺了一个玉儿，应该在露台上吧，遂走进会客室，往露台那边瞧去，果然在这，正倚着栏杆往相邻的那幢别墅看去。
“我就猜到你在这儿。”江舸走了过去。
“他们这是干嘛呢，贴身看管我们哪，这吴董还亲自来了。”玉儿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问。
知他误会了，江舸便将吴关急着让马哥联络海外的事跟他说了，玉儿遂来了句：“这下就让马哥难受了，这可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了。”
江舸说了句“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玉儿，你刚才称呼吴关为吴董，不觉得有些别扭吗？”
“没觉着呀，他们不都是这么叫的？”玉儿说。
“现在一般都称呼什么总啊总的，或者叫董事长才对呀。”
“你在怀疑什么？”
“也没个具体的，总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上网查过了，法人确实是他。但‘瑞昂’的创办人却是一个叫宁格非的，也就是前董事长，年龄差不多有七十了，估计是隐退了吧，就交到了吴关的手上。”
“会不会是他仅挂了个名，实际掌控人仍然是那位前董事长或者其他什么人，所以才被人称作吴董？”
“你想多了吧？”
“也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