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经济也就是钱

现在的独立旅几乎上属于一穷二白，没有一点自给能力。针对目前来说是有了一个不大的地盘，可别说武器弹药了，就连粮食也不能自给自足。太康县地处平原，本来是一个产粮的大县。现在十室九空，死的死，逃的逃。人口也减到了历史最低水平。大片的土地荒芜，无人耕种。

而此时已经快进入冬天，想种什么也晚了。根本没有产出，就算日军不进攻，要供给军队的粮食也很成问题？五千多军队每一天的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亲自管理了这些，才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包括自己生存的时代，对军队的投入为什么这么大，真是养活一支军队好难啊！

基于这些原因，齐天龙决定，还是采用老一辈革命家留下的宝贵经验，藏兵于民。在招收上来的士兵分到各部队后，组成了武装部。既然吴焕发主管后勤，干脆免去他副旅长的职务，任大康县武装部部长和铁血独立旅后勤部长。

对所辖的县、乡、镇、村建立民兵组织，统一归武装部管理。只要有时间就集中训练，农忙时参加生产和劳动，无论男女只要身体和年龄合适就参加。

太康县虽然收复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有了李玉和这个人才的运作，各项工作也都进入了轨道。特别是在土地这一块上，齐天龙采取了后世经验，对那些原来有主的土地还归原来人所有，但必须按太康县政府规定收取地租和上缴政府。逃跑的地主和当汉奸的地主土地全部归公，然后以官方身份出租给农户，按统一规定上交地租和税收。

当齐天龙把这一方法告诉给李玉和的时候，听得他是赞叹连连。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样做的好处，不但能保证正常的上缴，也能保证土地不被大户和有钱人兼并。

这些指令一出现，太康无疑是一场地震。有钱的地主大骂，无地的农户高兴万分。可有几千的军队在后面，那些地主就是把齐天龙和李玉和他们恨之入骨，面对连日军都不怕的军队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们心里做的什么打算，齐天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相信只要有军队在，这些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另一个让太康耳目一新的政策是民兵制度的推行，齐天龙明白舆论的导向作用。只用了四个字就让所有人积极参与到这当中来，那就是“保家卫国”。

通过吴焕发和叶眉的大力宣传，现在太康的人都明白要想过上好日子，就要团结起来共同打击日本鬼子，才能保护现在稳定的生活。道理哪一个都能听明白，也能看明白，如今的太康没有日军，没有国军的兵匪，每家农户也都有了土地。虽然不是自己的但地租很低，只要辛苦几年就能过上好日子，哪个愿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

齐天龙和李玉和与那些农户还定了二十年的合同，听到参加民兵，只要不打仗只是在闲时参加训练，忙时回家干活，就是参加训练还管饭也给工钱，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各乡镇村很快就组成了民兵队，队长是吴焕发亲自委派的。这些人有些是伤残士兵，有些是年纪大的退伍老兵，一直在铁血山庄养活。这次他们终于有事情做了，各个积极性很高。

利用旧武器和多余的武器一一分发到民兵手中，现在民兵差不多都有了武器。虽然都是老旧武器，也比那些敌后游击队的长矛梭镖强。

当吴焕发兴冲冲向齐天龙报告的时候，把齐天龙吓了一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多。太康现在连周边人口全算上也不到十万人，这还包括各外镇和村子的所有人口。组织起成规模的民兵就有一万多人，全算上能拿枪的有三万多。这一万多民兵，如果需要他们的时候，可以立即变成军队。齐天龙拍着吴焕发的肩头说：“喂老兄，你说老蒋会不会说我们是赤色分子？”

吴焕发笑着说：“悬”。

齐天龙现在可不想让老蒋猜忌。点点头说：“这样可不行，我们得尽快的向外扩大地盘，把这一切动作掩盖在军事行动之下，要不然会很不好办。”

吴焕发接着说：“要不就按照叶眉的意思，通过县政府发布一个农工商法令，只要表明我们的态度，老蒋现在也拿我们没办法。”

齐天龙想了想说：“做是一定要做，我们不是害怕老蒋现在怎么对付我们。我们是在日占区，他能有个屁办法，不过一切为了军用物资，咱们没生产能力，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说到这一停，又说：“你让叶眉来一趟我这，有事找她。”

“好，我会通知她。”

接到吴焕发的通知，叶眉有些奇怪。齐天龙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就是找她有事也全是公事。这次让吴焕发转告就不会是私人的事情，都是公事为什么不过来说？齐天龙虽然现在在整个太康乃至全国已经不再是无名之辈，但在叶眉心里和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在原来的时代，叶眉的家庭背景让她对大官的敏感度很低，那个时候她就能经常见到很多别人难求一面的高官。现在还是如此。齐天龙如今的身份和权力已经不小了，但叶眉并没有感觉，（就一个破县长大的官，她确实没看在眼里）每当齐天龙来找她说事时，在别人有些羡慕和吃惊的表情中，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让所有人加深了对两人关系的确定。

这次虽然有些奇怪，还是没有多想，独自一人来到了旅部。齐天龙没有家室，拒绝了林忠**吴焕发为他准备的单独住处，也没有接受太康县有钱人为他准备的房子，却选择住在了指挥部，这一习惯让齐天龙的名声又上升了一大截。

这是一个典型的陋室，房间不大，一个桌子，一张行军床和两把椅子，简单整洁。在原来的那个时代，当兵的没有一个是邋遢的生活汉，军务条列让这些单身男人变得整洁而规矩。

门打开了，一个一身军服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眼睛睨着他，脚下慢悠悠的，神情有点戏谑，就像一只猫儿正盯着自己爪下挣扎的小老鼠。

被叶眉这一打量，齐天龙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起来。

叶眉发现齐天龙的紧张，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那威严劲儿立马就装不住了：“大旅长，做什么亏心事了，我怎么发现你很紧张啊？”

齐天龙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连忙向她解释道：

“哪有，我哪紧张了？我能做什么亏心事。”说完这话又觉得这话很没气势，不再往下说。

看到齐天龙的窘困模样，叶眉的心里特别高兴。问道：“说吧，什么事不能去我那儿说，还要把我叫到你的宿舍来？”

“啊？”齐天龙愣住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在指挥部既可睡觉，也是单独处理问题的地方。这次找叶眉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被叶眉一问，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一愣说：“我找你的事不能被别人知道，想和你单独谈谈。能不能行还得和你商量，关键是你得同意。”

听到这，叶眉的脸也有些红，齐天龙的话让她激动，对于自己心底的想法叶眉很期待。齐天龙很忙，叶眉也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每次见面都是公事，匆匆谈完就各自去忙。

叶眉不知道自己怎么喜欢上齐天龙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按理说齐天龙没有表示过什么，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叶眉就是喜欢，为此骂过自己好多次，可是不自觉地还是这么想。听齐天龙这么说，脱口而出：“你是21世纪的人吗？这些事怎么还这么害怕，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觉得很没面子？”

这一下，齐天龙终于明白过来叶眉是误会了。暗自责怪自己没把话说清楚。慌忙解释说：“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找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另有其事。”

叶眉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她是一个很自傲的人。以她的身家背景，从大学到毕业没有谈过恋爱就知道，一来是高傲，二来也很理想化，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这个时代没有的原因，叶眉很保守，很在乎自己的感情。现在她一心的愿望，原来误解了齐天龙的意思，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实在不小。看着齐天龙那张假关心的脸，忽然有种一拳把他砸成红烧狮子头的冲动！

齐天龙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从叶眉脸色的刹那间明白过来。他在感情方面简单，不代表傻。何况齐天龙也有自己的感情梦想。知道这一下伤害到叶眉，急于安慰：“我…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但…但是我今天找你却不是说这件事。真的，我喜欢你，可我不敢说啊。”

齐天龙说着，又陷入痴怔之中。叶眉绕着他转了两圈，摇头嗟叹，给他下了断语：“情商太低，有点晚熟！这可怜孩子，上学的时候估计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叶眉毕竟不是无知的女孩，明白齐天龙的想法就行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坐在椅子上平静的说：“说吧，什么事？”

“我……”齐天龙看到叶眉瞬间恢复的脸，又是一阵语塞。狠狠心说：

“好吧，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让你去美国。”

“什么？”这一下轮到叶眉吃惊了，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深深地凝视了齐天龙一眼，很幽深很明亮：“去美国？去美国干什么？”

齐天龙看到话题转移，出口气坐下来说：“你别吃惊，这事我想了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下决心。现在再不办已经不行了，是这样的……”

齐天龙把自己的想法和叶眉说了一遍。叶眉也来了兴趣，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两个人越研究越兴奋。

根据记忆，1929年开始的美国大萧条，整整持续了十年，到1939年才正式结束。这一次经济大萧条影响的不止是美国，而是全世界整个工业国家，也间接地造成了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起因。现在是1938年的下半年，正是美国经济复苏完成的最后时间。

齐天龙很清楚中日战争，中国失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国家政府的无能，而是败在国家实力上的落后和软弱。明治维新后的日本，从工业革命的时代崛起，一路向前发展。通过战争和从中国的掠夺完成了他自己的工业体系和资本积累，综合国力一跃成为世界强国。如果不是资源决定了他的潜力，日本将更加可怕。

齐天龙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已经是1938年，抗战已经爆发半年多了。如果早几年，齐天龙相信给他时间，用自己领先几十年的见识，绝对不会在战争初期输给日本这个弹丸小国。现在什么都晚了，从打占领太康，齐天龙的感触更深了。有了地盘，可是基础呢？别说一个小小的太康县，就是号称“十里洋场的”上海又能怎么样？中国太落后了，仅有的几个发达地区又都落在了日本人的手里，广州已经被日本人进攻。根据历史到十月末，日军就会从南路金币武汉，中国最后一个海上通道也被切断。

想发展，没有钱什么也办不到，武器弹药和机械设备这些都需要钱。靠着自身发展根本不可能，齐天龙想到了海外。虽然西方国家已经渡过了困难时期，二次大战也还有不到一年就会爆发，有先知先觉的优势还怕挣不到钱吗？

要说去美国办这些事，齐天龙想了很长时间，觉得只有叶眉最合适。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时代，再把他孤单单的派去国外，齐天龙不忍心，也有些舍不得。可如果再不行动就更晚了，狠下心让叶眉过来商量。

当叶眉听到了齐天龙的计划，什么也没犹豫，当时就答应去。对于一个学习工商管理又在银行工作过的一个21世纪大学本科生。这里面蕴藏着的商业机会太大了，几乎凭着对历史的了解，叶眉也相信她就是去美国拿钱的。

齐天龙摇摇头，打断叶眉的激情说：“叶眉，当务之急不是在海外积累多少资产，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你有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就好比一个地主拥有很多土地和财富，但他的周围全是武装匪盗，你认为这些钱会是他自己的吗？何况这些钱还是存放在土匪窝里。我们当前的任务是抗战，只有先打败日本鬼子才能建设一个美好的国家。你去美国后最先要做的是如何购买武器和机器设备。你听说过‘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吗？我们得了美元，还是要发展自己的工业体系，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叶眉也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想的太乐观了，就是挣再多的钱并不能帮不上自己的忙。点点头说：“这我知道，不过咱们现在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又在日军的包围之中，海上已经被全封锁，就算买到又怎么运回来呢？”

齐天龙点点头说：“这个我来想办法，地盘不急，现在日军在这个地区没有多少兵力。想扩大到是容易，守住才是问题，你尽管去办。国内我来想办法。”

叶眉放心了，她很相信齐天龙，两人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研究。叶眉毕竟年轻，所知道的除专业知识外，其他的所知有限。齐天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一告诉她，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因为有齐天龙的交代，没有任何人来打搅他们，在**这些参谋兴奋的猜测中，两个人研究到了很晚。直到勤务兵报告时，齐天龙才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一直没有吃饭，齐天龙歉意的笑着说：“看我，自己不吃，让你也饿了一天。”

摇摇头，叶眉愉快的说：“没关系，我不饿。我真恨不得马上到美国去，不过……”脸色有些暗淡的说：“可到了美国就见不到你们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齐天龙有些动情，缓缓的说道：“一样，我也舍不得，可是我们没办法。”

叶眉忽然抬头问到：“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叶眉的脸红了，声音有些低低的说：“你说你喜欢我。”

齐天龙的心弦被拨动了，握住叶眉的手：“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不敢，也不能，所以就让自己不去想也不说。”

“不敢？不能？为什么？”叶眉没有抽回手，任齐天龙握着不解的问。

齐天龙叹口气说：“现在是战争，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战场上，所以不敢。现在的环境和局势危机重重，我们都没有时间去想个人问题，所以我不能。等抗战结束或者我们壮大那天吧，叶眉对不起。”

叶眉的眼泪流了下来，从齐天龙那略带伤感的声音里，她能听出感情。从齐天龙手里抽出手，一下抱住齐天龙说道：“那好，我等你，等到我死的那天。”

齐天龙很想去吻叶眉，但他没有，只是抱紧了她，说：“保护好自己，安全归来。”

在齐天龙的怀里点点头，叶眉真的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能永远下去。可是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毅然地推开了齐天龙。脸上带着泪，露出笑容说：“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也要记住，第一，不许找别的女孩；第二，不许死在战场上；第三，不许死在我前面；第四，不许让别的女孩喜欢你，否则我就从美国立刻返回来。”

没太依依惜别，也没有千里相送。第三天，叶眉悄然离开太康。由特战队员护送前往上海，在那里坐船去香港再去美国。为了不引人注意和安全，齐天龙在特战队里挑选了四个有文化又忠诚的的人，作为叶眉的保镖，一同去美国。有这四人的保护，只要不是碰上大队的日军就没有问题。齐天龙没有去送叶眉，是叶眉不让他去。她说现在是她最坚强的时候，她怕见到齐天龙后就不想走了。

齐天龙知道还是叶眉不想伤感，也没有去。其实他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另一个原因就是齐天龙既然让叶眉远去美国，就不得不为后续打算。在叶眉登上去香港的轮船向远处遥望的时候，齐天龙正在唐晓的地方，还有吴焕发三个人正在研究重大问题。

现在整个独立旅只有这三个人知道叶眉此行的目的。唐晓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好长时间，猛地睁开眼说到：“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本记载二战期间的谍战小说看到过一个人物。根据介绍这是一篇回忆录，也可以说是传记，那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要能找到这个人，就应该能联系上那边。”

齐天龙和吴焕发都立即紧盯着唐晓，齐天龙问到：“什么人，说说？”

唐晓看两个人的样子，得意的一笑说：“大旅长，天龙兄，吴大弟你们别拿出吃了我的架势好不好。我不能绝对确定，你们给我时间，我把人找出来。现在你们既然有了这个计划，执行就是我的事了。”

两个人又坐直了身子，在唐晓的脸上，齐天龙看出一些不一样的问题，心里有些担忧。看来情报工作真的不是什么好工作，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人是很难把握自己的。唐晓是五个人当中最阳光的一个，年纪也只比叶眉大两岁，现在这么长时间，齐天龙就能感觉到唐晓的变化，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但总觉得不对。

在齐天龙的担忧中离开了通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