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2 第一次军训
奉承欢终于忙完了他的国家大使事，他显然是一个精明的人。接着就问起了秦明扬：“老秦，现在说说我的家事吧。你有什么主意？”
“把你的儿子给我带回南京去。”
“哦？”奉承欢盯住秦明扬。
“我让他参加我的装甲部队。你知道，这对他的成长和前途都有好处。”
奉承欢眼珠一转，一把抓住秦明扬的手：“好主意！只要他不去跟着他那跟走资派走的妈，我就放心了！老秦，还是你有办法！”
秦明扬微微一笑：“现在让我马上去见他。”
“好！”
“你别去吧！我先去和他谈。”
奉光辉象一个老和尚入定一样，打坐在禁闭室里。
秦明扬走进去，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秦明扬很轻很轻地抚摩着他的头：“你很有骨气！”
奉光辉没有动。
“但是你不能永远这样。你需要有出息。那样才是最好地报答你的妈妈。每个父母收获的最好的礼物，是儿女成才！”
奉光辉仍旧没有动。
“我有一个主意。跟我到南京去当装甲兵。去不去？”
“不去，我就走了。”
奉光辉猛地睁开眼：“你得让我去见见我妈。”
“你不给你爹说，这没问题。”
秦明扬没想到场面会是这样的。
那奉光辉一见到他母亲，扑上去，就放声大哭起来。
直把秦明扬也哭得眼睛有些红了。
更让秦明扬没想到的，奉光辉说：“我也不去当兵了，我就陪我妈妈！我不能丢下我妈妈。”
奉光辉的妈妈紧紧地盯着他：“你不去当兵，就不是我的儿子。”
奉光辉呆呆地望着妈。
妈妈心痛地抱住他的手：“光辉，你知道吗？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你要让妈妈开心，你就要有出息。那样，妈妈就扬眉吐气了。”他细心地为光辉擦干泪：“你秦叔叔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什么时候，他说，你是个好军人，那妈妈就开心了！”
冬天越来越寒冷了，通过两个多月的努力，秦明扬的新兵连的人基本上到齐了。
一共是二百一十六人。
这是一场艰难的训练，南京的冬天虽不是特别寒冷，但是，对于这些最大不好过十七岁的少年，还是显得很难适应。
秦明扬回到部队就来到了军营。
这天，天上飘着不大的雪，新兵连长还是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大家集合拢来。
秦明扬微笑着说：“同志们，我今天看到你们，我想起了一个词语：老爷兵！”他指住孔未名：“你说说，我们军队曾经把什么军人叫住，老爷兵？”
孔未名得意地望望昂着头的战友唐红军，一个立正：“报告，”但接着就结巴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答案。
立刻战士们都笑了起来。
这一笑到把孔未名笑出了答案，忙答道：“国民党兵。”
秦明扬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你是猜的！”
“报告！”唐红军道。
“说！”秦明扬大声道。
唐红军一挺腰：“美军！”
“为什么？”
“我听志愿军老战士说过，在**战场上。美军有海上和空中的优势，在陆地上有坦克装甲车，有更多的炮火，充足的子弹和粮食。他们却被我们志愿军打败。就因为他们怕苦怕死，我们的志愿军战士把他们称为老爷兵！回答完毕！”
秦明扬面色一端：“入列！”他的有双眼睛，若利剑一样扫过每一位战士。
那些本来是用或者说嫉妒或者说瞧不起的眼神看唐红军的北京来的新兵们，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秦明扬最后把目光收了回来：“同志们，我们在解放战争中，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把国民党兵、美国兵称为老爷兵！因为他们没有怕苦怕死，怕近战刺刀见红，怕夜战，怕下雨怕大风，仿佛打仗是游玩一样。要挑天气！我们不怕，我们就是要利用他的弱点，打败他们。”他再一次把目光扫向战士们：“怎么才能不怕苦不怕死呢？那就是平时要养成这种习惯。怎么才会有这种习惯呢？那就是我们平时就要当战时练！”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大声了：“我们这里有山里来的，有大城市来的，我不管你从那里来的，你现在首先要变成一个不怕苦不怕死的兵。有怕苦的，有退缩的，你就是逃兵，可耻的逃兵。还是那句话，叫你父亲来带着你，和我一起爬出这军营区！现在的训练，就是受苦！”
他一挥手，自己进入了新兵第一列，排在第一的位置。
新兵连长站了出来，大声地吼道：“第一个训练任务，从军营强行军到太屋山顶，然后列队回军营用午餐。以班为单位共进退。秦明扬参加第一班。不能赶到中午２点回军营的，不得吃午餐，继续在军营跑步二十圈补课！出发！”
全新兵连共分十二个班，每个班十八个新兵，除了女兵班，一共还有十一个班，一百九十八人。
秦明扬所在的一班，班长是孔未名。
孔未名跟在秦明扬身后，回头沉声喝道：“跟上！谁也不准掉队！”
因为下着雪，路上开始有了冰凌。
刚冲出军营，就有战士不断地摔倒在地上。
秦明扬没有回头，但是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不断冷酷地喝道：“爬起来！”“腰挺住！每步踩稳生根！”
他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只是嘴里的喝斥却越来越严厉。
渐渐地有战士掉队了，整个班也与他拉开了距离。
孔未名也早摔了两跟斗，这时节连军帽上都是泥巴。
他一下子从地上趴起来，很不幸，脚下一滑，又添了一次跟斗。
他急了，一下子窜起来，大喝一声：“全体立定！”
秦明扬也不得立定站住了。
孔未名狠狠地盯着所有的战士：“现在我命令，从前面开始，第一个人与最后一个人接帮扶对子，第二人和倒数第二人接对子，相互帮助前进！马上执行！”
秦明扬没有说话，赶紧向回跑去。
因为最后一个人，掉队得比较远，这时候，听了命令，正趔趄着向前急赶。
秦明扬几步到了他的身边，才看清是董方睿。这可是当年和秦明扬最贴的战友。
不由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挺起你的腰，脚一步步踩稳！”
一边带着他走一边继续吼道：“你父亲是当年侦察队有名的铁脚板！一代不如一代了？”
走得几步，有意把他的手放松了一些，继续吼道：“一个大男人要我这个做父辈的拉着走！”
董方睿的脸终于挂不住了，猛地一下摔开秦明扬，向前冲去。
只冲了两步，狠狠地扑在了雪花扑满的泥地上。
“起来，腰挺直，脚踩稳，向前！”秦明扬继续吼着。
董方睿的嘴摔破了，膝盖摔痛了。疼痛让他一时爬不起来。
“战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爬起来，向前冲！”秦明扬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董方睿脚软了一下，但是又顽强地站住了。
突然，发出了一声吼：“拼了！”
挺直腰，鼓足劲，向前冲去！
秦明扬的嘴却没打算停：“上山是十公里，这只是开始。你把体力用完了，等会儿要人背你下来呀！”
跑得最快的一个班，却是那唐红军的班。
他的班几乎全部是四川小镇和农村来的少年新兵。走泥泞的道路和山路，对他们并不陌生！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第一个爬上了第一道山梁，这会儿正被新兵排长带着，高声地吼起来：“战友们，快加油，**长征才开头。”
又是两个班上去了，却是那刘援朝和孙悟空各自带的一个班。
孙悟空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看不惯这人群最多，平日开口闭口首都北京的北京人。
这会儿自己带着自己的班吼开了自己遍的词：“上战场，见真功，你是英雄是狗熊？”
孔未名眼睛冒火，大声吼道：“同志们，听到了吗？”
包括董方睿在内，所有的战士都大声回答：“听到了！”
“现在我不听谁叫哎哟，我要大家不做狗熊！大家跟着我叫：不做狗熊！”
大家齐声吼：“不做狗熊！”
孔未名一路带头叫，大家一起吼！
队伍明显的加快了。
虽然还是有人摔倒，但是，都一声不吭，而且准确地跟上了这吼叫的节奏。
一个半小时以后，情况再度发生了变化。
孔未名班在鼓足劲冲上了地二道山梁后，有两个战士再度慢了下来。
孔未名大声地吼，这两个战士钱道国和康新民索性坐在了地上。
孔未名气得举起了手想揍他们。
钱道国和康新民还直叫：“打呀，打死我也走不动了！”
秦明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革命军队不打人！”
这时，收容队上来了。
秦明扬大声地吼道：“根据你们的态度，我宣布，你们在新兵第一仗里，是逃兵。”
说罢，他扭头就走。
钱道国和康新民愣了一愣。
早有两个收容的老兵来扶他们。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一起挥手挡开了老兵的手：“我们还能走！”
秦明扬似乎是顺风耳，头也不回地大声道：“你们是自己选择逃跑的。不能继续参加！立刻回军营！这次命令！”
两人回身要跟上去。
一个老兵道：“别跟上去，你现在只能回军营想办法。你这样跟上去，又会犯第二条，违反军令！”
两人顿时萎了。
其余的战士可是明明白白地听到了秦明扬的话，顿时，一个个只剩下个一门心思向前的决心。
秦明扬仿佛是知道大家的心思：“现在要把你们的思维封闭起来，只剩下一个思想：看准路，踩稳了，向前！忘记疲劳，忘记肮脏，忘记你们当老爷当少爷的一切！”
整个班只有了沉重的出气声音，和脚与泥巴接触的声音。
速度到是明显的加快了。
突然，孔未名一个跟斗摔了很远，他一下子翻身爬起来，边走边大声道：“首长，我不赞成！要是有敌人来了，我们还是这样一群什么木头一样的兵，被包围了也不知道。”
秦明扬哈哈大笑起来：“对，你们现在就是这样的水平。要练到你们能在这样的地上，健步如飞，还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们就过了第一关！现在，你们不行！”
孔未名道：“我就要做到！”
“咚！”他已摔倒了。
秦明扬大喝一声：“谁是副班长？”
“报告，一班副班长刘洪报告！”一个浓眉大眼的战士抬起头来。
秦明扬沉声道：“你接任一班班长，孔未名降为副班长。”
刘洪愣了一愣。
秦明扬厉声道：“为什么不回答？”
“是！”刘洪答道。
他继续大声道：“我们这个军队要绝对服从命令！”
越往山上爬，雪越大，路越滑，路越加难走了。
战士们，包括唐红军他们都是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了。
排长们大声地吆喝着爬山的要领。在两边做着保护。
泥巴把战士们的军装几乎全部敷满了。
有新战士负伤了。被赶上来的收容队，扶走了。
秦明扬显得是那样的无情，他仍旧是以他那仿佛要让全世界知道的声音吼着：“不能完成任务的，这叫败兵！”他声嘶力竭地吼着：“把你的双手双脚都用上劲，贴在地上，就不可能负伤！你不听，你就会当败兵！”
孔未名很窝囊地也成为了一个败兵。
他大声地叫着：“我不服，我还能够爬！”
秦明扬冷笑一声：“不行，你会拖全班的后腿！”
孔未名大声地吼起来：“我不会！”
秦明扬摇摇头：“这是规矩！也就是军令！”
二百一十六名新兵，除去一个班的女兵，其余一百九十八人，到达山顶的一百六十九人。
随着连长一声令下。
十七个班，再度向山下扑去。
虽然，排长们一再介绍下山的要领。
但是还是有很多战士，摔倒了。
有的甚至都出血了。
可是只有泪在脸上流，和雪水一起，让人难以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哼一声。
秦明扬却一刻也没停止他的吹促：“快！时间就是胜利！你们的力气还在肚子里，把他提出来，快！”
所有的战士都成了泥猴。
秦明扬却大声地吼着：“跟上我，想前冲！”
他就象一个箭头，所有的战士象被他牵着，跌跌撞撞，拼了命地向前冲着。
“快！”他更严厉地吼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超过时间，我们这个新兵连，第一次战斗，就全部战败！”
这显然是一个残酷得让所有的战士都喘不过气来的结果。
顿时，唐红军大喝一声：“我们九班是红军班，绝不打败仗！冲啊！”
孙**这是已完全是一个泥猴了：“是英雄是狗熊，见真章了！”
刘洪怒吼一声，屡受创伤的一班，一个个手牵着手，一条线地向前冲去。
秦明扬听到后面传出了一声大叫。
只见这群少年发了狂，齐齐大叫着，扑了上来。
军营终于到了。
第一个到达的班是唐红军的九班。时间十一点三十六，最后一个班是一班，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六。
操场里却有二十九人还在跑步。
孔未名带头，还喊着“一二一”的口令。
秦明扬看了一阵，大叫一声：“好，看来都没大伤！我现在任命，孔未名同志为特别班的班长。你的战士就是你们二十九个人，从现在开始，跑二十圈。其余完成任务的战士，解散吃饭！”
战士们早饿坏了。
但是当他们洗干净端上碗，吃得几口，缓过一口气来。都开始偷偷地盯着外面。
秦明扬大喝一声：“吃饭时间二十分钟。时间到，立刻回宿舍！”
众人这才赶紧吃起来，大家都饿坏了。
秦明扬继续道：“如果我们都象他们那样，那么我们在真正的战争中。就没有饭吃，因为我们的脑袋以及功能被敌人敲掉了！”他“啪”地一声把碗放在桌子上：“全体起立，回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