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怒火

既然眼下袭击辎重联队条件不足，那么，再退而求其次，打他的其他软肋。

心思灵活的齐天龙把注意力转移，却又郁闷地发现，第十四师团的工兵联队、舟桥中队，炮兵阵地，这些处军队软肋，竟也不容易渗透！就这样，齐天龙带领着亮剑小队和独立一团在日军的后面潜伏了整整一天时间，也没有能寻找到什么好机会。

如此一来，原来的铁血队员们倒还能都沉得住气，可那些新加入的国军，就有些那么地沉不住气了。不时的互相打探――齐天龙尾随日军来到这里，却即不进攻、也不退走，这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疑虑的加重，很多新加入队员越发地心里忐忑不安，甚至想到更深一层，如果……齐大队长发了失心疯，要指挥他们这些人向日军发起进攻，那么，他们这些连武器都不齐全的队伍，岂不是一上去就会全部报销么！如果逗留不走导致被日军发现，结果也是一样。

于是乎，这支新成立的队伍，也就越发地骚动了起来。

这时上，齐天龙还在一心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怎么袭击日军上了，对部队的燥动还全不知道。

在他的眼中看来，日军第15联队在到达马集后，除了对中方阵地发起了一次强度不怎么高的进攻外，竟意外地停止了攻击，而是作对峙状了。

这样的结果，使对这一仗并不是很清楚历史详细原因的齐天龙大惑不解，到看到日军的军车是一辆拖着一辆的队列后，不由恍然大悟，失声而笑。

原来，日军第14师团几经转战，几次跳出国军的包围圈，一次次突破国军阵地，靠的就是强大的机动能力。当然，这也需要消耗大量的油料。也就出现了在齐天龙眼中的一辆车拖一辆车来保正坦克、装甲车的用油的情景。

事实上，还真此齐天龙看准了。此战，日军由于是在敌后方作战，带有大量的伤员，使后勤变得异常困难，推进力度更是疲软非常。当15联队到达马集国军防线前时，其配属的炮兵第3大队却由于油料问题还没能跟上来。习惯了老一套炮火准备后再进攻的日军步兵，没了炮火的开路，竟是在上一波攻击中打得全无章法，被国军的一个反冲锋，就给冲了回去，陡留了两百余具尸首摆在阵地前张显着皇军的威武！

日军受这次挫后，不敢再攻。为了等炮兵上来，便与国军阵地形成了对峙。也正因为如此，齐天龙才没能找到偷袭机会。

当想通了这一关节的时候，齐天龙终于明白日军为什么会一整天就这样傻呆着了，原来是在等炮兵。可这样一来，他当然也不敢有所行动，只好继续潜伏。几次想联系对面61师的官兵，又按下了心头的想法，自己这些人如果参与到阵地防御中，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不如留下以为奇兵，说不定还能起到一定作用。

三个方向的人都相应渡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二天一早，第三大队炮兵倒是终于赶了过来。早迫不及待的日军忙吹集合号，开始新一天的对马集国军防线进攻。

第15联队，另一称呼为宇都联队，这一个联队的士兵大多出自同一个地方，为14师团主战力，士兵战斗力很强悍，联队长小林一男大佐是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将，完全是依靠战功升上联队长，再有几年就要退役了，很希望能上升一级，那时候就可以变成将官，而不用退役回家。为此，这牲口对于进攻有着狂热的激情。

土肥原少将当然知道小林一男的想法，也对这个年纪偏老的联队长充满同情，于是把首攻的荣誉交给了他，土肥原认为其在一个炮大队的配合下，对面阵地不会比纸糊强多少，攻克马集防线的攻劳也将会落在小林一男的头上。完成这个老兵的宿愿。

是日早八点，当日军阵地里第一颗炮弹发出炮膛时，战斗终于打响。小林一男也知道对面的部队是国军中精锐部队，所以山炮、野炮、迫击炮一齐开火，中方的第一道阵地陷入火海之中。特别是107、122中型山炮，对于国军的阵地来说就像是大铁锤砸核桃，变得脆弱和不堪一击，很多地段被夷为平地，只有十几分钟的炮击，大炮刚刚停止射击，小林一男便指挥一辆97式战车，配合一个中队的日军向中方头道阵地发起了第一波攻击。

中方这边，虽然日军炮火的轰击非常猛烈，但第一波的开炮，日军炮兵还是带有些盲目性的覆盖射击的，给阵地守军带去了一定的伤亡是不假，可也还远没到被毁灭的地步。小林一男这个老兵也明白此点，只派出一辆站车和一个中队进行试探进攻。

炮声一停，中方头道阵地的幸存士兵在他们连长的呼喊下迅速抖擞身上的尘土，进入各自的掩体。这支连队的官兵不愧为**军精锐部队，战场判断能力非常强。看见只有一辆战车和一个中队日军，成散兵状进攻，明白这是日军的试探进攻，便注意了轻、重机枪的隐蔽，同时准备着把日军放近了再打，要日军战车不能回去。

61师。这支师经过松沪和南京两场血战，现役的士兵有三分之一是补充的新兵，虽然经过训练，可刚才的大炮已经让这些新兵两腿发抖，连长王兰友没办法，新兵太多，只好亲自拿起反坦克手雷对副连长张训说：“我亲自对付鬼子战车，如果我死了你接管指挥，但决不可以后退，否则新兵的崩溃，就会让日本人追着屁股放鸭子。”

张训想拿过手雷，被王兰友止住了，他很清楚这一战下来，自己的连能有几个人活得下来都不知道，在死前能炸毁一辆日军战车当足以自豪了。

日军这个进攻中队的指军是小林左二中尉，战车在前面开道，他紧随战车之后，而一个中队的士兵也跟在战车后成散兵线进攻。小林中尉很清楚联队长是用他们在试探敌火力点，成为这样的进攻部队是悲哀、同时也是机会。如不死，又能攻占敌阵地，那功劳也是最大的。而且，进攻失败也不会被处罚。即使如此，也没哪一个官佐愿意成为这样的炮灰部队。

小林左二不幸地被选中了，小林抱着的态度是，如果对面火力不强，自己就向前攻击，因为如果攻占了一线阵地，自己这个中尉也就有机会变成大尉，军人哪一个不想成为将军？再说敌人的战斗力，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很快地，离防守阵地只有一百多米远了，可敌军阵地上还是一片沉静，小林左二不由担心起来，这样的情形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阵地上无人防守。另一种情况就是阵地是百战老兵，沉得住气。这后一种，是小林左二最不愿意见到的。

就在乱想当中，他们已冲到离阵地八十多米近的地方，前行战车已经只有50米远。

突然间，阵地里响起一声怒吼“打！”

紧接着，清脆的枪声，步枪、轻重机枪一起响起，立即有大量日军栽倒下去。

枪声响起前，小林左二早在小心又小心，倒是能在第一时间卧倒避过了这一轮死亡风暴。而日军士兵的训练有素也在这时体显了出来，在中方的异动中，大部份士兵也都能纷纷卧倒、还击，凭借着精准的射击和良好的单兵战术动作，不但压制住阵地上的射击，还不断的向前推进。

张训身体一颤，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左肩，一咬牙没有发出声音，好在日军三八枪的子弹穿射力强，不是要害倒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张训明白现在只是日军的试探进攻，如果阵地有一丝动摇，就可能变成真正的进攻，因此不顾受伤，一把推开勤务兵，大喊到：“注意隐蔽，给我打。”

经过几轮射击，那些新兵也稳定下来，枪声开始逐渐密集，但是日军掷弹筒发出的榴弹非常准确，几下的攻击，就有两挺守方轻机枪变成了零部件，重机枪也换了两个射手，并换了三次阵地，这一来，还击的力度也减低了不少。

守方的减弱，自然使得日军的攻击越加变强。张训有些担心，自己不会连日军一个试探性进攻都顶不住吧？就在这个时候，王兰友一连甩出几颗手榴弹，又借着烟尘的掩护，猛地跃出了战壕向日军战车扑去！

张训一见，急呼叫所有轻重机枪给予掩护。于是，剩下的两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开始疯狂的向日军射击，小林中队骤然遭到密集火力打击，也被压得抬不起头，就这样，王兰友顺利的接近战车，就在他准备把一捆手榴弹塞进战车底下的时候，战车顶盖突然打开，一个日军飞速爬出，又一跃，直直抱向王友兰……在扭打中，反应过来的其他日军挺枪过来一顿乱刺，王兰友身中数刀一头栽倒……

见此，张训眼里都快冒出火了，夹手夺过一把轻机枪，对着战车边的日军一阵扫射，这些日军没来得急避，终被张训打死给他的连长报了仇。

就在张训赶紧伏下规避有可能的报复时，眼角余光见到，那战车上的炮管一红，这边的重机枪被坦克炮炸上了天空。

就在张训愤怒时，倒下的王兰友却再次动了，手把与日军战车近在咫尺的导火绳一拉，“轰！”剧烈的爆炸夹着一股红光响起，日本的豆战车在这捆手榴弹的冲击下趴了窝。

王兰友的壮举刺激的这一连的官兵眼都红了，再不躲避，手中的枪不停射击，比平时几乎快了一倍的射击速度，使这边火力复振。日军的攻击力度，终于被再次压制了下去。

在日方这边，没有了战车推进开道，又遭到密集枪弹的射击，小林左二知道自己这次的战功是不会有了，正准备下令后撤时，他的在后方持望远镜观战的联队长小林一男，却敏感地发现对面的阵地的反击力度并不强！判断出，如果战车不被炸毁，一个中队就应该可以占领前沿阵地。他于是不准备允许小林中队后辙，那样，小林中队的几十个皇军士兵就白死了！

因此，他命令传令兵立妈通知小林中队，要其返身向前再战。

见日军再度扑回，张训不由苦笑，现在，他的阵地由于被战车打掉唯一一挺重机枪，又损失了两挺轻机枪，他的队伍不仅机枪火力只剩一挺轻机了，便连全连也只剩不足30人，离被日军突破阵地看来不远了。

张训知道是时候了，电话告知营长后，便命令所有兄弟们隐蔽入壕沟，他要用一次近身肉博，让日军知道中国军人的拼刺技术并不比小鬼子逊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