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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飞扬(又名:狼烟三八线)

006 战友(一)

唐萧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是的,每一个敢象他这样冒险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是一个四川说的那种,典型的“天棒”。他有着自己强烈的个性,只要认准一件事,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当初,**造反风起。

他认准了革命小将应该响应毛**的号召,起来打倒一起反动派、走资派,便义无返顾。

唐萧骂他,甚至打他时。他只一句话:“我听毛**的话,有错吗?”

就不再听唐萧吱吱呜呜。

搞得他爹妈都不要他回家。

他退缩了吗?

当然没有。

现在他想的一门心思要当一个好兵,做一个中国英雄。

还顾得了什么呢?

当然,作为一个军人,一个男人,一个要成为顶天立地英雄的人。不会要人施舍。

他认准了只要上了这辆火车,就能够到达南京,他就是死也不会放弃了。

所以,他钻入了火车下面,钻到车厢接头的吊钩下面。

火车一运行,随着车轮与铁轨磨擦,“匡当,匡当”的声音越响越大。

就有一股风把他向车轮下吸。这吸引力越来越紧。

他发出了一声大喝,拼足全身的力气,才摆脱了这股吸引力,翻了上来。

可是,火车已经出了站,一声长鸣,加了速。

唐红军本要翻上车板了,一下子被摔得向后倒去。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上了唐家绝技,一个铁板桥,身子凭空一转。

只差一点,就掉下车轮去了。

他抱住车厢接头。

整个身子撞在了接头上。

霎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撞裂了,风一下子把他的衣服翻了起来。

痛、冷同时间向他袭来。风象一团猛扑上来的棉花,死劲地要堵住他的嘴,他一下子完全不能呼吸了。

倔强的个性令他紧紧地抱住了接头。

痛和冷,让他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开始麻木。

因为呼吸困难让他觉得自己快没有力气了。

他死劲地埋下头,睁开眼,正好看见那飞奔的车轮。

他觉得那车轮仿佛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在召唤着他。

突然,列车拉响了汽笛。一下子钻入了一个山洞里。

巨大的黑暗一下子吞没了他。

欧阳白在小镇停下来吃饭时,没有吃安稳。

因为他见到了很多要饭的人。

这叫他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怕他这个解放军同志不相信。

拿出了大队开出的介绍信。

介绍信上说粮食欠受,希望广大革命群众伸出援助之手。

他的心颤抖起来,是车子开到山上时,正好下着雪。

他不得不戴上手套,把大衣穿上,把车窗关严。

走到一处山凹里,他停下车来给汽车加水。

这时,他看到了两个孩子,穿着破烂的单衣,挂着鼻涕,颤抖着在一个被雪压倒塌的房屋边跳着。

他慌忙冲过去,从里面救出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出来后,没有感谢他,只是盯着他。

就在他要走时,那男人突然一下子跪在雪地上,一把抱住他的脚杆:“解放军啦!求求你了,把我的两个孩子带走吧。”

他觉得很奇怪。

要扶男人起来,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起来,一定要他答应。

他只得点点头:“你要告诉我原因。老乡。”

“没法活了。我老婆也跑了,粮食早就吃完了,房子也破了,我也不想活人了。求你救孩子一命吧!”

他这才了解到,这一家三口人就分了六十斤麦子,三百斤谷子。早就没吃的了,就是孩子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年前大旱,上面救济的。

他没办法,只得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留下了十元,全部给了这个男人。

这一路,他就开始注意的观察。

没有吃的,象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整个大巴山去,还加上这场寒冷的大雪。

到第一个伤残的战友的家是公社的一个年轻秘书带他去的。

这个战友叫张世建,当初是与他一起攻进南**白虎团的战友。

他记得他有着一副岩石般的身架,不喜欢说话,笑起来非常可爱,因为有一颗小虎牙。

这是一间四排三间的瓦房,有些破旧,也有些肮脏。

直到他们走到屋边了,才有一条瘦瘦的小狗叫了起来。

但是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推开虚掩的门,堂屋里很暗,还是没有声音。

秘书叫了一声:“张老兵!”

里面才传来一阵咳嗽声。

张世建推开侧面的门。

好半天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床上的被窝里有一双眼睛,闪着亮盯着他们。

突然,被子猛地被掀开了。

一个人扑下床,栽倒了。

发出了巨大的咳嗽声和一声惊呼:“欧阳,白,咳,咳,咳,咳...”

欧阳百白赶紧上去,把那人一下子抱起来。

缺了一条腿,欧阳白当然知道是谁了。

但是那是那样的轻。

他试图把他放尽被窝里。

但是,他的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欧阳白:“欧阳白。。。”他似乎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欧阳白就势坐在了床上,床却一下子塌了下去。

两人跌在了一起。

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轻轻的声音:“就这样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欧阳白鼻子一酸,一把抱住这位昔日的英雄战友。

“松开我,我的骨头,会被你箍散的。”张世建出气不匀的说。

欧阳白慢慢地松开了他。

透过木窗进来的光线,他看着自己的战友。

战友很瘦,两个肩膀象痨病一样向上耸着,嘴巴象鱼一样吐着气,大眼紧紧地盯着欧阳白。

突然他笑了:“他们都说,当官战友早把你忘记了,我说,不会的,因为我们的血曾经融会在一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再次咳嗽起来。

欧阳白摇摇头:“我真的已经在好的生活里,已经迷失了。是秦队长叫我来看你们。”

“队长,头儿,他来了?”张世建一下子坐起来。

欧阳白摇摇头,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这样了?”

张世建苦笑一声:“我怎么这样了?是我一个人这样了吗?”他一巴掌拍在断腿上:“我粘了这个断腿的光,每个月都有钱。还有副食供应。那些农民,普通的农民,有多少大姑娘光着屁股,有多少十冬腊月已经揭不开锅!贫穷的大巴山啊!什么时候,农民才能吃饱饭!”

秘书轻声道:“他总是把粮食去给别人。没有了,就到公社来要!”

张世建一下子睁大了眼:“不给他们,让我那些从小长大的伙伴饿死!我要,不是讨口!我不能给党抹黑!”

欧阳白这下子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坚强战士的影子,轻声道:“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秘书继续道:“他有风湿病,是抗美援朝留下的病根。”

张世建摇耀头:“没什么啊!我这是不能劳动闲出来的病。”

欧阳白一把把他抱起来:“换架床,你们在地上。”

他把他抱了一架床,然后把身上最后的一点钱给了秘书:“你马上去给我买架新床送来。”

狗再次叫起来,这次却是在撒娇。

屋里增加了两个人。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一个中年妇人。

他们满身都湿了。

没有进来,那孩子就欢叫起来:“爹,给张二爸送米去,他摔伤的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我和妈妈又挖了一背野菜回来。里面有茴香菜,妈说做粑粑,好吃惨了!”

大约是发现床塌了,噫了一声。这才向这个屋冲来。

那妇人已进来了。

见了欧阳白顿时一愣。

张世建已经笑坏了:“呵呵,老婆,儿子,快来看看我的老战友,大军官欧阳白!”

欧阳白盯着那个少年,那也是一个石头一样的身体,只是瘦了些。

少年也悄悄地盯着欧阳白。

张世建就骂起人来:“狗日的,说我战友不来看我了是你们。这下子战友来了。你个婆娘不开腔,个瓜娃子,也不喊叔叔!烧茶呀!”

少年轻轻地叫声:“叔叔!”象蚊子在叫。

欧阳白还是听到了,忙答应一声,招手道:“过来,孩子!”

少年畏缩地盯向爸爸。

张世建再次骂了起来:“个乡巴佬!这是老子的战友,就象你的爸爸是一样的,你怕什么?”

张世建的老婆却走过去,在张世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张世建一昂头,在他耳边狠狠地说了句什么。

妇人急忙就又向门外走去。

欧阳白一下子站起来:“嫂子!”

妇人已急急地钻入了大雪里。

“她的衣服还是湿的,干什么?”欧阳白大声道。

张世建面色一红,突然大声道:“我家里没有好吃的,不知道你来,没准备!我让她去借!”

欧阳白顿时盯住他:“张世建,你把我当外人了!”

张世建顿时冷笑起来:“山里人,贵客来了,亲人回来了。就是割血也要好好招待的!你知道吗?你不愿意!”

欧阳白突然一把脱下大衣,把穿着湿透了的破棉衣的少年裹起来,抱入自己的怀里:“冷吗?孩子!”

张世建闭上眼,声音有些嘶哑:“冷不坏的,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唐红军在黑暗吞没他一瞬间,再次姘发出了强大的生命活力。

他发出了一声长嘶,一点点拼命地朝平板车厢上一点点地爬去。

风猛烈地撕扯着他,想把他掀下去。

他牙咬出了血,一刻不停地向前爬,在出洞后,光明照到他的一瞬间,他爬进了平板车厢里。

下午的阳光钻出了云层,照着他。

他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冬天的风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毫的太阳的温暖。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停止了,仿佛在飞向遥远的天际。

火车又一次发出长鸣,进入了一个火车站。

欧阳白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张世建的补助并不高,其实连保他一个人吃药都很困难。

但是张世建就是要帮助吃不起饭的穷哥们。

因此,他的家庭也变得很困难,和大巴山的普通农民其实也就差不多而已。

他让部队给电汇一些钱过来给张世建。

他第二天就起程了,他想马上见到第二个残疾兄弟。

张世建走的时候,拉这儿子的手:“当兵就不能给大巴山人丢脸!你如果腿断了,我不伤心!你如果下软蛋,老子一条腿,照样可以收拾你!”

张世建的儿子叫张奇袭,是为了奇袭白虎团那场张世建打得最痛快的战役。

这是经历了贫穷生活,对外界充满了戒备的少年。而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充满对生活幻想的少年。

那一夜,他坚持和爸爸睡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要走时,阳光已经出来了,他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显然对军队生活的向往,令他非常兴奋。

在临上车时,他突然站下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下子跪在妈妈的面前:“妈妈,我会给你们寄钱。我会养你们。”

车子停下来,风停止了呼啸,阳光开始有了一点作用。

唐红军试着把自己的身子动了动,终于艰难地爬起来,一步步地爬到了那空铁罐下面。并把衣服裹紧了。

突然,他看见了那列车上的司机,从头到尾地巡视过来。

他赶紧往空罐下面拱,把身子再次藏起来。

那司机走了一个来回,大喊起来:“喂,解放军同志,你会被冷死的!你怕死就出来,不怕死就别出来!”

空罐下面让他觉得了一丝温暖,生命力和倔强的个性再一次充满了他的身体。

他冷笑了一声。

火车再次出发了。

太阳一点点地朝西边落下去。

火车进入了山区,跑得越来越快。

寒冷,随着火车飞奔越来越猛烈的风,再一次撕扯着唐红军。寒冷浸透了他的每一个毛孔,风占领了他全身的没一个地方。热量再一次丧失殆尽。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一身由彻骨地寒冷走向麻木,生命似乎一点点地在离他远去。

他想喊叫一声,可是嘴唇麻木了,发不出声音。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也在麻木了。

他想做一点什么,来让自己有所作为,但是他做不到。身体完全不听他的大脑支配。

幸好,火车又在两个小时后,在一个车站停了下来。

这时,一阵饭香飘入了他的鼻子里。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了卖饭的人。

那是因为,有一列客运火车靠了站。

他很想站起来,他知道自己需要进些食物。

但是,他努了几次力,也没有把身体抬起来。

那司机再次下来了,再次大声地叫起来:“解放军同志,你如果在车上,你必须答应!你冷死在车上,是会害我受牵连的!”

唐红军的心中一凛,他当然不想死!

但是,他不会出去!就凭这个司机开始说的话,他也不会认输!

那司机继续沿着火车走,因为要等客运火车过路,他们还需要等很长的时间。

又走了一个来回,那司机愤怒了:“听着!小子!你不配做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人民解放军光明正大,谁象你做缩头乌龟!”

这话唐红军很气愤,他真想伸出头,大叫一声:“不准侮辱解放军!”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体因为火车停了好一会儿了,已经恢复了一些。

这一冲动,居然真伸出了头,真的叫了起来。

欧阳白一路继续遇见乞丐。

张奇袭似乎很茫然地看着这些乞丐。

欧阳白很奇怪:“你看到这些人讨口,一点不同情。”

张奇袭摇摇头:“我现在没法帮助他们。说空话没用。”

欧阳白愣了一愣。

张奇袭继续道:“大巴山人讨口已经有很长长的历史了。”

欧阳白把车子的速度降了一降,盯住张奇袭:“你想帮助他们?”

“我想,我傻想!我爸爸说,傻想,也总比不想好!”他突然裂嘴笑了:“多有些我爸爸那样的残疾军人,就会少很多讨口子!”

欧阳白猛地把头扭向一边,他觉得自己要流泪了。

张奇袭见欧阳白把头扭向一边,就闭了嘴。

欧阳白猛地一推档位,车子飞奔起来。

张奇袭低下了头。

欧阳白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奇袭,你爸爸是好样的!你应该比他更好!比我们这些叔叔都好!”

张奇袭抬起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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