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濮阳攻略（2）

现在占领濮阳的是日军第十一师团之第十步兵旅团的第12联队。其主要兵力用于进攻在水寨、新家集一带的国军第82军。另有一部留守阜阳，还有一部配合114师团，向西北方向进攻项城，以牵制国军第74军的力量。

所以，对于在濮阳的一个日军联队，齐天龙才要以强硬的方式快速进占，取得他最需要的战略物资。

八月一日凌晨三时许，特战大队分成若干小队，全部便装进入濮阳地区。现在濮阳的12联队长长谷川大佐很是不服，他认为，以12联队的战斗力应该是攻击水寨的最合适部队，可是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却要12联队驻守濮阳，让战力一般的第43联队，进攻水寨。

对此，长谷川大佐心下颇有些意见，觉得这是师团长阁下猜忌自己，怕他立了歼灭一个敌军军级单位的军功，影响师团长宝座了……

对于近在咫尺的铁血独立旅，长谷川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铁血独立旅最近风头虽足，消灭的日军都是些二流的部队和三流的辎重部队，其中还有一些根本不能算作军队的战功。在长谷川大佐的心里，如果对上的是他的正规一线部队，这个铁血独立旅早已不存在了。对于师团长让他注意太康方面铁血独立旅的动向的命令，他也只是应付地派出了小股搜索部队，并没有在其它方面进行妥善的安排。他认为，他没有提兵灭了这个杂牌旅，已经让对方偷笑了，这伙杂军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另外，不是还有陆航的侦察机嘛。齐天龙的独立旅现在还是驻扎在几个防御阵地上，仅有的炮兵也没有离开太康。没有炮兵，对方就根本不可能进攻自己驻守的濮阳县城。

基于这些原因，长谷川并没有警觉太康方面，就连太康方向的搜索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报告，这一奇怪现象，也没有引起他多加注意。

8月1日黄昏，一直炎热干燥的黄淮平原，终于有了一丝凉风。天空上出现了久不见踪影的云彩，空气越来越凉爽。这让一直忍受高温的日军心情变得十分轻松，他们盼望着下雨。没有战士守卫的防御的城墙的士兵，三五成群的坐在马道上闲聊，就连站岗的伪军，也依着城垛打盹也不再过问。

宁静的夜晚，不知哪个士兵最先唱起了《千之代》，很快城墙上的日军都跟着哼唱起来。没有什么动人的嗓音，但那一股思乡的情感弥漫在空中。宫九丸抱着枪趴在城墙的垛口向下观看，远处的田野和树林变得朦胧，微风吹过。宫九丸好像听到什么，但他此时正想起家乡的美惠子，为了天皇的圣战，为了能让美惠子风光地嫁给自己，不顾美惠子的眼泪，宫九丸参加了军队，随着舰船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

宫九丸和所有的日本青年一样，从没有认为这次战争有什么不对？大和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占领这里统治这些落后和懦弱的支那人，带给他们幸福是正确的，高尚的。随着在天津登陆，宫九丸也从一个下等兵升到了上士，他的心思也慢慢变了。他现在很少想起美惠子，闪现眼前的更多是哭喊惊叫的中国女人，在那一刻宫九丸觉得自己真的是胜利者。他非常乐意参加攻城和掠夺的战斗，那样他可以无数次的享受那种快感。

可是自己的联队被派驻这个县城，虽然城里姑娘不少，但是比自己高的军官也很多，今天只享受了一次。那个该死的中国姑娘不哭不叫，最后咬舌自杀了。这没能让他过足瘾。

就是这低低的《千之代》歌声，让宫九丸想起了家乡的美惠子，也只是刚刚想起。宫九丸又听到远处传来了声音，这次他是真的听清楚了，也听明白这是什么声音，是炮声和炮弹快速飞行而发出的弹啸声。怎么会有炮声？

还没等宫九丸想明白这个问题，巨大的爆炸声让他的思想永远的停在了这一刻。

铺天盖地的炮火，接连不断在城墙上的爆炸，短短的时间濮阳县城，城墙上下被火光和烟尘笼罩。凄厉的警报和惨叫声，加上炮弹的爆炸声，使得濮阳变成了地狱，不过是日军的地狱。

进攻的炮弹仿佛长了眼睛，日军修建的碉堡火力点和炮兵阵地在接连的爆炸声中变成了废墟和废铁。突然的打击，使日军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守城的部队，日军大部分都住在了营房里。这是一天当中最清闲的时刻，每个人都想享受这个凉爽的夜晚，可是没长眼睛的炮弹带走了无数的生命。

炮击还没有停，黑夜里，行动敏捷的无数黑影就接近了城墙。飞抓和云梯在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把人送上了城墙，城门也在火光的爆炸声中变成了黑洞，潮水一样的士兵，就像开闸泄出的浪头涌入城里。雪亮的刺刀在城门口变成了闪光的利剑，分成了几道亮光向濮阳县城的几个方向而来。

惊恐万状的日伪军，根本不知道炮火是什么时候停的，好像过了多年一样漫长，又好像闪电划过长空，没有一丝痕迹留下，生命已不存在。

接下来的是枪声和喊杀声传遍了整个县城。

当第一发炮弹在城墙上爆炸的时候，长谷川的思想也停顿了几秒，他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炮弹爆炸的声音会传入他耳里？

接下来，接连的爆炸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从炮弹的声音可以断定，这是几种不同的口径炮发出的声音。从密度如此的射速中断定，这是一个师级的炮兵部队。长谷川很了解中国军队的武器配置，单从轻武器上日军并不占优势，但重武器方面，中国军队和日军相比差得很远。往往一个师级单位的数量和大炮的数量还不如日军的一个联队。

现在这样大规模的炮群，只有一个正规师的装备才有。在濮阳县城出现支那一个师的兵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真是中国一个师的兵力的有预谋突袭，那么根据国军用兵习惯于集结大量兵力的作战风格，应该还有后续攻城部队。

对于国军两个师的突袭，长谷川再狂妄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守住濮阳。短暂的失神后，立即命令向师团发报，请求作战指导。同时向城内所有的日军传令，向联队部集中，加强南门防守。一但不行，便退出濮阳。

此时的长谷川大佐还不清楚自己士兵的伤亡，不过他相信伤亡不会太大。这样的突击，虽然有突然性，但更带有盲目性。炮击精度除了对工事和固定目标损失较大以外，对机动目标不会造成不可接受的损失。何况，12联队是百战之师的日军常备师团。对应急规避炮火的反应，早已训练到位。

命令传下去，长谷川的心神也稳定了下来，咬牙切齿的想报复，他不知道这个是支那的哪一支军队。在这地区只有第八军，第74军、第**军和第82军，82军在项城正被师团主力围攻，**军和74军也在沈丘一带被第114师团攻击，第八军在固始。想来想去，能有如此炮兵的也只有第八军这个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才能有。报仇！一定要上报师团长，消灭第八军黄杰，洗刷他给大日本皇军带来的耻辱。

就在长谷川把帐记在黄杰第八军头上的时候，齐天龙指挥的对濮阳日军的打击，也在进行的如火如荼。

齐天龙的部队是借着夜幕的掩护进入预定阵地的，在此期间，特战大队全体出动，对日军的搜索队进行了狙击、绞杀。濮阳县周围靠近老家集一带的日军搜索队和汉奸探子，一个也没能返回濮阳，连此地的百姓也全部被扣押带回太康。长谷川过份的相信侦察机的报告，让齐天龙的欺骗计划得到圆满成功。

这一次齐天龙没有动用一贯的作战原则，在黎明前发动进攻。采取了敌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时间，夜色降临的时候就开始进攻，对人心理的把握让齐天龙又一次成功。

炮兵的大炮和弹药，为了达到隐蔽的目的，齐天龙利用一个保安大队的力量，硬是没用一匹骡马，全凭人力运到阵地上，也就是这一片树林当中。对于身为炮兵营长的杨烈来说，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平时他在太康是嚣张的过份，几个团长都被他得罪了。大家没有真的记恨他，不过几个团长合计好了，如果这次炮兵起到了作用，包括吴焕发在内都好好请杨烈一顿。如果炮兵达不到效果，杨烈几个月之内的饷钱就别指望能寄回家里去了。看着几个团长和后勤部长眼里的凶光，杨烈后背发凉。为了别变成穷光蛋和自己的面子，他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否则……杨烈打个寒战，他相信几个团长是绝不会手软的。因为他看到连旅长眼里都有期待的目光，这让杨烈更是担心。如果是期待自己变成贫困户还好说，如果是期待自己一炮轰了日军联队部，那自己，还真完成不了这任务……

一转脸，一脸的惊恐变成了凶狠：“他妈的，都给老子打起点精神来，哪个混蛋把老子变成穷光蛋，那老子最先把他变成穷光蛋然后让他滚蛋。”