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出师不利
海一川扭过头看向他：“你质疑我？”
江舸耸了下肩膀：“不应该吗？”
海一川笑了，说：“这只能说明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到位。真的，事前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可您怎么一眼就瞧出那是冰毒的？”
“瞧你这问题问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江舸呵呵一笑，自认智商掉了线：“既然明知会因此掉脑袋，但您仍然选择了妥协，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
海一川苦苦一笑：“你以为我有得选吗？且吴董开出的条件神仙也无法拒绝，除保底年薪一百万，但凡经我手走的每单货，可提一个点。后来量逐渐上去了后，我主动要求缩减了半个点，省得遭人嫉恨。”
“天哪，可怜我那点银子跟您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让人没法活了。”江舸打了个大大的惊乍的同时也打了个呵欠。
“困了？”
“没有，连锁反应而已。”
“我说嘛，聊得好好的。我给你出个快问快答题。”
江舸浑身的神经不由得一紧，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旅途上什么快？”
“那自然是车快，不对，哪有这么简单的题。”
“聊天时间过得特别快，尤其跟你。”
“您真会夸人。”
“你这老是您啊您的，听着怪别扭的。”
“我也不习惯，您也大不了我几岁，可谁让是您提出来的呢，且我必须得进入角色呀。”
“那就等回去再改过来吧。快三点了，找个服务区，我来替你，你睡会儿。”
“那倒不用，但我得做个攻略，净跟您聊天了。欸，您跑过这条道吗？”
“切，跟着导航走，世界在我手。”
到了下一个服务区，江舸下车和海一川互换了位置，拿出手机换了张卡，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将上面抄录的一些手机号输入到新卡里，然后在网上浏览了一些上江市轮船租赁公司的信息，喘了一口气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坐舒服了对海一川说：“下面的行程就辛苦您了，我眯一会儿。”
海一川让他去后面，他眼睛一闭说：“不用，那样会让您感觉有一丢丢孤单的。”
海一川用诧异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心还蛮细的。而江舸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存了巴结他的心。冯尧那番海一川欲笼络自己的话，让他感悟到海一川或将是自己进入‘瑞昂’核心层可利用的一块敲门砖。
或许因放下了心中的所有专心眼前事，江舸居然很快就睡着了，直到海一川将他推醒，马上就要进入上江地界了。
江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让他继续往前开，先去上江然后再打回转。
“中江我不熟，得在上江打个尖，会会几个老朋友打听一下中江那边的情况，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江舸边说着边打了个超大的呵欠。
“这样做要担很大风险的。”海一川担忧地提示他。
“事情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谁还记得通缉令上的那张脸啊，没事的，这地方我太熟了，会有效规避。”
清晨时分的一缕朝阳射进车内时，江舸和海一川再次换了位置。两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上江市北郊，江舸找了家宾馆很顺利地登上记，要了个双人间。
这一行里有个通用法则，外出公干两人须同行同住。
进入房间后，江舸双腿盘坐在床上，开了免提拨打电话，进入盥洗室的海一川边洗漱边留意着房间内的动静。
第一个电话打出去，传来一个懵懂的声音。
“谁呀？大清早的。”
“我。”
“你……是小舸？”
“不然呢？”
“你在哪？”
“离你大约二十公里。”
“别跟我开玩笑了。”
“要不你过来瞧上一眼？”
“天，你胆挺肥的啊！”
“出来喝个早茶？”
“这就不必了，有事说事。”
“爽快。中江那边你有关系吗？挺铁的那种。”
“有倒是有，但要看哪方面了。”
“货船租赁。”
“这个，你直接上门不就行了？”
“我要得急，烦那些罗里吧嗦的手续。”
“小舸，实在对不住，哥确实没这方面的关系。听哥一句劝，趁早离开的好，你的一颗脑袋值十万大洋呢，我呢也不想沾上这个嫌疑，哥还得在这个地界上混，懂了吗？挂了。”
从盥洗室里出来的海一川讽了在床上丧着张脸的江舸一句：“这就是你嘴里的老朋友啊？”
江舸叹一声“人情薄如纸啊，”接着拨打下一个电话，被海一川一把摁下了：“既如此，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卖了？”
“他敢？！”江舸淡散的眼神里蓦地爆射出一道恶狠狠的凶焰，饶是见惯了世面的海一川一颗心不由颤了一颤。“怎么个讲究？”
“当年他亲兄弟被人绑了，是我带人找上门去讨回一条命，这个情他不承也罢了，断不敢在背后下黑手。”意识到自己情绪略有失控的江舸收回了眼里的厉色，海一川则心有余悸地附和一句。“也是啊。”
接下去江舸拨打了三四个电话，对方一听他报出名字，要么敷衍了事应付几句，要么找各种理由推诿，最后一个电话，人家来得更干脆，一句我就不认识一个叫江舸的给挂了。
“我就不信了，江某的人缘会差到这个地步。”江舸嘀咕着从包里拿出电话本。
“得了吧，这就不是人缘的事，而是世道本就如此。”海一川好心开解他。
死不甘心的江舸翻出电话本扫视着上面的人名时，被海一川一把夺过去重新塞进包里：“就别费那个劲了，本来就没这一站，多余。睡觉。”
江舸颓丧地往床上一倒：“我这前半辈子岂不是很失败？”
“那就好好经营你的后半生吧。”海一川往另一张床上躺去。
“我还有后半生吗？”江舸咕哝一句。
“有，但要看怎样有了。”海一川隐晦地点了一句。
“还上得了岸吗？您觉得。”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先办好眼前这件事，睡吧。”
两个人背对背很快打起了呼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