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疯子仲明

　大队长还了礼，脸色并不好看：“尉迟平，我刚刚和训练部、院务部的领导去了医院，看了那名被你吓疯的学员。”

“吓疯？”尉迟平愣住了，“怎么会吓疯了呢？”

“为什么不会！”大队长语气严厉，“前天晚上你用了多少公斤的TNT炸药？用了多少燃烧弹？用了多少教练弹？还用我给你拉出清单吗？你只是吓疯了一个学员，这已经是万幸了！”

“大队长，我去送他住院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呀？”尉迟平试图解释。

“他现在把病房里所有的被子全部撕烂！把走廊的玻璃全部砸碎！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往上写字！尉迟平，这一切都说明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吧！”大队长越说越气。

尉迟平彻底愣住了，一时语塞。这时，拎着背囊正准备进楼的李峰，恰好听到了这番对话，猛地停下了脚步。

学员们回到宿舍，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议论着刚才的紧急集合。李峰急匆匆地跑上来，脸上带着八卦的兴奋。“我……我报告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他压低声音，“咱们班的仲明同学，被队长的突然袭击给吓疯了！而队长，可能因为这件事要被撤职！”

张兵和胡岩松对视一眼，都有些不信。

“疯了？不会吧。”张兵说。

胡岩松也表示怀疑：“咱们刚分到一个班的时候，他还有说有笑的，这个转变也有点太快了吧。”

“张兵，你听谁说的？”张兵问。

李峰信誓旦旦：“怎么，你们不相信啊？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大队长正在楼下训队长呢！不信你们自己看啊！”

学员们一下子涌到窗口，向下望去。果然，尉迟平和大队长还站在楼下，气氛凝重。

遥伟松了口气：“别的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咱们这个队长的去留。他要是当咱们一年队长，非得被他扒几层皮不可。走吧，最好换一个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队长。”

张兵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胡岩松，眉头紧锁：“看来，这是真的了。”

楼下，尉迟平对大队长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关于组织对我的处理，我不能接受，而且保留意见。”

大队长诧异：“为什么？”

尉迟平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有能力证明我自己！”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

医院大门口，胡杨洋步履匆匆，眉头紧锁。正好与同样皱着眉头的尉迟平相遇。

“尉迟平。”

“胡杨洋。”尉迟平看到她，立刻问道，“你也知道了？”

胡杨洋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走吧，进去再说吧。”

两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并肩走进了医院。

医院走廊里，气氛异常。一间病房门口围着几名护士，房间里传出玻璃碎裂和桌椅翻倒的声响。胡杨洋和尉迟平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紧，快步跑到病房门前。护士们看到他们，纷纷让开。胡杨洋抬手想开门，尉迟平却伸手拦住。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胡杨洋紧跟在他身后。尉迟平走到仲明身后，仲明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病床上，仿佛外面的嘈杂与他无关。

“仲明！”尉迟平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仲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但木然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胡杨洋连忙拉住尉迟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冷静。尉迟平却不管不顾，用手指着仲明的背影，语气痛心而严厉：“仲明！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场面，你竟能吓成这个样子！你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是个懦夫！你不是疯了吗？疯的好！我告诉你仲明，我这个队长就是不干了，我也在医院里陪着你，等待你清醒！咱们的训练还要继续！我带过的兵不止一个，我还没看到过像你这样心理如此脆弱的人！你不是脆弱吗？好！我尉迟平挨处分、撤职，我都认了！今天晚上我就带你进山！我们一起疯！一起疯！”

“尉迟平！”胡杨洋急忙打断他，用力把他往外拉，“你这是干什么？他现在还是病人！”

尉迟平胸口剧烈起伏，怒气冲冲地瞪着仲明毫无反应的背影。

“好了，你还是先出去吧！”胡杨洋几乎是把他推出了病房。

网络中心机房，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主任走进来，看到几名工作人员累得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只有一人还在坚持工作。那名工作人员用力敲下回车键，从光驱里取出一张刚刚刻录好的光盘，脸上带着疲惫的喜悦：“主任，成功了！”

其他工作人员被惊醒，纷纷围拢过来。

“主任，所有修复的关键资料都在里面了。这个‘玫瑰刺’，真是太狡猾了，隐藏得非常深。”

主任接过光盘，如释重负：“好！我现在就向院长汇报！”

工作人员补充道，语气意味深长：“主任，可能院长也没想到，其实这个‘玫瑰刺’，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主任一愣：“怎么？是我们陆军学院的人？”

“是的。”工作人员肯定地回答，“还有，通过这次调查，我发现在受到病毒破坏以前，我们的网络在近25天里，曾多次被人入侵。除了‘玫瑰刺’以外，其他的都没有留下任何识别代码。”

主任将光盘紧紧攥在手里，表情复杂。

院长办公室里，胡天标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调查结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思索着，将那张存有关键证据的磁盘从电脑里缓缓取出。网络中心主任和两名工作人员肃立在他面前，等待指示。胡天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终于确认了某个不愿面对的事实。他喃喃自语，语气复杂：“好小子……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

主任小心地问道：“院长，这……怎么办？”

胡天标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抓他！走！”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气冲冲地大步向外走去。主任和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立刻紧随其后。

脚步声中，一场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