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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征战

第四章 初步扩张(四)

见到日军动作,一直隐蔽观察的马元彪也吃了一惊。他发现,他居然没有把日军的大炮计算在内。在马元彪的印象中,日军既然要增援李家镇,当然是越快越好,怎么会带上拖慢行军速度的大炮呢?

这也是铁血大队以前与日军的战斗全都是发生在山区里,这里的山道,日军大炮根本无法运输。最重的武器也就是迫击炮,一直也没和拥有炮兵的日军打过仗。马元彪是东北军出身,也和日军作过战,可是自己领兵作战还是第一次,又是从没打过的伏击战,自然犯下了自以为是的错误。

等到日军把70步兵炮推出来的时候,马元彪明白过来。现在别说是消灭这些日伪军了,就连能不能在此处截住日军都成问题。想起当初临走时林忠汉的嘱咐,马元彪现在后悔的要死。

把九营交给他来管是林忠汉的主意,对于马元彪齐天龙并不了解,既然把参谋长的位置交给了林忠汉,齐天龙就相信林忠汉的决定,因此没有提出疑议。

在出发前林忠汉再三嘱咐,这一仗是东北军参加独立旅的第一仗,无论如何要打好。马元彪年轻,有头脑,军事指挥上是个可造之材。林忠汉一直很看好他,这次只有日军不多的增援部队。以一个营的兵力,即使不能消灭日军,想阻止日军前进还是没问题的。整个计划是林忠汉制定的,他当然清楚既然齐天龙亲自带队,以五个营的力量攻只有两个中队和一个营伪军在李家镇,根本不会用太长时间就会结束战斗。而日军连夜增援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并不担心马元彪那里会出问题。

出于林忠汉一点私心,他也希望这一战后,东北军的兄弟能多立战功。虽然齐天龙没有一点偏心的做法,但林忠汉知道东北军从打丢掉东北以后,就被人瞧不起,到处遭白眼。这次有了机会,希望能让所有人都承认东北军的兄弟是能战斗的,并不是孬种。

可是,林忠汉却没有想到马元彪会轻敌贪功,没有先从阻击日军做起。而是起了全歼日军一个中队的心思。没有在村口设置阻击阵地,而是直接在村尾。现在日军动用了大炮,阻击的一个连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如果后退,鬼子将冲出村子,村外就是农田了,根本无险可守。

王大山是久战老兵,他知道日军的炮火厉害。在中国的各个战场,国军几乎全是溃败在日军的飞机大炮下。看到日军推出大炮,知道以自己的工事根本无法抵挡,立即下令部队后撤出阵地隐蔽。这些士兵可不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听到了连长的话,立即退出阵地,也就在这同时,日军的炮弹落在了阵地上。

日军70步兵炮并不是什么重炮,威力如果对上永久工事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对现在的王大山这个临时阵地就威风起来了。炮弹一发接一发地落下来,一连阵的烟尘火光和飞扬的泥土。对中方阵地进行无情的蹂躏。

这时的松下文二,是既愤怒又担心,所以两门炮足足发射了十多颗炮弹。等硝烟散去,阻击阵地一片狼藉,看不出阵地上还有什么活人的样子。松下文二拔出指挥刀一指:“杀给给。”日军和伪军一起冲击防御阵地。

王大山的即使得反应救了手下士兵,日军也只有两门炮,不可能进行覆盖射击。何况,日军主要是针对阵地轰炸,所以当王大山连撤出阵地后,一检查,发现伤亡并不算大。而这时,日军和伪军夹杂在一起,冲了上来。

王大山举起了手中的盒子枪喊了一声:“打。”一声枪响,一个日军一头栽地。阵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日军像是被狂风扫过的高粱地一样,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都全部卧倒,开枪还击。这一次松下文二可是变聪明一回,他没有让伪军单独冲锋,而是让伪军夹在了日军当中。他相信,有日军的看着,这些伪军根本不敢往回撤,只会硬着头皮向前。

想法虽好,这一卧倒射击,还是让松下失望了。在卧姿射击下,日军自然顾不了管教伪兵的。这时,就见每个伪军都是把头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这些伪军枪里的子弹早不知射到什么地方去了。

松下文二这一次用了一个小队的日军,一个连的伪军,却被王大山的一连压在阵地前。一连里没有多少新兵,大都是参加过战斗的老兵,有一些还参加过西安剿匪的战斗。现在子弹充足和以射击著称的日军对射,一点也不含糊。

朱九侧身在一个炮弹炸出的坑里。这是一段战壕,虽然被炸起的土填平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些深度。此时的他正在往枪里压子弹,一边压一边还嘴里不闲着:“小日本,他妈的什么都不好,就这枪还不错,今天老子终于再度开荤了。”

压完子弹,这名老兵一个翻身,根本不瞄准,顺枪开火,然后侧身滚动换位置。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像是在自家的炕头上一样顺溜,可是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顺着他的枪响,一个抬头举枪射击,日军的钢盔上出现了一个洞,鲜血和脑浆飞出,此人立马趴下不动了。

嘴里又低声念叨一句:“三个”冲着不远的一个士兵说道:“喂小鬼,打几个了?我看你没少放枪。”

那个被喊的士兵看了一眼骂道:“他妈的喊谁小鬼,老子比你才小几个月,今天点背,一个鬼子也干不掉。”

朱九大笑,状极欢畅:“小几月也是小,老子就叫你小鬼怎么着,我已经干掉三个鬼子了,不服吗?”

那个士兵也翻过身开始瞄准,嘴里也说到:“老子不和你比,你他妈的常年打猎,能比吗,有本事你来和我拼刺刀!”说着手中的枪响了。这一枪,许是运气使然吧,一个日军应枪趴下不动了,鲜血和脑浆溅了身边伪军一脸。那个伪军吓得大叫,站起身来就开跑。

朱九的枪响了,伪军一头栽倒在地上,朱九刚回头要说话,脸色一变大喊道:“二蛋快躲。”话音没落,一颗掷弹筒发出的榴弹带着尖啸落在阵地上。一声巨响,烟尘中二蛋被炸的飞了出去,鲜血如雨般的洒落。

朱九带着哭声喊到:“二蛋”一翻身手中的枪不停的射击,泪水流出了眼睛。二蛋和他来自一个村子,朱九老是喜欢气他,二蛋也爱和他斗嘴。现在他眼看着兄弟被炸死,流泪的眼睛射出了血红的怒光。像一架机器一样不停地翻滚躲避日军的射击,手中的枪不断地发射子弹。

怒火和伤心让他无所畏惧,不断地有日军和伪军倒在了他的枪下。他也被日军的子弹击中,他不顾自己身上在流血,依然的开枪,再开枪,直到王大山把他按住:“兄弟,鬼子退了。”

朱九才回过神来,望着王大山:“连长,俺给二蛋报仇了。”一下子扑倒在王大山的怀里,像个受了冤屈的小媳妇一样。

王大山拍拍朱九的肩头,狠狠地说:“放心,一定杀光日本鬼子报仇雪恨。”

松下文二现在别提多郁闷了,看着前面不成样子的阵地,那可是死了二十多个日军和四十名伪军也没能冲上去的伤心地。再说,退下来的三十多个日军还有一半是带伤的。气得他哇哇大叫,可是黄贵山已经死了,于是他干脆把怒火发在了伪军身上。一指被他打过的伪军连长:“你的,冲上去,后退死啦死啦的有。”

那个连长看着指到胸前的刺刀,无奈的大喊道:“兄弟们,冲上去,玩命的时候到了。”

身后的伪军在他们连长的带领下向前冲去。松下文二这时没有再用炮轰,因为他带的炮弹也不多了。再说两门炮对没有什么重点工事的防御阵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准备让这些伪军去拼光敌人。

就在这些伪军向王大山部发起冲锋的时候,村子左右两边也响起了枪声,马元彪终于开始进攻了。一时间日军三面受敌,有些慌乱。松下一刀劈死一个要逃的伪军,嚎叫着指挥反击,日军的战斗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村子街道很窄,日军利用房屋的墙边不断还击,机枪更是打的烟尘四起。

马元彪的两侧进攻没能压制日军,但也减轻了正面王大山的压力。双方都僵持在那里,不断地有日军倒下。

而马元彪这边也是伤亡在直线上升。毕竟一个营被分成三个方向,虽说是面面俱到了,却每一面都形成不了绝对的攻击力量。而松下也调整好了心态,两门步兵炮一左一右不断的向两侧开炮。这里都是土坯和茅草房、根本挡不住炮弹的袭击。日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在这种近距离下,更是运用纯熟。

继续这样一直打下去,最后失败的一定是马元彪。马元彪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李家镇怎么样了?援兵什么时候能到,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就算日军来不及救李家镇,可是自己如果被击败,这么大的伤亡如何向团长交代。

其实,松下文二也是很着急,现在已经中午了,自己是增援李家镇的,他知道古树一郎少佐还在坚守,这边天一亮就出发了。可是自己现在被阻击在这里,增援已经失去了意义。可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不能撤,不消灭这支支那部队,自己一撤退必然被三面追击,后果不堪设想,也只能咬牙坚持。只有不断地向两侧进攻,争取击退侧翼的部队,好向回撤退。

于是乎,双方既然都想坚持到最后三分钟,这仗,也就越打越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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