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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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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淞沪(二)

陈正伦转身大声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看着逐步接近的日军,众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日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了,300米,250米,200米,150米……

陈正伦轻轻把手中驳壳枪的机头打开,等日本兵大概接近到100米时,陈正伦的驳壳枪响了,同时大喊一声:“打!”

战士们的枪也跟着响了,排枪过后,前排的日军倒下了十几个,后面的日军立刻散开卧倒,同时,日军的机枪、步枪开始还击。

周文也瞄准一个日本兵扣动了扳机。但眼看着那个日本兵一下子栽倒,周文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心中反复对自己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

正在发愣的时候,陈正伦已经一把将他扯倒在地,很快,日本兵的子弹就几乎贴着垒在身前的尸体飞过,有些子弹打在尸体上发出“噗噗”的声音,有的子弹甚至穿过了尸体,击中了几个战士,自己这边的射击完全被日军压制住了。

陈正伦吐出一口唾沫,大声骂道:“丢他妈!小日本枪打得倒是狠!”

说完一掌拍在周文的肩上,说:“小兄弟,行啊!第一次就打死个小日本!”

周文对着陈正伦嘿嘿一笑,这笑却比哭还难看!

陈正伦转身大声对二蛋说道:“二蛋,通知后面的炮兵弟兄,开炮轰小日本!丢他妈!就不信小日本还不怕炮弹!”

二蛋立刻摇通了炮兵阵地的电话,传达完命令后放下了话筒。

过了一会,身后就传来了迫击炮发射时沉闷的炮声,射击诸元是早就测算好的,炮弹不停落在日军的队伍中,很快,进攻的日军就退了下去。看得出来,他们这次进攻试探的意味更重一些。

周文仍然傻傻地蹲在战壕里。

陈正伦立刻就看出了周文心中的不安,他当然知道一个刚上战场的人第一次杀人后肯定会很不适应,所以立刻对周文说:“小兄弟,你怕不怕?”

其实周文此刻心底里倒真有些害怕,但既然陈正伦问起,当然是不能说怕的,所以立刻大声回答说:“不怕!”

陈正伦哈哈一笑,说:“好样的,你比老哥我要强!我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可是尿了裤子!”

周文立刻被陈正伦的话吸引了,好奇地问:“是吗?陈营长能不能给我说说?”

陈正伦黯然地说:“说来惭愧,老哥我第一次上战场打的是内战,也就是对付江西的红军了,上头说叫‘剿共’!我是广东琼州人,从小就没念过什么书,在家种了七八年地,也讨了老婆生了孩子。民国十八年,十九路军在我们那里招兵,乡里的族长说十九路军是我们广东人自己的队伍,为了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好,我们广东子弟要积极响应,我就入了伍,成了十九路军第六十师的兵。入伍后我才开始识字。新兵训练结束的时候,我们班长生了重病,只好脱了军装。因为我训练的时候能吃苦,人又长得壮实,所以上头就让我当了班长。民国十九年,就是我当兵的第二年,应该是十二月吧,我们十九路军就从武汉入赣参加了对江西红军的‘围剿’作战。先经过萍乡,后来向万安进发的路上却遭到了红军的阻击。虽然说人家是‘匪’,看他们也穿得破破烂烂的,不过人家可真是能打!那时我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这训练和打仗还真不是一回事!别看我平常训练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我当时就尿了裤子!红军反击时差点就当了俘虏!不过人家红军是优待俘虏的,后来听说我们被抓的弟兄有一些还参加了红军。唉!你说人家**红军都是一些穷苦人,要不是活不下去怎么会造反?大家就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打仗?”

周文看着陈正伦,心中却是暗暗叹气,事情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陈正伦又说:“后来我们十九路军又参加了两次对红军的‘围剿’,可红军都是神出鬼没的,我们天天都听上面说哪里哪里有红军主力,可每次去都扑空!说是说‘围剿’,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红军主力!这仗打得是提心吊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是我们在围剿红军还是红军在围剿我们!”

说到这,陈正伦不禁苦笑。

周文心中不由对红军的战术暗暗佩服。

陈正伦继续说道:“第三次‘围剿’时,我们在江西兴国的高兴圩还吃了大亏,被无数的红军围住猛打!这回我们倒是遇到红军主力了,可那是人家主动找上我们的!激战一天,我们十九路军死伤无数!那情景真是惨啊!好在后来红军自己撤走了,我们才活着离开了江西!我们三次‘围剿’都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的地盘是越打越大!我算是明白了,人家的兵都是为自己打仗,我们呢?是给官长打仗!他们的军官冲锋时都是说:‘同志们,跟我冲!’我们的官长呢?说的是:‘弟兄们,给我上!’唉!这一‘跟’一‘给’,一‘冲’一‘上’就是我们国军跟红军的区别啊!我们十九路军是什么部队?赫赫有名的‘铁四军’啊!(十九路军的前身是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一师)我们十九路军都是由广东子弟组成的,是受过先**教导的军队!打起仗来自然是勇猛如虎!可那说得是打军阀!现在打得是穷苦人,仗打得窝囊,我们心中也憋气!想想我们这种革命的军队却用来打内战,真是丢人啊!”(“一·二八”淞沪抗战前,国民政府对江西红军的三次“围剿”19路军都参加了,前两次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没吃什么大亏。第三次围剿后期,于1931年9月7日,十九路军第60、第61师在江西兴国高兴圩,遭到红3军团、红4军加红35师、红35军的围攻,双方激战一日,十九路军伤亡2000余人,战斗形成对峙。红军为保持主动,随即撤出战斗。这也证实了十九路军为国军围剿部队中战斗力最强的评价。)

周文不由对陈正伦刮目相看。陈正伦只是十九路军一个普通营长,可是就连他这样的一个普通营长都知道打内战丢人,可见十九路军的光荣传统没有丢!这次大规模的抗战发生在他们的防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周文转念一想又有了疑问,既然陈正伦不愿意打内战为什么参军短短两年多就从普通士兵升到了营长?

看见周文古怪的眼神陈正伦顿时明白,尴尬地说:“小兄弟是不是觉得我升官太快了?”

周文沉吟片刻说:“陈营长,请恕我直言,你刚刚说到你是不愿意打内战的,可是部队晋升靠得是战功,你如果没有战功又怎么会在短短两年多时间内就从班长升到了营长?而你的战功又是从哪里来的?恐怕还是打内战得来的吧?”

陈正伦叹了口气,说:“小兄弟说的是,我的战功的确是打内战得来的!有些事你可能不明白,我虽然不愿意打内战,但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人要是上了战场,一旦杀红了眼也就想不到这许多了!只是,每次仗打完,我都因为作战勇猛而升官,可我每每想到我这官帽上染的都是中国人的血,我这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说不出来……”

周文替他说出来了:“是罪恶感!”

陈正伦接口说:“对!就是罪恶感!每次打完仗上头升我的官,我心里就难受!回到营房都要大醉一场!小兄弟,你不知道啊,只有喝醉了,我才看不到那一颗颗流着血的中国人的脑袋啊!”

说着说着,陈正伦就哭了。

周文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豪气干云的营长居然会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但脑中回味着陈正伦所说的话,心中却是暗自感慨不已!

过了好一会,陈正伦才止住了哭声,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十九路军从江西撤了出来。撤出江西后,我们师就驻防在苏州,不过在一月二十八日七十八师一五六旅的弟兄们和小日本打起来三天后我们师就进了上海!”

陈正伦突然两眼放光,说:“现在好了,我们打的是小日本!我们十九路军终于可以不用打内战了!说实在的,去年‘九·一八’之后老子就憋着一股气,浑身不舒服!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为东北的同胞出这一口气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回保家卫国的岳武穆了!痛快啊痛快!老子活了快三十了,早就活够了!上天待我不薄,就算让我死在这里,也是死在打小日本的战场上!我陈正伦死而无憾!”

说完,陈正伦大声唱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周文听得这居然是岳飞的《满江红》,开始时对陈正伦这个没念过多少书的人居然也知道这首词不由感到有点奇怪,但随后就沉浸在词意之中了,热血渐渐沸腾,眼前仿佛出现了岳武穆手持沥泉枪骑着战马驰骋疆场的威武形象!待陈正伦用力吼出最后一句词时,周文的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陈正伦也是心情激荡,久久没有作声。

良久,陈正伦心情平静下来,看着周文,歉然地说:“小兄弟,对不住。老哥没念过多少书,只知道这首诗,心里一高兴就唱出来了,唱得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周文立刻说:“不!陈营长,这是我听过唱得最好的诗!正唱出了我中华男儿的报国之心!”

虽然陈正伦把这首《满江红》词说成了诗,但在周文的心目中,对他却没有半分的轻视!陈正伦虽然是个粗人,但却能够真正体会到岳武穆词中的爱国情怀!

他是从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爱着自己的国家!只凭这一点,陈正伦就比那些夸夸其谈的所谓“饱学之士”更加值得尊敬!

周文待心情稍微平静之后才问道:“陈营长,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陈正伦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说:“说来丢人,这还是我在江西剿共时听一个说书先生说过,后来求他教的!不知为什么,我以前看到书,听到诗啊什么的就头痛,偏偏听那说书先生解释过这首诗后就喜欢得不得了,一心想学会。后来说书先生花了三天时间教我,我这才能够一字不差的念出来。我还求他给我写下了这首诗,一直带在身边。”

说着,陈正伦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手,这才探手入怀,再拿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油纸包。

陈正论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的油纸,从里面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张写了字的普通信笺纸,递给了周文。

周文赶紧也学着陈正伦刚刚的样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手。

陈正伦连忙说:“小兄弟,你就不用擦手了!我是个粗人,本就不配碰像岳武穆这种大英雄大豪杰的诗,所以每次拿都要先擦手;你是大学生,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你跟我们是不同的,你拿这诗正相配。”

周文喉中突然哽住,目中不觉又流出了泪水。

这就是纯朴善良的中国人啊!他们才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周文郑重地接过陈正伦递过的纸,见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整首《满江红》。字虽然一般,但岳武穆这首词的意境却跃然纸上。

周文默默诵读一遍,闭上眼又回味了一番,才又郑重地交还给陈正伦。

陈正伦接过,又是一层层地包上油纸,放回怀中。

陈正伦再抬起头来看着周文的时候,突然有些哽咽地说:“小兄弟,我陈正伦没用,不能护送你安全回去。国家缺的是你这样的人,但你却陪我这种粗人陷在这战场上,我陈正伦心中有愧啊!”

周文心中激动,说:“陈营长,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周文今日能够跟诸位爱国将士同生共死是我的福分!作为一个中国人,就算书读得再多,如果不能像陈营长这般真心爱国,跟一只猪狗又有什么分别?”

陈正伦抬起头,突然坚定地说:“小兄弟,你放心,但叫陈正伦有命在,一定护得你周全!”

周文正色说:“陈营长,我周文虽然只是一个学生,但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里是战场,没有什么文曲星或是大学生,只有战士!这仗该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不要管我!”

陈正伦看着周文,深吸一口气,说:“可惜!老天没有早叫我认识小兄弟!”

周文淡淡一笑,说:“我们现在认识不也是一样吗?何况就算我们不认识只要大家都是打日本人的那还不是都亲如兄弟?”

陈正伦一拍大腿,说:“对!和小兄弟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畅快!能认识小兄弟更是我陈正伦的福分!”

周文立刻说:“陈营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想我周文虽然比你陈营长多读了几年书,但若论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我比陈营长可就差远了!”

陈正伦摇摇头,说:“不!我陈正伦是个粗人,有的只是满腔的热血和一颗爱国的心,我能为国家做的也就是流血,最多就是豁出一条命!但小兄弟不一样,小兄弟既然学了这许多的知识,就要想办法把我们中国变成富强的国家!让我们的子孙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负!也算是不辜负我们这些在前方流血的将士吧!你为国家做贡献是在将来,不是在这战场上!”

周文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正伦这样的一个粗人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了尖啸声。

陈正伦面色一变,说:“不好,是小日本的重炮!”

说完大声叫道:“二蛋,立刻通知炮兵弟兄们,叫他们转移阵地,小日本有重炮!”

可是已经晚了,陈正伦话音刚落,炮弹就在身后不远的炮兵阵地炸响了。

看见身后炮兵阵地重炮炮弹爆炸后激起的滚滚烟尘,陈正伦跌坐在地。

后面的迫炮连是旅部直接加强给他的,就是考虑到一营阵地的正面是平地,防守压力比较大,现在炮兵阵地被炸了,而日军将要发动的进攻规模肯定不会比刚才那一次要小,没有炮兵的支援真不知该怎么抵挡?

陈正伦叹了口气,看来刚才日军的进攻主要目的就是吸引自己的炮兵暴露,以便于使用重炮压制。自己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过了十几分钟,日军的重炮停止了轰击,但迫击炮又开始了火力准备,将阵地反复犁了几遍。压制得陈正伦他们根本没办法抬头。

又过了有二十多分钟,日军终于发动了决定性的攻击。

七百多名日军潮水般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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