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3 历史
战士们都从窗户里看着外面雪中，几乎是在痛苦挣扎的战友。
秦明扬却看得很开心。
开心地走过一个寝室，把没有烫脚的战士从铺里赶起来。
没有人欺骗得了他，他只要一摸脚就知道你烫没烫。
“我只想好好的睡一会，你饶了我吧！”刘红央求道。
秦明扬摇摇头：“这是命令！”
一会儿卫生队的人又来了。
开始教大家挑脚上的泡。
秦明扬指点着各位班长：“先把这些大班长教会！这是你们今后要自己学会做的事情。”
“他仿佛一点都不累！”来自北京的董方睿发出了一声近乎痛苦的**。
“当然，你知道他在**战场是什么？”
“是什么？”
“侦察英雄，追击英雄！听说没，**军委他都是挂了号的！”
“天啦，他把我们也当成了他呀！”
“呸！你能吗？”
“为什么不能？我家老汉天天就希望我成为他这样的人！”说话的是一班的北京少年雷震，他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可是也被累坏了，他长叹一口气：“哎，我是吹了牛的。我对我老汉说，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定要超过他！我的天啊！”
传来了一片笑声。
秦明扬又成了雪地里奔跑的“逃兵”和“败兵”的领跑人。
“首长，你去休息吧！我一定带他们完成训练！”孔未名一拐一拐地跑着。
秦明扬大声道：“你们是我带的兵。你们完不成任务我就有责任。记住，今后你们受到处罚！我就自动有一份！来，打起精神！孔未名，把口令喊起来！”
“是！”孔未名大声地吼起来：“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秦明扬带头：“一！二！三！四！”大家齐声吼起来。
把战士面上的汗，还有挂在腮上的泪都吼掉了。
“失败一次不要紧，胜败乃兵家之常识。现在就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时候！”秦明扬的话不断地在大家的耳边响起。
劳累和饥饿已经让大家几乎麻木了，仅仅只有一个绝不再一次失败的意念在支撑着大家，大家拼命地跟上秦明扬，那个仿佛永远在前方，魔鬼一样的秦明扬。他们从小就在父亲的嘴里被千万次被提起的秦明扬，一个近乎于神话的秦明扬。
终于二十圈，十公里跑完了。
秦明扬精神抖擞地站在队伍前，一双眼睛象雪花在里面结了冰凌，亮晶晶的：“谁说你们不行？是你们自己说自己不行！你们只有先战胜自己，然后才能战胜敌人。我给你们这个班，命名为‘战胜班’。解散后，吃饭，休息。准备接受下午的训练科目。”
队伍一下子散开了。
秦明扬怒目圆睁：“滚回来！集合，排队解散，洗完后吃饭！这里不是自由市场！给班长孔亮警告一次！”
孔未名赶紧立正答道：“是！”
战胜班回到寝室，几乎全部都摊在了床上。
包括班长孔未名。他今天的太累了。开始带一班时，他跑前跑后，就消耗了比常人更多的体力。
但是，秦明扬还没有完。
“孔未名！”
孔未名有些趔趄地从床上爬起来。
“你是班长，有两件事，你必须做！第一，看战士们烫脚了没有；第二，跟卫生队学会跳脚上的泡！最重要的是，你累时，战士们也肯定一样的累。但是你是班长，就必须关心完他们才能最后一个躺下！”秦明扬一路唠叨着，一边教他检查：“你只要伸手进去摸，脚暖和了的，就是烫了的。冷的，就没烫！”
直忙到下午三点，终于战士们都发出了疲惫而香甜的鼾声。
秦明扬却并没休息，在食堂里升起了两大堆柴火。
这时，就听得军营传来了汽车的停车声。
他兴奋地叫一声：“来了！”
赶紧迎了出去。
车子直开到了食堂门口，从下面走下来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模样的人。
秦明扬大步迎上去：“钟老师，辛苦了，辛苦了。”
把老师迎进门，他亲自捧上茶水，让老师烤上火。
值星排长已经命令吹响了集合号。
睡了一个多小时的战士们再一次显得有些混乱地出来了。
但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迟到。
尽管很多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的脚都还一拐一拐的。
走进了被柴火温暖的伙食团，令他们感到很兴奋。
伙食团里已经摆上了黑板和凳子。
秦明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前十天，我们上午训练，下午读书学习。我们会逐渐走向全天训练，然后到二十四小时训练。把你们训练成真正的战士，和你们的爸爸们一样！”他伸手扶起钟老师：“我给你们请来了钟老师，他是南京大学的教授。给你们讲什么呢？讲中国的百年屈辱史！”
他拿起了粉笔在黑板的上沿写下了一串字：“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然后他回头指住董方睿：“你告诉我，这是谁说的？”
董方睿一个立正：“报告，是，是，毛**说的。”
“大声说！”
“是！毛**说的！”
“坐下！对，这是我们**毛**说的！”
他身子一个标准的后转，在黑板上又写下了一串字：“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抗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他又是一个标准的后转，指住正洋洋得意的孙**：“孙悟空！”
“到！”
“你说这是谁写的，写在什么地方？”
孙悟空一下子傻眼了。
秦明扬的目光扫过所有的战士。
北京的战士的眼里都放出光来。
只有孔未名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明扬轻轻一笑：“孔未名！”
“到！”
“你说！”
孔未名高声道：“是！这是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文字。碑的正面是**的八个大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背面是周**题的字，就是这段文字。在北京的同志经常看到，所以知道。”
秦明扬继续大声道：“你能解释他的意思吗？”
孔未名大声道：“报告！我们老师带我们参观人民英雄纪念碑解释过。三年指的是三年解放战争。三十年指的是从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开始的新**主义革命。一八四０年开始，指的是中国的百年屈辱史。从那时开始，我们中国就开始被列强侵略，中国人民就开始了反抗民族压迫的斗争。”
秦明扬一挥手：“坐下！”
他的眼睛睁圆了，一个个地盯着战士们，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他沉声道：“是的，从一八四０年开始，世界上很多国家就开始侵略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是有病的人！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我们中国人是狗！可以这样讲，除了毁坏的，世界各大博物馆都有中国的宝物！那都是从中国抢去的！”他戟手指出去：“你，你，你你你你你！想不想再做病夫，想不想再做狗，想不想再被别人抢？”
“不想？”所有的战士都吼起来。
“那就要靠我们军人！中国军人！中国人民解放军！”他激动地在食堂里来回走起来：“要当好这个兵，就要牢记这段历史！”
他在下面坐了下来：“大家鼓掌，请钟老师给我们讲中国近代史！”
晚上，战士们正在寝室里热烈讨论中国近代史。
秦明扬却坐车离开了军营。
他的吉普车离了军营，不久，又离了大路。直接向大别山的腹地开去。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躲避**的将军，许世友司令。
大雪把路彻底地弄坏了。
秦明扬又是个喜欢快车的人，不断地催促，两次都差点把车子开进山沟里。
秦明扬把司机赶到副驾驶座上，亲自驾驶着车子，继续向大别山深处飞奔。
到达许司令在大别山的驻地１２６医院，正好是个下午。
这是一个山沟，这天天有些放晴。
许司令正好用个望远镜在看地形。
见了这脱僵野马似的车子，许世友笑了：“好，把车子开得象匹野马！哪个臭小子。噫，装甲部队的，不会是老虎吧！走看看去！”
秦明扬见到许司令的身影，猛地一个急刹，一打方向盘，靠在了路边。
“别停，别停！你这车开得过瘾。让我也来享受享受！”许司令吼起来。
秦明扬可知道自己这位司令的脾气，说话就要当真。
赶紧一下子跳下了车：“报告司令，车子刚好没油了。”
许司令顿时愤怒地骂起人来：“放狗屁，你坐的时候跑得急颠疯似的，老子要坐就没油了。快点啊，不然我揍你！”
秦明扬忙把头伸过去，悄声道：“我就怕司令看到要凑热闹，我又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再前面十公里时，先把油放了。”
许司令愣得一愣，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好！你狗日处处用计，这会儿弄到我脑壳上来了！”
笑吧，面色一端：“找到这里来，一定是有急事？”
秦明扬点点头。
两人进了小楼里。
根据秦明扬制定的计划，新兵连的训练，逐渐进入了全天侯的训练。
士兵开始了全副武装地越野训练。
半个月下来。
新兵们开始有怨言了：“为什么总是行军？”
新兵连长告诉他们，这是训练体质、意志，可是战士们却直嚷嚷要见首长。当然是秦明扬了。
而秦明扬刚得到****的接见，回到南京。
接着又去了一趟大别山。
没有回自己住地，直接就来到了新兵连。
听了连长的汇报，他轻声道：“他们完成训练任务了吗？”
“完成了！”
他点点头：“好！我也想给他们加码了。”他指住连长道：“给我把所有战士的训练指标拿来我看。”
下午，他笑**地来到连队的队列前：“听说同志们很想念我？”
战士们齐声道：“是！”
秦明扬笑得更欢了：“我来了就有新的训练项目！搞得你们做狗爬，是我这几天一直想的问题。”
战士们笑了起来。
“怕不怕！”他双眼一瞪，大喝一声。
“不怕！”
“再大声点！”
“不怕！”
“有点象军人了。军人只有战死在战场的，没有怕的！这句话我就送给你们了。给我齐声吼一遍。预备起！”
“军人只有战死在战场的，没有怕的！”战士们齐声吼起来。
秦明扬一挥手：“连长宣布我的命令！”
连长宣布了秦明扬确定的，战士重新编排班的命令。
一班长还是孔未名，只是战士却换成了一半北京兵，一半四川兵。其余各班也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
战士们一时节，议论起来。
秦明扬跨前一步：“听我的命令，立刻各班到各班的位置！立正，解散！”
部队又重新站队，秦明扬这才又有了笑容：“同志们，先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今天下午娱乐，我请来了部队文工团的同志，教大家唱歌。晚上我将给大家开故事会，讲战斗故事。”他面色一端：“我很高兴战胜班的班长孔未名和他带领的战士终于战胜了自我。但是，明天，第二阶段训练开始，实行淘汰制。最后的班长下台。做战胜班的班长，失败的战士进战胜班。”
解散后的战士们欢呼起来。
文工团的车子已经来了。
不一会儿，十一个班已经开始唱起歌来。
却是教唱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国际歌》《国歌》。
这些战士们原来也唱过，一时节，很多人都不上心了。
秦明扬看了一阵，索性走了。
于是，战士们和文工团的战士开始打闹。
整个食堂里热闹非凡。
最后，战士们又和文工团的战士比赛起唱歌来。
一时节，**歌曲，山歌，什么都有。
到五点时，秦明扬哼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来了。
这时，大家闹了一下午也累了。
秦明扬兴致却还很高：“歌学得怎么样呀？同志们！”
“早好了！”
“我们早就会了！”
秦明扬一张脸笑开了花，把文工团的演员们请上了台：“听着，同志们，我们现在要一个班一个班的进行比赛。请你们做评委打分。”
他这才宣布：“同志们既然学好了，学会了。那么，马上以班为单位，进行比赛。每个班唱两首歌。一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首《国歌》。班长指挥，全班合唱。从一班开始！”
一时节，大家面面相觑。
秦明扬一拍桌子，声音很轻：“开始！”
孔未名到好，他看来也指挥过，只是队伍唱得不整齐。
二班长胡抗美就不行了，连手势也不会。
一时节，洋相百出。
战士们和文工团的，都笑坏了。
秦明扬却没笑。
最后，秦明扬宣布三个班及格，其余班全部不及格。
秦明扬立刻让连长把成绩写出来，在食堂里挂出来。
秦明扬最后冷笑着说：“娱乐都没水平，就是一群傻兵！我不要傻兵！班长全部留下来学习！”
文工团的战士也伸出了舌头：“首长，我们也有责任。”
秦明扬笑着点点头：“所以，你把他们教会。等会儿才吃得成饭啦！”
他一挥手：“其余战士吃饭，一个小时后，听我给你们讲你们老汉的战斗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